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子鳴來了,羅衛與陳羽停止了交流,木長水也睜開了眼,感到一絲疑惑。


    王子鳴一進屋,看見三人都在,把肩上的箱子往地上一放,拱手行禮道:“總領。”


    “嗯,連夜迴來的吧,辛苦了,郡城那邊可查到什麽消息。”


    王子鳴再次拱手,迴道:“牛老二的黑道生意隻在固縣,郡城那邊沒有任何情報信息。至於陸家,線索倒是不少,他們在郡城的商鋪時有稀罕物件出售,那邊的同僚早就在關注了。不過昨日下午,陸家的店鋪全部關門休業,原因不明。”


    “昨日下午?”陳羽雙眼一眯,看向王子鳴。


    “對,我到郡城之前,他們的店鋪就全關了。”


    羅衛歎了口氣,手指開始輕敲著書案,心情有些複雜,過了一會他才開口道:“箱子裏都是什麽情報。”


    “都是那邊同僚所提供的的一些關於陸家商鋪的記錄,屬下一會便帶人整理。”


    羅衛看了一眼平靜的王子鳴,點了點頭,又對陳羽說道:“晚一會於豪應該會被押到刑房,如何審,你自己安排吧。”


    “好,那我去了。”陳羽轉身剛想走,還未出偏廳,卻聽到王子鳴說道:“總領,這次去郡城,那邊查到一個大案子,說與固縣有關,要派人來查,所以我才連夜趕了迴來。”


    “嗯?”羅衛詫異,通常郡城下轄縣城的案子都是轉交給縣裏的司衙繼續跟進,隻有比較大的案子才會專門派人,他好奇問道:“什麽大案?”


    聞言,木長水再次睜開了雙眼,陳羽也停下了腳步,好奇的轉迴身,想聽聽到底是什麽事。


    王子鳴從懷中掏出一份公文樣子的折子,遞給了羅衛,才開口說道:“行走西域通商的一支商隊被紅花會的賊匪劫了,您知道那群家夥隻劫財不傷人,但這一次,商隊的護衛與商賈死絕,隻有腳夫傷亡較小。”


    聽到紅花會三個字,陳羽腦袋有點懵,不自覺的想起一個出場自帶音效的大俠,正想著,卻聽到羅衛說道:“這不正常,蔡紅花那個娘們兒口碑不錯,從不濫殺無辜。”


    “是不正常。”王子鳴應了一句又繼續說道:“鎮撫使親自去查探了一番,發現被殺的護衛其中一人,帶著的通關文牒是來固縣。”


    陳羽歎了口氣,他唯一聽明白的就是又有一起大案與固縣有關,這種時候,王子鳴帶迴的消息一條是陸家休業,一條是要查新案子,哪一條他都不愛聽,轉身便離開了偏廳,朝夥房走去。


    此時此刻,他覺得比起討論紅花會和新案子,遠不如享受一頓美好的早餐更重要。


    ......


    ......


    夥房的早食並不豐盛,陳羽盛了一碗麵片湯,拿了些水煮蛋就蹲在夥房門口吃了起來。


    正剝著雞蛋,車小小不知從哪跑了過來,一聲不響的站在一旁。


    他抬頭看了一眼,小丫頭眼圈還是紅的,顯然剛哭過,但是表情卻很平靜,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陳羽不擅長安慰人,而且覺得在別人強裝堅強的時候,安慰人是不合適的,於是他隨口問了一句:“吃了嗎?”然後將手中剛剛剝好的雞蛋遞了過去。


    車小小顯然很意外,愣了一下,才蹲下身子接過雞蛋,張嘴咬了一口。她吃的很慢,一個雞蛋沒吃完,不知想起了什麽,眼眶中出現了晶瑩的淚花。


    陳羽搖了搖頭,又拿起一個雞蛋慢慢剝著,輕聲說道:“不想在人前哭,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


    “我沒事,隻是想起大兄也經常剝雞煮蛋給我吃。”車小小輕聲迴了一句,她雖然不是富戶出身,沒享受過下人伺候的待遇,但是有個好哥哥,從小也是有人疼有人愛的,不過現在全都沒了。


    陳羽沒有說話,再好的語言在某些時候也是無力的,就好比這種場麵,他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三兩下把手中的雞蛋剝好,又遞了過去。


    “你自己不吃嗎?”看著遞到麵前的雞蛋,車小小有些不好意思,陳羽指了指放在地上的碗:“還有兩個,俗話說,見麵分一半。”


    小丫頭點點頭,心情好像好了些,一口咬了半個雞蛋,含含糊糊的說道:“你好像一點也不兇。”


    “每個人都有很多麵孔,你還小...”


    “我不小了!”


    .......


    .......


    吃過了早食,陳羽帶著車小小到了刑房。


    轉了一圈,發現於豪還沒被押來,他想起了趙思,便轉身緩緩走向刑房的深處。


    這裏有十幾間牢房,潮濕陰暗,還有著一股十分古怪的味道,臭味裏夾雜著黴味兒和血腥味,十分難聞。


    在這些牢房,他看到了縮在草席上呻吟的吳東旺,看到了傷重瀕死卻依舊一個字都沒說的無名刺客。


    在最盡頭的牢房裏,趙思窩在牢房的角落,滿身汙穢,肥胖的身體看上去也有些縮水,他雙目無神的盯著碗口大的氣窗。不到兩天時間,他的模樣已經像極了那些久居牢獄,向往自由的囚徒。


    感到有人來了,他緩緩轉頭看了一眼,看到站在柵欄外的陳羽,雙眼漸漸有了焦距,也出現了一抹光彩。


    他跌跌撞撞想要起身,卻沒站起來,索性跪著爬到柵欄邊,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陳大人,我兒可放出去了!”


    陳羽搖搖頭,心中沒有同情,也沒有憐憫,隻是本著人道主義精神而來,他淡淡的開口說道:“你兒子死了,被陸方殺了。”


    趙思愣住了,他感覺自己聽錯了,不過看了一眼陳羽那冷峻的麵孔,他的麵容逐漸扭曲,歇斯底裏的敲打著柵欄,怒聲吼道:“你騙我!我兒與陸方無冤無仇,一定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兒子!”


    陳羽靜立了片刻,他原本準備離開,省的耳邊聒噪,不過看到趙思這幅樣子,突然有了想法。


    雖然這胖子已經招供了,而且說的很多,但是誰知道還能不能再榨出點水分來,特別是在殺子之仇這種事的催動下。


    他蹲下身子,平視著趙思已經變得通紅的雙眼,淡淡說道:“信與不信,一會我就安排人把陸方關在你的隔壁,真假你自己問。李萬裏是陸方的舅父,若是你還有沒交代的,想想你的兒子。”頓了一下,又接了一句:“他死的很慘,全身骨頭斷了一半,是被生生折磨死的。”


    說完之後,沒再理會幾近瘋狂的趙思,轉身對車小小安排了一番。


    聽完陳羽的命令,小丫頭轉身離去,很快就帶著兩個刑官把陸方給押了過來,丟進了趙思隔壁那間牢房。


    趙思看到陸方真的被帶來了,而且還是半死不活的樣子,停止了叫罵,眼神驚疑不定。


    陳羽笑了笑就轉身離去,他覺得,這二人需要一點私人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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