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鎮。
張斕喝了藥，情況稍好了些，包大娘、陸大娘照顧的極為上心。還沒到傍晚，老丁就帶著離塵迴了租住的院子。這也是張斕時隔這麽多天，第一次有了朱孟炤的消息——石門夾山寺。
大堂之中，老丁、老乙、老辛、老壬，盯著張斕，等她同意追去救人。張斕卻盯著地板沉思。
首先，從離塵的講述中，孟炤應該是選擇相信胡濙的話。
其次，如果早就決定，他為什麽又要這麽客氣的讓孟炤選地方？是不想讓大家提前知道地點？應該不是。死遁之計瞞的是聖上，所以南統領將禁軍安排在到袁州的必經之路上，他們並沒意見。這是不是說明，胡濙告訴聖上的目的地也是袁州？難道他連聖上都騙？
按孟炤的說法，胡濙想盡快迴朝堂，聖上的信任就非常重要。所以，其實他之前也不知道目的地，才會讓孟炤定？那怎麽突然有這麽明確的地點了？徐霈？這意思是不是說，徐霈沒同意到袁州？所以，建文君在石門夾山寺？
“夫人？”張斕已經想了很久，老丁忍不住催道。
張斕微微一笑，說道：“石牛寨的安排可能要廢。”頓了頓繼續道：“我們留在青龍鎮也沒什麽意義了。”
“去追公子？”老壬問。
“那個地方情況如何，我們不清楚。但別人定的地點，必定做了安排。”張斕輕聲道。
“夫人的意思是，不去？”老辛也急了。
“不。我相信老沈和老甲會跟上孟炤，這樣至少不用太擔心他的安全。地方是換了，但我們手上有人，說不定可以將計就計，最差也能全身而退。”張斕說著，看向大家。
沉了沉氣，吩咐道：“老丁、老辛，你們立即出發，目的是了解石門夾山寺附近的情況，同時聯係上老沈、老甲，做退可守的準備。”
又看向老乙，繼續吩咐：“老乙和兩位大娘隨我走，盡量離夾山寺近一些，如果真有執行原計劃的機會，我們也不要放過。老丁，與我們保持聯係。”
“老壬盡快將這些事通知南統領，畢竟有禁軍在附近，楚府軍不要全撤，留老戊做必要的聯絡，其他由南統領帶著與老丁、老辛匯合。先這樣吧，接下去具體怎麽做，隻能到地方再看了。記住，我們首要目的，是帶孟炤走。”
“是。”眾護衛及兩位大娘，齊聲迴道。
石牛寨。
已比原定時間遲了幾日，南英焦急的等著山下的消息。
留在山中的護衛軍，早就穿上了土匪的衣服，他們並不知道全部計劃，還以為是同行的禁軍想要軍功，讓他們配合著打一打。撤退路線、要喊的話都由南英安排的明明白白，為了安全，護衛軍還特意組織了幾次演練。
萬事俱備，終於等到老壬，但老壬說的內容卻完全不在計劃內。說完他就匆匆下山去追張斕，畢竟夫人身邊隻有老乙，不太放心。
聽完消息的南英並沒馬上出發，因為楚王護衛本就不能隨便調兵，在楚府境內還能說是練兵，但出了楚地就麻煩了，這點夫人可能不清楚。但夫人想到要調兵，也意味著即將發生的事，僅靠幾個護衛可能無法保護公子周全。怎麽辦？
“南統領。”老己急起來，“情況已變，現在公子處境危險，我們必須馬上趕去增援！”
老庚也跟道：“是啊，夫人安排我們做接應。若是有個萬一……這，遲一刻就來不及了。”
南英為難的說：“楚王護衛軍沒理由不可出境，我們也是脫了軍籍才跟的公子。”
老己急的跺腳，“南統領，你、你這樣會害死人！”
“老己，南統領說的沒錯。”老戊正色道。
“老己說的也沒錯。”老庚看著老戊說道。
“我先將情況上報楚王殿下……”南英猶豫著說。雖然自己也覺得就算告訴了楚王，情況也是一樣。要麽再另派府中侍衛？但一來一迴……
“南統領，我先走！公子這裏多一個人手，總好過沒有。”老己打斷道。
