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院子的另一角,李昊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地麵。周然站在一旁,冷冷地觀察著,眼角餘光掃過四周,尋找可能的線索。


    “看來你在找東西。” 李昊終於開口,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不過,你這麽急於找線索,也未必能抓住什麽。”


    周然沒有迴答,目光卻開始四處打量,忽然,他的視線停在了一塊被藤蔓覆蓋的小石板上。石板的角落露出一絲不尋常的裂縫,仿佛有東西被藏在下麵。


    他不動聲色地走過去,伸手輕輕撥開藤蔓,露出下麵一塊微微翹起的石板。周然蹲下身,用力將石板撬開,露出一個暗格。暗格並不大,裏麵什麽都沒有,隻剩下幾片發黃的紙張和一些看似被遺棄的物品。


    “你果然找到了。” 李昊的聲音帶著一絲冷笑,但卻沒有阻止周然的動作。他知道,眼前這個人,遠比他看起來要沉穩和睿智。


    周然輕輕拾起其中的一張紙,那是一張已經泛黃的照片。照片上,幾個人站在一起,麵帶微笑,看似和諧。然而,照片的背後,卻有一個模糊的名字,“深川。”


    “深川?”周然心裏一動,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深川,曾是一個地下交易的中介人,他的名字曾在一些案件中出現過,尤其是涉及非法交易和走私的事件。但周然並未直接調查過他,因為那時他專注於別的線索。


    他快速地將照片塞進外套口袋,起身站直了,看向李昊。李昊似乎並不意外,依然保持著那種輕鬆的表情,仿佛周然找到照片並不出乎他的預料。


    “深川?” 周然低聲重複,他的心裏已經有了些許推測,“這和案件有關係?”


    李昊沒有立刻迴答,反而轉過身,目光投向遠處的天空,似乎在思考什麽。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你還不明白嗎?死者和深川有關係,而且,這個女人也與深川有著某種聯係。”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你找到線索了,但你還沒有看清楚這一切。”


    周然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愈加疑惑。他已經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單純依靠李昊的信息來解開這個謎。李昊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引導他進入更深的迷宮,而他必須學會在這個迷宮中找到自己的路。


    “那個女人……”周然低聲重複,眼中閃過一抹冷光,“你是在說她,那個我從未見過的女人?”


    李昊轉身,視線與周然對接,眼中閃過一絲幽暗的光芒:“她是個危險人物,與你的死者、深川,甚至我,都有某種交集。”他頓了頓,目光深邃,“你真以為你能簡單地揭開這個案件的真相嗎?你不過是棋局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周然心裏一陣劇烈的波動,李昊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割開了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棋子?” 這是李昊暗示自己隻是一個局中的旁觀者,還是他背後隱藏著更深的安排?


    “如果我真的是棋子,”周然低聲道,“那誰才是幕後的人?”


    李昊的眼神忽然冷冽起來,嘴角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毫不掩飾的敵意。他朝著周然走了幾步,幾乎是低聲嘲弄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周然沒有退縮,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沉聲說道:“我從來不懼怕任何真相。”


    李昊停下了腳步,沉默了片刻,忽然一笑:“真相?真相隻是一個永遠無法抓住的幻影。你以為你能把它從迷霧中拉出來嗎?你不過是踩在別人設好的陷阱裏而已。”


    周然緊盯著李昊,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安的感覺。這個人,似乎早就知道一切,而他所有的言辭和動作,都是在引導他走向某個方向。


    周然抿了抿嘴唇,突然轉身,朝著院子深處走去。李昊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周然知道,這一切遠遠沒有結束。他踏入了一個更深的漩渦,而他能做的,隻是繼續走下去,直到所有的謎團都被揭開。


    周然的步伐並未停下,他穿過院子,繞過一片枯萎的藤蔓,目光緊盯著遠處昏暗的街道。李昊的話依然迴蕩在他耳畔:“你不過是棋局中的一顆棋子。” 那種莫名的壓迫感再度襲來,讓周然的思維變得愈加清晰與敏銳。每一步,他都在思考:誰在操控這一切?又是誰背後推動了這個案子的發生?


    他清楚,若繼續單純地依賴李昊這種話語上的引導,不僅無濟於事,反而可能會陷入更深的困境。周然知道,唯有從案件的當事人中尋找突破口,才能揭開迷霧,撥開層層的虛偽麵紗。


    他輕輕掏出手機,按下了一個號碼,指尖觸碰到屏幕上的“聯係”按鈕,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電話鈴聲響了幾聲後,接通了。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聲音略帶疲憊,卻依舊不失警覺。周然並不陌生,來電的正是程明——一名與這起案件直接相關的證人。程明,一名曾是死者的合夥人,現在卻成為了調查的關鍵人物。


    “是我,周然。” 周然的語氣簡短而有力,“我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你,程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接著,程明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知道你要問什麽。” 程明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情緒,顯然他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案子感到愈發困惑與不安。“你找我有事?”


    “我需要了解更多關於死者的信息。”周然的話語猶如刀鋒,精準直擊要害,“你和他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程明沉默了幾秒鍾,顯然在思索是否該告訴周然真相。最終,他歎了口氣,“死者叫唐鵬,他曾是我的合作夥伴,前些年我們一起做了些生意,關係一度還算不錯。”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下來,像是在猶豫什麽,“但最近幾年,唐鵬變得越來越古怪,似乎總是心神不寧,好像在避開什麽人。我知道他最近有接觸一些不太正當的交易,但是具體做了什麽,我沒能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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