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打給廖穀鋒,很快,廖穀鋒就接了電話,喬梁有點不自在地說道,“廖書記,您好。”


    “小子,這才跟我多久沒見,就生分了?”廖穀鋒笑道。


    “沒沒,我這不是怕打擾廖書記您嘛。”喬梁連忙解釋。


    “是嗎?”廖穀鋒嗬嗬一笑,“你要是怕打擾我,就不會給我打電話,說吧,什麽事?”


    喬梁聞言有些汗顏,自己這點道行在廖穀鋒麵前完全不夠看,老廖同誌隔著電話都能瞧出他那點小心思。


    “廖書記,確實有點事要麻煩您。”喬梁不太好意思地說著,“廖書記,我遇到個麻煩事,想請您幫忙。”


    “嗯,你說。”廖穀鋒淡淡道。


    喬梁深唿吸一口氣,接著將自己今晚的遭遇,以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廖穀鋒說了一遍。


    廖穀鋒聽完,沒好氣地笑道,“小子,你可真是個惹事精,怎麽到哪都有你的麻煩?”


    “廖書記,我也不想啊,但麻煩老是主動找上門,我也是深受其害。”喬梁苦笑道。


    “行了,這事我知道了……哎,你阿姨要跟你說幾句。”廖穀鋒說完,無奈地將電話拿給一旁的夫人。


    廖穀鋒本來還想和喬梁聊幾句的,但一旁的夫人卻是不停朝他使眼色,示意要跟喬梁聊幾句,廖穀鋒隻能將手機遞給她。


    電話這頭,喬梁一聽呂倩媽媽要跟自己說話,臉色登時一苦,似乎猜到呂倩媽媽要講什麽。


    果然,喬梁聽到呂倩媽媽道,“小喬,最近有跟小倩聯係嗎?”


    “有……有的。”喬梁迴答得有些不利索,心想自己好歹也跟呂倩打過兩三次電話,雖然每次都是因為有事才找呂倩,但這也算聯係了吧?


    呂倩媽媽聞言,臉上一下有了笑容,笑道,“這才對嘛,你們年輕人要多聯係,迴頭啊,我給小倩打電話,讓她休假的時候去找你玩。”


    “好的好的,歡迎歡迎……”喬梁硬著頭皮道。


    電話那頭,呂倩媽媽繼續嘰嘰喳喳說著,喬梁腦袋聽得嗡嗡響,也不聽進去呂倩媽媽都說了些什麽,哎,上了年紀的女人或許就是愛嘮叨,尤其是念叨兒女的終生大事。


    兩人最後結束通話時,喬梁猶如打完了一場大仗,長出了一口氣。


    準備收起手機時,喬梁猛地一愣,剛剛都還沒來得及問廖穀鋒怎麽處理自己這事呢,就被呂倩媽媽給打斷了。


    猶豫了一下,喬梁終歸忍住沒再給廖穀鋒打過去,老廖既然說知道了,那肯定會幫自己處理,在自己看來很嚴重的事,在廖穀鋒眼裏,或許隻是微不足道的事罷了。


    喬梁走迴包廂,呂毓才還在裏頭焦急等待著,看到喬梁迴來,呂毓才急切地走了上來,一臉希翼地看著喬梁,不知道喬梁將事情解決了沒有。


    “呂局長,應該會沒事,咱們也不用急。”喬梁同呂毓才說了一句,又自我安慰地說道,“畢竟著急也解決不了問題。”


    呂毓才聞言苦笑了一下,也沒再說什麽,喬梁說的沒錯,著急解決不了問題。


    “喬縣長,您說那位張處長為什麽要設局坑我們呢?”呂毓才再次說道,剛剛他獨自一人在包廂時,仔細迴想了今天的事,呂毓才這會已經確認無疑,晚上這頓飯局,就是那張寶青故意挖坑給他們跳,尤其是張寶青還特意跟他說那周處長喜歡喝茅台,吃名貴海鮮,這完全就是為了給他們挖坑。


    “這個問題,或許隻有當麵問那位張處長才清楚。”喬梁搖了搖頭,他跟那張寶青完全不熟,更加不知道為什麽。


    “剛剛您出去打電話的時候,我試著給那張處長打電話,他直接掛了,沒接。”呂毓才說道。


    “是嗎?”喬梁眼裏閃過一道精光,“這說明他是心虛了。”


    “唉,也真是倒黴,本以為通過那位張處長可以走下後門,沒想到反倒遭遇這麽一檔子事。”呂毓才一臉鬱悶。


    喬梁沒有說話,今天這事,他們確實是太冤枉了,平白無故被人坑了,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兩人說著話,約莫又過了十來分鍾,喬梁的手機響了起來,見是陌生號碼,喬梁麵帶疑惑地接了起來。


    “你好,哪位?”喬梁問道。


    “是喬縣長嗎?我是鄭國鴻書記的秘書,張尚文。”電話那頭的人說道。


    聽到對方的話,喬梁神色一振,鄭國鴻書記的秘書!


