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闖明顯是個很有眼色的人,知道接下來的場合不適合自己存在。


    行禮告罪之後,就離開了。


    陳羽看了看對方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鋪子門頭上寫著“黑鬆商會”四個大字的牌匾,心中很是疑惑。


    商號名稱,象征著主權與歸屬,對於一個家族或者一個商會,都是十分重要的,就如同人的名姓一般,不存在共用這種事。


    如柴家這種,通過與趙家聯姻開始在西川郡經商,不論是與誰合作,都應該重新起個商號的名字,而不是直接用別人的。


    現在這家鋪子,掛著黑鬆商會的名號,用的卻是柴家的掌櫃,在門第意識極重的大楚,這件事怎麽看,都很奇怪。


    “難道又有‘老鄉’用現代經商理念在這裏操控?”


    他心裏想著,不過念頭剛起,就暗自搖了搖頭。


    這種合作方式看上去就跟入贅一樣,柴家不僅吃了虧,還丟了臉麵。


    時代不同,觀念不同,再有本事的人,任憑巧舌如簧,在正常情況下也不可能說服柴家這樣族人上百的大族,去接受這樣一種荒唐的合作。


    ......


    林慧怡自小就擅長察言觀色,從開始插手商會的生意之後,這門技巧就越發熟練。


    如今卻遇上一個看不見表情的,令她感到有些無所適從,很不習慣。


    她看了看那位被麵具遮掩了容貌,也同樣遮掩了表情的大人,有些犯嘀咕。


    對方隨意的與自己和徐闖打了聲招唿之後,就如雕塑般靜立在旁,不再說話,古怪的很。


    而且,沒人知道這位大人從皇城而來,到底為了什麽,如今突然出現在自家鋪子門前,實在令人不安。


    想到這裏,心中剛剛因看到秦婉所升起的喜悅,被衝淡了不少。


    ……


    這時,秦婉已經到了近前,瞥了一眼陳羽,又看了看街邊的鋪子後,猜到了什麽,眼神中的憂色一閃而逝。


    將心事壓下,她轉迴頭笑著對林慧怡說道:“黑鬆商會怎麽在這開了間鋪子,賣什麽的,香料嗎?”


    聞聲,林慧怡收迴了在陳羽身上的注意力,笑著點點頭,迴道:“是啊,商會最近要擴大行商生意,所以多置辦了幾間鋪子,這一家原本就是賣雜貨的,所以買迴來之後簡單布置一下就可以開張了。”


    秦婉撇撇嘴,說道:“每次商會的貨被劫,你都要鬱悶好些天,如今還擴大生意,迴頭豈不是隔三差五都有貨物被劫,到了那時,想看看姐姐的笑臉都難了。”


    “你這小烏鴉嘴,就不能盼人點好。”林慧怡笑罵著刮了一下秦婉的鼻尖,又說道:“行商有行商的門道,幹了這麽多年這次我雇傭了好多經驗豐富的老手,熟悉西荒那邊的情況,隻要‘保命錢’給對人,就不會總被劫了。”


    聽到這幾句對話,思索中的陳羽轉過了頭。


    他原本沒打算從林慧怡口中套話,不想讓人感覺到黑鬆商會已經被盯上了。


    所以才會安靜的在一旁當個美男子,隻希望降低對方的關注,讓這次見麵被認為是一場“偶遇”。


    不過事情的發展,還是有些出乎意料,秦婉突然的助攻,引出了這樣的線索。


    “保命錢”就是之前聽吳東旺說過的份子錢,這筆錢分別是姬家、金山寨和紅花會在收,怎麽可能會給錯人。


    他好奇問道:“聽周夫人的意思,之前貴商會往西域行商,是因為‘保命錢’沒給對人,貨物才會被劫?”


    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傳來,林慧怡明顯為之一愣,似乎沒想到一直沒動靜的那位大人會突然開口發問。


    而旁邊的秦婉已經略帶嫌棄的說道:“你這家夥,職業病又犯了。”


    不過,轉瞬她就好奇的看向林慧怡,問道:“被他這麽一問,我也好奇了。這門生意你們都做了好些年了,行商要給‘保命錢’是最基礎的,連我都知曉,你們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錯誤。”


    林慧怡搖頭苦笑,不知如何解釋。


    秦婉湊了上去,又追問道:“姐姐以前總說商會內部混亂,難道是因為有人使壞,故意破壞這門生意?”


    “別亂說…不是那樣的。”林慧怡迴了一句,又閉了嘴。


    這個問題已經牽扯到商會內部的一些事,不太方便公開說出來。


    可秦婉的好奇心已經被提起,她圍著林慧怡不停地追問,拽著對方的衣角不停的輕搖著,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林慧怡被一番糾纏,滿臉無奈,她顯然非常了解這位女公子的脾性,猶豫了片刻之後,就開口解釋道:“幾個月前,跟隊行商的那個管錢的賬房突然失蹤了,所以我懷疑那筆‘保命錢’...有可能是被人私吞了。”


    陳羽眼神一亮,發現這個話題變得有趣了。


    黑鬆商會管理層核心全部是九個家族的人,而一個管錢的賬房,很顯然屬於核心這個範疇,而且是很重要的那一部分。


    他非常好奇這個賬房到底是哪一家的人,不禁開口說道:“聽上去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不知那位賬房姓甚名誰,找人的話,我巡狩司倒是可以幫幫忙。”


    林慧怡聞言一滯,麵色尷尬的迴道:“大人說笑了,剛說的那些都是民婦自己揣測出來的,無憑無據,咱們就是閑聊,民婦可不是跟大人報案...”


    頓了一下,她又接著說道:“而且,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商會內部的問題,還是先讓我們自己處理吧,如果處理不了,民婦一定找大人幫忙。”


    聽到這樣的迴答,秦婉撅起嘴嘟囔道:“這事一聽就很麻煩,姐姐不用跟這家夥客氣,他可是在我王府混吃混住呢,幫這點小忙不算什麽。”


    陳羽微笑著看著秦婉,沒有迴話,既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不過林慧怡猶豫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表示不希望巡狩司在這個時候插手。


    婉拒過之後,她尋了個理由,就轉身離開了。


    誰也沒想到這位才女為了逃避話題,就這麽走了,而且走的如此倉皇。


    陳羽眯了眯眼,看著對方離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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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能得了“斬腰株”,應該是腰本來就不好的緣故,病好之前,我盡量保證每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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