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衙役,帶著徐承風的屍體迴到司衙,陳羽並未等待太久,羅衛就帶著於豪迴來了。


    他並沒有問羅衛具體采用的什麽手段,才從李萬裏那裏把人討迴來,不過看到對方略有怒氣的樣子,想來過程不是很順利。


    剛想將人帶去刑房審一審,秦家兄妹就找上門來。


    對於他們的來意,陳羽很清楚,但是他覺得徐承風遇刺身亡這件事,並沒有什麽可說的。


    既然打定主意要捏造一個兇手,還有什麽可討論的意義。


    栽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個不能還口申辯的對象。


    而西川郡附近,滿足這個條件的,當然隻有紅花會和金山寨。


    但不論這個鍋扣給誰,陳羽都覺得最好在與周雅的交易完成之後,再去做這件事,所以現在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拖。


    聽完陳羽的建議,秦虎卻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難辦的事不僅僅是拖,徐承風死的消息估計很快就會穿迴郡城,也許明日,徐望文就會跑到固縣來,一旦他到了,與紅花會交易這件事,可能會有新的波折。”


    聽秦虎一說,陳羽也沉默了。他現在已經明白了武陵王府對監軍的態度。


    確實如羅衛所說,根本不存在重視,隻要徐望文一家在西川郡,整整齊齊的活著,自然就不會讓有心人抓住把柄,就不會生出太大的是非。


    本來這件事雖然挺煩人的,卻並不算太難,但是徐承風來了固縣,偏偏惹了周雅,把自己作死了。


    如果徐望文也來了固縣,陳羽覺得需要擔心的並不是對方會造成多少麻煩。


    而是周雅那個悍婦會不會得知這對父子的關係之後,幹脆把徐望文也給宰了,畢竟,古人不是都講究斬草除根嗎。


    而他的猜想,也很快得到了秦虎的證實,兄妹倆擔心的確實是這個,死一個徐承風,隻是小麻煩,若是徐望文也死在固縣,那肯定會有人會在皇都那巍峨的金頂大殿中,鬧出些事端。


    “有辦法拖住他嗎?”陳羽問道,想了想,又說道:“不用很久,幾日便可,一旦與周雅的交易結束,我會想辦法逼她離開固縣。”


    秦虎略一沉吟,便點點頭,起身說道:“我立即安排親信,快馬加鞭迴郡城安排,想辦法用軍令調走他。”說罷,帶著秦婉轉身離去。


    ......


    ......


    秦家兄妹走後,陳羽也沒有繼續在偏廳停留,一個王爺和朝廷之間的爭鬥,不能讓他升官發財,他更喜歡做點實際的事,於是急匆匆就去了刑房。


    雖說於豪這個金山寨的邊緣人,也許沒什麽價值,很可能什麽也審不出來,不過他總想試試。


    這就是幾次不得之後,心裏莫名而生的執念。


    走進關著於豪的刑室,便看到那個醜漢已經被綁在了刑柱之上。


    “老朋友,又見麵了!”


    陳羽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唿,他此時心情不錯,就像願望實現。


    於豪看清來人是誰,臉色就變得不太好看,他憋了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句話。


    “你似乎不太希望看到我。”陳羽驅走了刑室內所有的人之後,看對方不說話一臉豬肝色,又開口調侃道:“其實我想念你挺久了,不過連續三次都沒能把你討迴來,這次是第四次,你終於到了我的麵前。”


    可能隻是為了抒發心中一直以來的怨念,他隨口說了幾句毫無意義的廢話。


    不過這些原本毫無意義的廢話,到了於豪耳中,意思就變得不太一樣,他眼中的陳羽,是個喜怒無常,莫名其妙就會動手的瘋子。


    當初在黑鬆林,對方一邊踩斷自己的骨頭,一邊笑眯眯的講解怎麽踩會更疼,讓他印象深刻。


    所以對這個陰狠的青年,他多多少少是有些畏懼的。


    此刻被捆在巡狩司刑室中的刑柱上,於豪似乎看到了自己淒慘的下場,可能比砍頭要淒慘許多,不禁臉色微微發白,色厲內荏的吼了一句:“我什麽也不知道,你把我押到這裏也沒有用!”


    陳羽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淡淡說道:“不用這麽激動,雖然前幾日我知道了一些你的過往,覺得任何酷刑和折磨用在你身上都是輕的。不過,我今日不打算對你動手。”


    於豪有些詫異,不知道陳羽說這些是什麽意思,不過很快對方就接著說道:“我前些天碰見了周雅...”


    聽到這個名字,於豪麵色大變,吼道:“不可能,她早就失蹤了,肯定早就死了!你在騙我,你隻是在嚇唬我,想讓我招供!”


    隨著叫喊,他的醜臉變得扭曲,竟然露出了驚懼的神色。


    於豪的反應,讓陳羽有些意外。


    寸寸斷骨,絕對是很殘忍的事,不過就算那個時候,於豪所表現出來的,也不過就是畏畏縮縮,從未露出過這種表情,陳羽不禁搖搖頭,歎道:“周雅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可怕,看來你知道自己落到她手裏會遭遇什麽。”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周雅還活著,而且我打算把你交給她,你覺得怎麽樣?”


    “不...不...不要!”於豪的臉龐更加扭曲,拚命地扭動著身軀,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不行,不要之類的話。


    陳羽真的沒想到周雅這個女人在於豪心裏竟然宛如夢魘,僅僅一個名字就能把人嚇的無語輪次,也不知這悍婦那些年幹了多少嚇死人的事。


    看到恐嚇的效果超乎想象的好,他走到於豪麵前,一字一句的問道:“你當時對喬小桃做那些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日?”


    說完這句話,也不管於豪是什麽反應,就轉身向刑室外走去,到了門前,他突然迴頭說道:“好好想想,有什麽秘密能讓我感興趣的,也許我會改變主意,給你的痛快點的死法。”


    隨後,不管於豪的唿喊,他直接走出了門。


    現在,還不是審的時候,恐懼這種情緒,會在心裏慢慢累積,於豪心裏的恐懼,顯然還需要積累一下。


    剛出刑室沒走幾步,陳羽便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響。


    雨,終究還是落下來了...


    ......


    ......


    這場綿綿不斷的小雨斷斷續續的下了兩日,陳羽在偏院的小屋中待了兩日,除了日常修煉,倒是沒什麽事情可做。


    韓玉林還是不知去向,周雅那邊也沒有動靜,一切都是那麽平靜。


    這期間,為了陸方的事,李萬裏來過兩次,雖然韓玉林不在,不過按照原先的計劃,演戲放人這件事,就由羅衛代勞了。


    當李萬裏看到昏迷不醒的侄子被人從刑房裏抬出來,趕忙上去查看,卻發現怎麽喚也喚不醒,不禁大怒。


    但羅衛隻是輕飄飄的解釋了一句:“身體太過孱弱,寒氣入體而已,多休息幾日就好了,何必大驚小怪。”


    這種瞎話顯然連撒謊都夠不上,最終,多名醫官被李萬裏喊來,但是一群人忙乎半天,即查不出傷勢,也查不出病因,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為此,陳羽感到很詫異,專門找到羅衛詢問,不過對方卻沒有告知答案,隻是說了兩個字,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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