    喬梁連忙迴應,“是我,張處長您好。”


    今晚有兩個張處長,一個是教育廳的張寶青副處長,一個是鄭國鴻的秘書張尚文處長,顯然,這兩個張處長沒有可比性。


    “請問喬縣長現在哪裏?”張尚文說道。


    “我現在在酒店……”喬梁接著將酒店名字報了出來。


    “好,那我現在過去,咱們待會見。”張尚文說道。


    張尚文掛掉電話,喬梁卻是拿著手機怔怔出神,沒想到鄭國鴻書記的秘書親自聯係自己,而且對方還要親自過來一趟,喬梁不用想也知道對方肯定是為了自己今晚遭遇的事過來的,很顯然,廖穀鋒出手了,肯定是廖穀鋒給鄭國鴻打了電話。


    還是大領導說話好使!喬梁又是感激又是感慨,感激的是廖穀鋒對他的事如此上心,剛打完電話就幫忙了,感慨的是廖穀鋒隨便打個電話比他求爺爺告奶奶都管用。


    “喬縣長,誰要過來?”呂毓才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鄭書記的秘書。”喬梁說道。


    “哪個鄭書記?”呂毓才一臉疑惑,這會任他打破頭顱都想不到鄭國鴻頭上。


    “當然是省裏的鄭國鴻書記,不然還能是哪個鄭書記。”喬梁笑道。


    “啊!鄭……國鴻書記?”呂毓才再次瞪圓了眼睛,眼神都呆滯了,他做夢也想不到給喬梁打電話很快要過來的人會是江東省一把手的秘書,雖然那秘書級別不高,但位置卻十分顯赫,是無數體製中人包括級別比他高的人想巴結迎奉的對象。


    鄭國鴻的秘書怎麽會給喬梁打電話?而且還要親自過來,這是怎麽迴事?呂毓才吃驚的同時又感到非常困惑。


    想到喬梁剛剛出去打電話,此刻呂毓才不免聯想起來,難道喬梁剛才是出去跟鄭國鴻書記聯係?如果喬梁有這層關係,那他們這事一點都不算事了。


    如此一想,呂毓才的吃驚立刻升級為了震驚。


    強力忍著心裏的震驚,呂毓才不可思議地看著喬梁,“喬縣長,您……您跟鄭書記認識?”


    “我要是能認識鄭書記就好了。”喬梁笑著搖頭,他和鄭國鴻也就僅限於之前工作上的那次接觸,兩人並沒有任何私下的交情。


    聽到喬梁的話,呂毓才愣了一下,隨即又想,喬梁不認識鄭書記,難道是認識鄭書記的秘書?


    如此一想,呂毓才剛升級的震驚瞬間又降級,不過隨即又想,能認識鄭書記的秘書也不得了啊。


    呂毓才胡思亂想著,喬梁這時候已經往外走,準備到樓下去等候張尚文。


    呂毓才見狀也連忙跟上。


    就在喬梁去樓下等張尚文時,市區,另一家酒店裏,田小陽和吳長盛,以及張寶青三人正在酒店包廂裏喝酒,田小陽和吳長盛興致高昂,而張寶青卻是有點提不起精神。


    田小陽和吳長盛幹了一杯後,轉頭看了張處長一眼,笑眯眯道,“張處長,今晚的事能這麽成功,主要是你的功勞,你怎麽無精打采的?”


    “田少,估計那喬縣長要恨死我了,他肯定會懷疑是我幹的。”張寶青苦笑,“我這算是把他徹底得罪死了。”


    “張處長,事情都做了,後悔有什麽用?”吳長盛嗬嗬一笑,“你也不用擔心那喬梁,他這會還是喬縣長,但經過今天晚上之事,他迴頭還是不是喬縣長可就不好說了。”


    “沒錯,一旦省紀律部門對那喬梁進行公開通報批評,指不定他還會受到更嚴厲的處分。”田小陽笑道。


    張寶青無奈笑笑,他倒也不是後悔,隻是不知道這樣選擇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看到張寶青的臉色,田小陽微微一笑,指著吳長盛道,“張處長,你知道吳少的身份嗎?”


    張寶青聞言看了田小陽一眼,搖頭表示不知,他心裏其實也挺好奇,不知道吳長盛是啥身份,因為他看田小陽對吳長盛頗為恭敬。


    田小陽道,“吳少是東鋁集團吳董事長的公子,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吳董事長很可能要調到省府來擔任副職。”


    張寶青一聽,神色一震,眼前和田小陽在一起的年輕人竟然是東鋁集團董事長的公子!


    對於東鋁集團,張寶青自然是十分清楚,省裏首屈一指的國企,東鋁集團的董事長分量在省裏同樣不小,一點都不比那些廳局級的幹部差,而之前也有東鋁集團董事長直接升任省府副職的先例,田小陽這麽說,恐怕還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吳長盛,張寶青笑問,“那喬縣長是得罪了吳少?”


    “算是吧,老子看他不爽。”吳長盛高昂著頭,公子大少的派頭十足。


    聽吳長盛如此說,張寶青眼珠子轉了轉,笑道,“能幫吳少出口氣,是我的榮幸。”


    張寶青這話讓吳長盛聽得格外舒暢,咧嘴笑道,“估計那喬梁還一臉懵逼呢,要是能看到他現在的表情就好玩了。”


    “盛哥,您要是想看,咱們現在可以過去,不過也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酒店。”田小陽笑道。


    吳長盛聽得一笑,戲謔地拿出手機,“也不用非得過去,老子現在給喬梁打個電話,看看喬梁現在有多麽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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