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不由加速了一些,站在路邊,他思索了一會兒,決定撥通隊長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周然聽到對方帶著怒氣的聲音:“周然,今天怎麽迴事?我們已經等了你半個小時,連個解釋都沒有,你知不知道這影響有多大?你是整個團隊的一部分,你這麽隨便,大家怎麽信任你?”


    周然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我知道我遲到了,今天有點事情耽擱了。我會負責的,隊長,真的對不起。”


    隊長的聲音更加嚴厲:“你總是這樣,對吧?每次總是有‘事情’。你就不能認真對待訓練嗎?這場比賽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不能再有任何差錯了!你這態度,連我們都難以接受,怎麽要求別人?”


    周然緊抿著嘴唇,心中一陣不舒服。他知道自己辜負了隊友們的期待,可是,他的情緒真的已經崩潰得差不多了。林月的離開,自己的情感問題,讓他失去了很多的心力去專注於其他事情。而且,這並不是第一次發生類似的事——上次訓練因為他沒有及時到場,隊友也曾抱怨過,今天又發生了。


    “隊長,我……我明白,我會改正的。”周然盡量壓製內心的不滿,他努力保持冷靜,卻難掩語氣中的疲憊,“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有這種事了。”


    “你最好能做到。”隊長的語氣依然很冷,“這次的比賽,大家都很拚,任何一個環節出問題,都是不可原諒的。你要為你的隊友負責。”


    “我知道……”周然低下頭,雖然語氣軟了下來,但內心的怒火依然在燃燒。他心情低落地掛掉了電話,站在街頭,心中一陣陣湧動的不滿讓他感到有些窒息。隊長的批評,他理解,也認同。但他說的那些話,就像一把刀,不斷戳痛他的心。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走到了一個無可迴頭的境地。無論他再怎麽努力,都會總是以這種方式被人看待和指責。


    他走到一個無人的小巷,停下來,深唿吸了幾次,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那股怒火和無力感像潮水一樣洶湧而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周然無法解釋這種焦慮與壓力的來源——也許,是因為自己對生活的掌控感越來越弱,也許,是因為麵對隊友們的責備,他總是無法真正釋懷。


    他開始踱步,腳步變得越來越急促,腦海中浮現出和隊友們一起訓練的畫麵。每一場訓練,他們都全力以赴,拚盡全力,周然也曾發誓過,要成為那個能夠為團隊提供支持的人。可是,事情卻總是沒有那麽簡單。他不止一次告訴自己,麵對外界的批評,他應該要更加堅強。然而,每當孤獨與痛苦來襲時,他總是變得脆弱不堪。


    正當周然陷入這些複雜的情緒之中時,他的手機再次響了。這一次是隊裏的副隊長發來的消息。


    “周然,大家都在等你解釋。今天這件事,你能不能給我們一個交代?”


    周然握住手機,指尖微微發力,屏幕上的字母有些模糊。最後,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覺得自己內心的矛盾和掙紮仿佛一個巨大的漩渦,不停地把他吞噬。


    他想起了林月。她的影像幾乎隨時都在他腦海中閃現。她說過的一些話,她離開後的冷漠,和現在這個壓力巨大的環境,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和不安。或許,自己並不擅長處理這些複雜的情感,也許自己太過軟弱,在隊友們的責任心麵前,始終無法站穩腳跟。


    他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機,突然感到一種強烈的無力感——無論是對待感情的態度,還是麵對團隊的責任感,他似乎都無法找到合適的平衡。


    “如果我可以更堅強一些,也許就不會這樣了。”周然低聲自語,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的路燈。他的手鬆開了手機,感覺到心底的那股焦慮逐漸侵蝕著自己。他不知道該怎麽去修複這一切——自己與隊友之間的裂痕,自己與林月之間的隔閡,自己與自己內心之間的抗爭。


    周然突然停下了腳步,低頭看著地麵。他意識到自己很久沒有真正麵對過這些情緒,也很久沒有找到一個出口,來處理這一切的紛亂與迷茫。


    周然迴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他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整個人疲憊至極,仿佛從未這麽消耗過自己的精力。他打開家門,一股涼颼颼的空氣撲麵而來。房間裏燈光昏暗,沙發上,林月的包包隨意地丟著。周然的心情有些沉重,腳步卻依舊沒有停下,他走向廚房,打開冰箱,隨手拿了瓶水喝了幾口。


    一切似乎都很安靜,安靜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周然盯著水杯出神,腦海裏亂成一團。林月最近的變化,他已經察覺到了。她變得越來越沉默,迴家的時間不規律,甚至有幾次,周然覺得她的眼神裏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冷漠。他曾以為是自己工作忙,疏忽了她的感受,或者是她自己有事沒告訴他,但今天的一場爭吵,終於把所有的積壓情緒爆發了出來。


    “周然,你到底怎麽迴事?!”她的聲音帶著些許嘶啞與憤怒,迴想起那一瞬間,周然依舊能感受到她的話像刀子一樣刺痛了他的心。“你又不見人影,一會兒訓練,一會兒沒時間,我們好像已經沒有什麽共同點了。”


    周然低下頭,揉了揉眉心,覺得心裏一陣不痛不癢的煩躁。“林月,你又開始了,是不是?”他抬頭望向她的方向,語氣變得有些憤怒,“我今天為什麽遲到,你不關心;我為什麽沒時間陪你,你也不理解。你就是這樣,隻會抱怨,根本不想了解我!”


    那時,林月隻是默默地站在那裏,沉默的神情讓周然更加氣憤。她的冷漠仿佛成了最鋒利的刀刃,幾乎每句話都能把他推向邊緣。“我理解你?”林月冷冷一笑,“你知不知道,你根本沒給過我理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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