老庚耐著性子道：“對，南統領留下等迴複，我們先走，兵分兩路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南英低頭沉思。問題並不是要不要現在走，而是人手不夠。按殿下那天所言對手有隱在暗處的叛軍，這些叛軍可能有各衛總兵、可能是建文君收攏的手下，人數不明，另外還有武力驚人的慎行堂。但現在楚王護衛軍肯定不能動，還能從哪裏快速組織人馬接應？
“南統領。”紅綾從後屋出來，弱弱的喊了一聲。
南英迴頭，微微笑了笑，“有事？”
“有些事，想與南統領商量。”紅綾看了看房內各人，不好意思的說。
南英點點頭，看了眼身後幾人，隨她進了裏屋。
紅綾低著頭說：“有件事，小姐讓我們不要提。但事到如今，我想來想去，還是應該和南統領說。”
“什麽事？”
紅綾紅著臉，小聲道：“小姐有孕了。”
什麽？！南英怔住了。
紅綾沒注意南英的表情，繼續道：“南統領，我想與你們一起走。萬一有需要，我可以假扮小姐。無論如何，不能讓小姐冒險。”
半晌，南英才迴過神。這樣的大事，楚王派的女護衛不是應該直接帶夫人迴武昌？夫人擔心公子，心情能理解，但那兩個女護衛是什麽意思？
情況有變！南英急起來，問：“我可以帶你走，但我帶不出這裏的護衛軍。此事有危險，你怕不怕？”
紅綾堅定的說：“如此，就更不該讓小姐涉險！”
“行，你收拾下，我們馬上走。”南英說完就轉身出房。無論如何，先將夫人攔下，讓紅綾替夫人。
屋外，隻有老戊。
“人呢？”
老戊答了聲，“走了。他們說的也對，如果上報楚王……”
“沒什麽用。”南英搖頭打斷：“我與紅綾走，你留下。”突然靈光一閃，問道：“你與禁軍關係如何？”
“我帶來的那隊？還行吧，至少頭兒認識，路上一起喝過酒。”老戊老實答。
南英以商量的口吻道：“能不能將改換地點的事告訴禁軍，讓他們出兵？護衛軍不能用，但他們能動。”
“對！”老戊狠狠點了點頭。
張斕喝了藥，情況稍好了些，包大娘、陸大娘照顧的極為上心。還沒到傍晚，老丁就帶著離塵迴了租住的院子。這也是張斕時隔這麽多天，第一次有了朱孟炤的消息——石門夾山寺。
大堂之中，老丁、老乙、老辛、老壬，盯著張斕，等她同意追去救人。張斕卻盯著地板沉思。
首先，從離塵的講述中，孟炤應該是選擇相信胡濙的話。
其次，如果早就決定，他為什麽又要這麽客氣的讓孟炤選地方？是不想讓大家提前知道地點？應該不是。死遁之計瞞的是聖上，所以南統領將禁軍安排在到袁州的必經之路上，他們並沒意見。這是不是說明，胡濙告訴聖上的目的地也是袁州？難道他連聖上都騙？
按孟炤的說法，胡濙想盡快迴朝堂，聖上的信任就非常重要。所以，其實他之前也不知道目的地，才會讓孟炤定？那怎麽突然有這麽明確的地點了？徐霈？這意思是不是說，徐霈沒同意到袁州？所以，建文君在石門夾山寺？
“夫人？”張斕已經想了很久，老丁忍不住催道。
張斕微微一笑，說道：“石牛寨的安排可能要廢。”頓了頓繼續道：“我們留在青龍鎮也沒什麽意義了。”
“去追公子？”老壬問。
“那個地方情況如何，我們不清楚。但別人定的地點，必定做了安排。”張斕輕聲道。
“夫人的意思是，不去？”老辛也急了。
“不。我相信老沈和老甲會跟上孟炤，這樣至少不用太擔心他的安全。地方是換了，但我們手上有人，說不定可以將計就計，最差也能全身而退。”張斕說著，看向大家。
沉了沉氣，吩咐道：“老丁、老辛，你們立即出發，目的是了解石門夾山寺附近的情況，同時聯係上老沈、老甲，做退可守的準備。”
又看向老乙，繼續吩咐：“老乙和兩位大娘隨我走，盡量離夾山寺近一些，如果真有執行原計劃的機會，我們也不要放過。老丁，與我們保持聯係。”
