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嶽介收到陳羽的信息之後,巡狩司就動了起來。


    黑鬆商會那個賬房,已經失蹤了將近兩個月,商會之中,隻要是參與日常事務的人,幾乎都知道這件事。


    剛開始的時候消息捂得還算嚴實,不過時間久了,大部分人的防備心就降低了,到了現在,早已算不得什麽隱秘。


    不過即便如此,在青樓扮做清倌人的暗探,還是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從一些喜好酒色之徒口中套出了少量價值不大的情報。


    ......


    次日清晨,當陳羽與秦婉到了巡狩司,在常待的小室找到了嶽介。


    打了個招唿,對方反身從書案上拿起一本文書遞了過來,並告訴他這是有關那個賬房的情報。


    陳羽接過遞來的情報,有些詫異這次調查的速度。


    不過當他看完情報中的內容,皺了皺眉,那個賬房是張家的人,雖然失蹤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但是有關林慧怡所提起的貪墨之事,卻沒有打探到絲毫信息。


    轉身把情報遞給一旁的秦婉,耳邊已經傳來嶽介的聲音:“你為何突然要查這個賬房?”


    聽到這個問題,陳羽先把林慧怡的事講了一遍,才問道:“這賬房還能找到嗎?”


    嶽介微微搖了搖頭,迴道:“不要抱太大希望,這人失蹤的消息被藏了太久,現在再去找,比大海撈針都難……隻能,試試看能不能從各郡的入城信息上查出些線索。”


    陳羽無奈的笑了笑,對方這個迴答,看來想找到人,是沒什麽可能了,是死是活都難以確定。


    他看向身旁的秦婉,說道:“我覺得你可以去找那位才女了。”


    “嗯?”秦婉剛看完情報,聞言一怔,問道:“隻查到個身份我去說什麽?”


    陳羽笑了笑,說道:“就說咱們已經在查了,那個趙家的賬房跑一定不掉,如此之類的就行。”頓了一下,又說了一句:“我打賭,林慧怡早就知道我們最多能查到個身份。”


    秦婉撇撇嘴:“你哪裏來的自信…”


    “這與自信無關,事出必有因…”陳羽搖頭迴道:“按巡狩司的辦事原則,所查之人若是查不了,那一定會去查那個人的家族,這也許正是那位聰明的才女所希望的。”


    一旁的嶽介有些迷惑,插了句嘴:“林慧怡為何會想我們去查趙家?”


    “我也想知道。”陳羽聳聳肩,然後想了想,打趣道:“也許這個喜歡經商的女人想把其他八個家族全部踢出商會呢…”


    “呸!”秦婉啐了一口:“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說罷,便帶著身旁沉默的張寒武離開了小室。


    ……


    目送秦婉離開,嶽介轉過頭笑著說到:“你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不過,沒想到婉公子也會幫你查案。”


    “嶽總領,你想多了,她可不是幫我,是信不過咱們這些人罷了。”陳羽隨口迴了一句。


    這句話讓嶽介臉上的笑容一僵,旋即變得有些苦澀。


    如他們這些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總是這樣,做了好事無人知,做了壞事傳千裏。


    不過多年來也習慣了,這些令人苦悶的想法在腦中一閃即逝,下一刻,他就恢複了平淡的表情,幹咳了兩聲之後,開口說道:“不聊閑話了,說件正事。”


    陳羽眉頭一挑,問道:“有新發現?”


    嶽介點點頭,把事情講述了一遍。


    原來,自上次與木長水見麵之後,他就安排了人在查宋子寧曾經經手過的房產。


    結果還真發現了一些問題。


    那個女人自從到了西川郡,已經倒賣過幾十套宅子,這些宅子其中一大半,都與一個名叫段榮的掮客有關。


    當開始查這個段榮,卻發現這家夥已經有一年多無人見過,但是名下還有兩套宅子和一個倉庫。


    多番確認此人已經失蹤之後,嶽介安排了人暗中搜查這三處房產,終於在今日晨間傳迴的消息。


    三處房產中,兩處宅子久無人居,但是庫房,卻堆滿了各種西域貨物,來曆不明。


    陳羽靜靜聽完,下意識問道:“這個段榮查過背景了嗎?”


    “查過了。”嶽介迴道:“是土生土長的西川人,父母早亡,沒有婚娶,孤家寡人一個。年輕時來郡城討生活,幹了二十多年掮客,主要倒賣的都是房產和貴重器物。這家夥個性張揚,為人貪財好色,整日住在窯子裏,喝多了酒什麽話都往外倒,每個認識他的窯姐說起關於他的事,內容都差不多。”


    “局外之人嗎…”


    “應該是。”


    “以他這種性格,不應該毫無聲息就失蹤,看來多半已經死了。”陳羽低聲喃喃,腦中卻在想著另外的事。


    這個段榮沒做過西域貨物的買賣,按道理倉庫中不應該有滿滿一倉庫貨物。


    而能讓巡狩司認定是來源不明,這批貨顯然不是通過正常渠道流入到郡城之中的,不得不讓人想到常年走私的陸家,以及與之關係不清的宋子寧。


    不過一倉庫的貨,數量不少,到底是沒來得及賣出去的,還是另有用途,實在令人好奇。


    沉默了片刻,陳羽說道:“現在能過去看看嗎?”


    “小心點應該沒事,倉庫中無人看守,去搜查的人在附近盯了整整兩日,並沒有發現巡查的人。”嶽介迴道:“藏這批貨的人,應該考慮到這個庫房本應空置,所以特意沒派人守著…至少,沒有派人在附近守著。”


    一倉庫的貨物,若是沒人看守,陳羽不信,不過隻要附近可以確定無人就夠了。


    他輕聲說道:“安排個人帶我去認認門吧。”


    嶽介應了一聲,便招唿守在小室門口的親信,帶對方走上一遭。


    原本他倒是想親自走一趟,自己也認認門,不過最近實在太忙。


    因為某個原因,韓玉林一直留在固縣,結果徐望文卻死在了那裏,出了這麽大的事,為了給朝廷一個交代,對方身為鎮撫使就更離不開了。


    而且為了調查監軍遇刺的案子,韓玉林還調走了一批司衙內的精銳探子。


    現如今,嶽介手下缺人,卻需要在處理好司衙中正常的事務前提下,同時配合陳羽查案,實在令人心力憔悴。


    陳羽並不知道嶽介最近累成了狗,行禮告退後,他便跟著那個名叫王塗的巡探離開了司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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