喬梁開著車跟在文遠乘坐的那輛出租車後邊,正如喬梁所猜測,文遠此時的確是要去足浴店,而且文遠似乎還怕被人發現一般,他不去酒店的那種**中心,而專門挑位於馬路邊的小店進去。


    隻見出租車停靠在馬路邊,文遠下車後警惕地朝左右瞄了幾眼,旋即迅速鑽進路邊的一家足浴店。


    這混賬,真尼瑪愧對組織的信任。喬梁看著文遠的背影暗暗罵了一句,身為調查組組長,文遠沒幹什麽正事,個人享受倒是一點沒落下。


    罵歸罵,喬梁這會手上的動作一點不慢,拿出手機衝著文遠背影哢哢拍了幾張。


    拍完之後,喬梁看了下照片效果,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因為拍的是背麵,再加上晚上光線不好,他也不敢開閃光燈,單從這拍出來的照片來看,一點都看不出這照片裏的人是文遠。


    看來隻能等待會文遠出來後,看能不能拍到正麵了。喬梁心裏想著。


    拿著手機,喬梁坐在車裏無聊等著,文遠進去足浴店,沒個把小時怕是不會出來了。


    結果比喬梁預料的快了許多,約莫四十多分鍾後,喬梁就看到文遠從足浴店出來,隻見對方依舊戴著口罩,低著頭走到路邊攔出租車。


    喬梁抓住時機,快速拿起手機又衝文遠拍了起來,不過拍完之後,喬梁看了看照片又有些沮喪,文遠也不知道是不是始終保持著警覺心,一直低著頭,這拍出來的照片,還是不能很好辨認出文遠。


    這時候,文遠已經坐上出租車離開,喬梁沒再跟上去,他知道文遠現在肯定要返迴縣賓館,跟上去也沒啥意義了。


    今晚特麽的白跟了!喬梁惱火的拍了拍方向盤,白白浪費了他晚上的時間。


    眼見已經很晚,喬梁開車返迴宿舍。


    喬梁迴到宿舍時,苗培龍也剛迴到位於郊區的別墅,同文遠在縣賓館分開後,苗培龍並沒有立刻迴來,而是又去鬆北酒店和薑輝喝了幾杯。


    兩人聊到了吳江的事,得知吳江這次提拔可能遇阻後,苗培龍一下沮喪不已,原本糟糕的心情,如今可謂是雪上加霜。


    許嬋也注意到苗培龍心情不佳,給苗培龍泡了一杯解酒茶後,許嬋關心地問道,“苗哥,咋了?看你好像心情不好。”


    “哎,別提了,這次水庫坍塌的事,駱書記非要讓我給唐曉菲擦屁股,想拒絕又怕惹惱駱書記,但答應下來吧,這事又是個火藥桶,一不下心連我都會被炸得粉身碎骨,你說這不是讓我為難嗎。”苗培龍苦惱地說道。


    “可你不答應也不行,惹惱了駱書記,都不用等後麵了,駱書記現在就能擼了你。”許嬋看著苗培龍,“兩害相權取其輕,你現在隻能先按著駱書記的意思去辦。”


    “可不是,所以我隻能答應下來,這是沒得選擇的選擇。”苗培龍歎了口氣,“眼下喬梁那小子正死死盯著這事不放,就怕喬梁成為不可控的一個變量。”


    苗培龍說著看向許嬋,“你擔任府辦主任也有些時日了,跟在喬梁身邊,你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麽可以利用的弱點?”


    “這……”許嬋一下愣住,沉思半響,搖頭道,“我現在還真沒發現喬縣長有什麽弱點可以利用,反倒是感覺他自從上任以來,一直兢兢業業,盡職盡責,典型的一個好幹部形象。”


    “好幹部?”苗培龍嗤笑了一聲,“那都是裝出來的,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天底下,有幾人能夠真正做到舍己為公?依我看,自私的人多,大公無私的人少,尤其是咱們身在體製,麵臨的誘惑不知道凡幾,能堅守住底線的都已經算是鳳毛麟角,還談啥無私奉獻呢,都不過是嘴上喊喊口號罷了。”


    聽到苗培龍的話,許嬋這次罕見的沒有認同,反而想到了一句話:自己是什麽人,就把別人也看成是什麽人。


    此刻的苗培龍,大抵也是這樣的心理狀態,在許嬋心裏,她還真就挺佩服喬梁,至少從人格魅力上來說,喬梁比苗培龍不知道高出多少。


    想著心事,許嬋問道,“苗哥,那個駱書記為什麽非得幫唐副縣長擦屁股呢?就算唐副縣長是他外甥女,駱書記對她是不是也太好了?”