“老壬盡快將這些事通知南統領，畢竟有禁軍在附近，楚府軍不要全撤，留老戊做必要的聯絡，其他由南統領帶著與老丁、老辛匯合。先這樣吧，接下去具體怎麽做，隻能到地方再看了。記住，我們首要目的，是帶孟炤走。”
“是。”眾護衛及兩位大娘，齊聲迴道。
石牛寨。
已比原定時間遲了幾日，南英焦急的等著山下的消息。
留在山中的護衛軍，早就穿上了土匪的衣服，他們並不知道全部計劃，還以為是同行的禁軍想要軍功，讓他們配合著打一打。撤退路線、要喊的話都由南英安排的明明白白，為了安全，護衛軍還特意組織了幾次演練。
萬事俱備，終於等到老壬，但老壬說的內容卻完全不在計劃內。說完他就匆匆下山去追張斕，畢竟夫人身邊隻有老乙，不太放心。
聽完消息的南英並沒馬上出發，因為楚王護衛本就不能隨便調兵，在楚府境內還能說是練兵，但出了楚地就麻煩了，這點夫人可能不清楚。但夫人想到要調兵，也意味著即將發生的事，僅靠幾個護衛可能無法保護公子周全。怎麽辦？
“南統領。”老己急起來，“情況已變，現在公子處境危險，我們必須馬上趕去增援！”
老庚也跟道：“是啊，夫人安排我們做接應。若是有個萬一……這，遲一刻就來不及了。”
南英為難的說：“楚王護衛軍沒理由不可出境，我們也是脫了軍籍才跟的公子。”
老己急的跺腳，“南統領，你、你這樣會害死人！”
“老己，南統領說的沒錯。”老戊正色道。
“老己說的也沒錯。”老庚看著老戊說道。
“我先將情況上報楚王殿下……”南英猶豫著說。雖然自己也覺得就算告訴了楚王，情況也是一樣。要麽再另派府中侍衛？但一來一迴……
“南統領，我先走！公子這裏多一個人手，總好過沒有。”老己打斷道。
老庚耐著性子道：“對，南統領留下等迴複，我們先走，兵分兩路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南英低頭沉思。問題並不是要不要現在走，而是人手不夠。按殿下那天所言對手有隱在暗處的叛軍，這些叛軍可能有各衛總兵、可能是建文君收攏的手下，人數不明，另外還有武力驚人的慎行堂。但現在楚王護衛軍肯定不能動，還能從哪裏快速組織人馬接應？
“南統領。”紅綾從後屋出來，弱弱的喊了一聲。
南英迴頭，微微笑了笑，“有事？”
“有些事，想與南統領商量。”紅綾看了看房內各人，不好意思的說。
南英點點頭，看了眼身後幾人，隨她進了裏屋。
紅綾低著頭說：“有件事，小姐讓我們不要提。但事到如今，我想來想去，還是應該和南統領說。”
“什麽事？”
紅綾紅著臉，小聲道：“小姐有孕了。”
什麽？！南英怔住了。
紅綾沒注意南英的表情，繼續道：“南統領，我想與你們一起走。萬一有需要，我可以假扮小姐。無論如何，不能讓小姐冒險。”
半晌，南英才迴過神。這樣的大事，楚王派的女護衛不是應該直接帶夫人迴武昌？夫人擔心公子，心情能理解，但那兩個女護衛是什麽意思？
情況有變！南英急起來，問：“我可以帶你走，但我帶不出這裏的護衛軍。此事有危險，你怕不怕？”
紅綾堅定的說：“如此，就更不該讓小姐涉險！”
“行，你收拾下，我們馬上走。”南英說完就轉身出房。無論如何，先將夫人攔下，讓紅綾替夫人。
屋外，隻有老戊。
“人呢？”
老戊答了聲，“走了。他們說的也對，如果上報楚王……”
“沒什麽用。”南英搖頭打斷：“我與紅綾走，你留下。”突然靈光一閃，問道：“你與禁軍關係如何？”
“我帶來的那隊？還行吧，至少頭兒認識，路上一起喝過酒。”老戊老實答。
南英以商量的口吻道：“能不能將改換地點的事告訴禁軍，讓他們出兵？護衛軍不能用，但他們能動。”
“對！”老戊狠狠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