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終於被敲開了,人販子一看是上午來買程黎的那個女人,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隻是還未開口,女人開口了:


    “這位大姐,這個伢子似乎有些問題,我想換一個成不?”


    人販子心裏一抖,自己男人把這個男孩子摔到了腦袋,不會是腦子不清楚了吧,換肯定是不能換的,不如找個由頭讓她再買一個。


    “不換不換,又不是買菜,還換來換去,隻是這位嫂子,如果你不滿意,就再買一個嘛,這個我給你便宜點。”


    “也成,我想要個女娃,跟他歲數差不多的。”


    “哦……我明白了,你跟我進去吧。”


    “我就不進去了,裏麵挺嚇人的,你說個價格,隨便領一個出來吧。”


    “二百,有個女娃子,六七歲的樣子,長得也不錯,你要不要。”


    “你先領出來給我看看。”


    “成,你等著。”


    老客戶了,人販子很放心的關上門,去領小姑娘出來了,局長揮了揮手,小程黎連忙帶著女人站在邊上。


    女人想要用繩子綁住小程黎的手,防止他再逃脫,隻是繩子剛拿出來,被後麵的人給搶了過去,然後自己被人綁上了。


    “伢子,你這是幹嘛啊,我是你娘啊。”


    程黎對著她微微一笑:“這位嬸子,我有媽媽的,等我媽媽來了,會給你一筆錢,不會讓你損失的。”


    女人眼睛酸楚,看向小程黎的視線也模糊了起來,她是真的想把小程黎當成自己的兒子養的,絕對不會虐待的啊。


    當門再度打開時,小程黎一眼就看到武曉琳站在邊上,隻是局長已經趁著人販子呆愣的一瞬間,直接衝了進去。


    人販子一看不妙,想要關門,但局長已經一把抓住了那個女人,一個反扣,手銬就拷了上去。


    同時武曉琳也被另外一個公安給搶了出來,武曉琳開頭還嚇得驚叫,當她被放在小程黎邊上時,驚嚇變成了驚喜。


    “程黎,你真的帶人來救我了。”


    小程黎冷不丁被武曉琳抱住,臉裏麵紅了起來,他上學後,除了被娘和妹妹抱,其他人還真的沒有抱過自己呢。


    “呯……”


    小程黎聽到呯的一聲,毫不猶豫的拉著武曉琳撲倒在地上,這個聲音他熟悉啊,自己的爹總是拿著土槍上山打獵。


    “小程黎,誰在打槍,是公安局的叔叔還是人販子。”


    “人販子。”


    隻有土槍才會發出這種聲音,公安局的叔叔身上有真正的手槍,他雖然沒有聽到過真正的槍聲,但土槍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女人也嚇死了,她對土槍的聲音不陌生,其實在農村生活過的人對土槍都是熟悉的,那可是威猛無比的存在。


    沒多久,小程黎和武曉琳聽到了孩子們的哭嚎聲,還有謾罵聲,但沒多久,謾罵聲沒有了,隻留下小孩子此起彼伏的哭鬧聲。


    兩個孩子悄悄抬起了頭,白色的製服在黃昏餘暉的照映下,似乎也暈染上了紅色,隻是中間被押著往前走的幾個人,破壞了這層美感。


    “一、二、三、四、五,乖乖,有五個人販子,我們幸虧沒有逃,不然肯定被打死。”


    小程黎一遍數著被抓的人販子,一遍吐著舌頭慶幸自己躲過一劫,武曉琳笑了,拉著小程黎的手慢慢的站了起來。


    他們兩個孩子站起來,女人也站了起來,隻是她一站起來,引起人販子的注意,見她站在邊上,還有啥不知道的。


    騙程黎的那個女人發瘋似的掙紮起來,她要殺了這個女人,不就多坑了她二百五十塊錢嘛,居然敢出賣他們。


    但她隻是往前衝了兩步,就被公安局的同誌給牢牢的押了下去,沒多久,馬路上的人開始多了起來,大家都來看公安局抓人販子。


    “原來這些人是人販子啊,這個女人還在我這裏買過菜呢,挺客氣的。”


    “是啊是啊,那個男人還在我們供銷社買過煙呢,沒想到是人販子啊。”


    局長走到小程黎和武曉琳邊上,蹲下身子看向了武曉琳:“你是武曉琳,你還記得你爸爸媽媽的名字嗎,還有你爺爺的名字。”


    “我叫武曉琳,我媽媽王玲,我爸爸武家偉,我爺爺武紅心。”


    “好孩子,我是津縣公安局的局長楊建國,我帶你們迴公安局去好不好。”


    小程黎和武曉琳相視一眼,都笑著點頭,手拉手的跟著局長離開,女人慘叫了一聲:“兒子,你迴來啊。”


    “帶走。”


    局長皺眉,雖然這個女人有功,但如此糾纏程黎,葉軍肯定會不高興的,先關上兩天,讓她清醒清醒。


    京城公安局的電話又響了,第一次是告訴他們程黎找到了,這一次是告訴他們武曉琳也找到了,跟程黎被關在一起。


    公安局的人已經去了葉軍的中醫醫院,隻是葉軍在做一個很重要的手術,他們並沒有見到,隻能又去了四合院找程巧。


    隻是四合院門戶緊閉,顯然沒有人在,而被他們尋找的程巧正坐在小程黎住過的那個招待所門口,眼睛四處張望。


    “巧,我們先迴去,萬一有消息找到小程黎,我們就不要錯過了。”


    “成,先去公安局問問有沒有消息。”


    小程黎失蹤了八天,程巧的臉已經從橢圓形變成了蛇精臉,下巴尖細得可怕,眼睛更加大了,卻已經沒有了神采。


    李歡已經不敢讓程巧騎自行車了,而是讓她坐在自己的車後,朝著公安局的方向而去。


    “你們終於來了,我們找你們找了半天了。”


    公安局的同誌看到程巧和李歡,笑著打招唿,兩個孩子都找到了,可喜可賀啊。


    “我兒子找到了。”


    程巧一聽這語氣,眼睛裏顯露出碎碎星光,淚眼蒙矓的令人鼻子酸醋。


    “找到了,在津縣公安局,那邊的同誌照顧著呢,我們明天就出發,去把人給帶迴來。”


    “不,我馬上就要去。”


    程巧忍不住了,隻是公安局的同誌麵有難色,他們沒有車,摩托車是不可能帶兩個孩子迴來的,這麽冷的天,得把人給凍死。


    至於火車,今天晚上沒有去津市的火車,而且火車到了津市,還有轉換長途汽車去津縣,所以隻能明天出發了。


    程巧卻不管不顧起來,她讓李歡帶她去中醫院,因為葉軍單位給他指定了一輛車,先借用一下,實在不行,就找梁青崖,他也有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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