    “你想說什麽?”苗培龍疑惑地看著許嬋。


    “倒沒想說什麽,隻是覺得那駱書記對唐副縣長好得有點過分了。”許嬋看了看苗培龍,“你有沒有發現,唐副縣長長得有點像駱書記。”


    苗培龍聽到這話好笑道,“人家是駱書記的外甥女,長得跟駱書記像一點不是很正常?你沒聽說過一個詞嗎,隔代遺傳,指不定駱書記和唐副縣長就是這種情況。”


    “也許是吧。”許嬋下意識點著頭,雖然心裏頭還是覺得怪怪的,但許嬋還真拿不出話來反駁苗培龍。


    兩人說著話,苗培龍道,“小嬋,你現在跟在喬梁身邊,要充分利用這個機會,找找喬梁的弱點,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我就不信喬梁還能成聖人了不成,一點弱點都沒有。”


    “嗯,我盡量。”許嬋點點頭。


    “不是盡量,而是一定要。”苗培龍眼裏閃過一絲陰鷙,“必須將喬梁的弱點找出來,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充分利用喬梁的弱點打擊他,我有一種預感,隻要喬梁在鬆北一日,我就不得安寧,所以必須將喬梁搞走,搞不走,就置他於死地。”


    許嬋聽到這話心頭一顫,她沒想到苗培龍和喬梁的矛盾已經激化到這個程度,甚至苗培龍還上升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這無疑是許嬋所不願意看到的,她現在是苗培龍的人沒錯,但她對喬梁卻始終存著一份感激,而且想到兩人曾經有過的那一夜纏綿,許嬋心裏更是對喬梁存有一絲複雜的情愫,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如果可以,許嬋真的不願意去害喬梁,但現實就是這麽殘酷,她現在必須得在利益和情感間做出選擇。


    “發啥呆呢?”苗培龍見許嬋怔怔出神,伸手在許嬋麵前晃了晃。


    “沒,沒什麽。”許嬋慌亂搖頭,掩飾著自己的心情。


    苗培龍這會也沒多想,隻是道,“記得我跟你說的話,一定要將喬梁的弱點找出來。”


    “嗯。”許嬋輕聲應下。


    苗培龍還待說啥,這時手機響了,看了下牆上的時鍾,苗培龍皺眉嘀咕道,“這麽晚了,還有誰打電話過來。”


    苗培龍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見是黃青山打來的,苗培龍接了起來。


    “苗書記,這麽晚沒打擾您休息吧?”電話那頭,黃青山神色恭敬地問道。


    “有什麽事你就直說。”苗培龍撇了撇嘴。


    “苗書記,是這樣的,那劉良的兒子劉金義找到我這來了,詢問他父親劉良啥時候能放出來。”黃青山說道。


    “這事迴頭再說,眼下縣局局長剛換了人,很多事我這邊都不好安排了,哪裏還能顧得上劉良的事。”苗培龍沒好氣地說道。


    “苗書記,我也是這麽跟他說的,但人家不願意聽我的解釋,這不,非得讓我給您打個電話。”黃青山無奈道。


    “黃青山,你之前那股狠勁哪去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你還能讓人騎到頭上不成?”苗培龍有些煩躁,“別什麽事都拿來煩我,我現在一堆重要的事要處理,劉良的事我現在沒空管。”


    苗培龍說完就掛掉電話,罵罵咧咧道,“尼瑪,什麽事都來找我,真當老子這個一把手是專門給人擦屁股的嗎。”


    苗培龍在這邊罵娘,電話這頭的黃青山拿著手機對坐在他對麵的劉金義道,“小劉,你也看到了,苗書記的電話我已經打了,但你爸這事,苗書記現在暫時辦不了。”


    “黃總,你要這樣說,那我也隻能把話挑明了,我爸的事,你們不辦也得辦,之前你讓我們配合你們搞喬縣長,我們可都照做了,現在你們一句辦不了就想賴賬嗎?”劉金義目光陰沉,“你們真要那樣做,可別怪我們翻臉。”


    “翻臉?”黃青山笑嗬嗬看著劉金義,“小劉,你似乎沒搞清楚狀況,現在是你在求我們,不是我們在求你。”


    “我在求你又如何?你們暗地裏陰謀陷害喬縣長,這事我要是到省城去告狀,你們怕也不好過吧。”劉金義冷笑。


    黃青山聽到這話,眼裏迸發出殺意,“小劉,你要是亂來,對你和你爸一點好處都沒有,我能送你爸進去,照樣也能把你送進去。”


    “你這是威脅我?”劉金義蹭地一下站起來。


    “不是威脅你,隻是闡述一個事實而已。”黃青山瞥了劉金義一眼,“小劉,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們誰也沒辦法預料到,誰會知道孫局長會突然出事呢,你說是不是?眼下的局麵,我也不想看到,但我們之間隻有維持合作關係,這才是對咱們雙方最好的選擇,我相信你也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劉金義沒說話,臉色陰晴不定地變幻著,他隻想把父親弄出來,但現在的情況,對方明顯有耍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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