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下工的時候,陳大柱和王琴慢悠悠的迴來了,王琴額頭上貼著一大塊白紗布,陳大柱手裏還提著大包小包的,臉上也是笑容滿麵。


    兩人來到知青點,柴建民一見兩個人,氣就不打一處來,雙眼陰森森的看著陳大柱和王琴,卻並沒有開口說話,他直覺這次自己要倒黴了。


    “謝謝陳大哥的幫忙,這包點心你拿迴去給來弟吃吧,還有這裏是一塊錢,補你的工分。”


    陳大柱笑眯眯的接過點心和錢,眼裏卻閃過一抹陰霾,陪了你一天,除去十個工分,居然隻給了三毛錢。


    “王知青太客氣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陳大哥稍等,我要跟柴知青說幾句話。”


    陳大柱微微一笑,想要我幫你說話,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柴知青,今天我的額頭被你砸破了,去醫院看病用了二塊三毛錢,一天的工分加上補償給陳大哥的工分,算一塊五毛六分錢,你給我三塊八毛六分錢吧。”


    柴建民怒極反笑,不就被自己的牙齒給磕碰到了嘛,居然發展到用石頭砸,不是自己的耳朵壞了吧。


    “我的牙齒現在都有些搖搖晃晃,得去醫院看看,還有我的腿被你這麽惡狠狠的一撞,也疼了一天,這些你也要補償給我,再說我什麽時候用石頭砸過你。”


    “陳大哥可以作證,那塊石頭現在還在陳大哥身上呢。”


    “哦,我明白了,敢情你的頭是陳大柱給砸破的,然後栽贓到我頭上來,你用苦肉計敲詐我,還能賴在宿舍不上工,倒是會算計。”


    王琴沒有想到柴建民一眼就看出他們兩人的詭計,不由的有些心慌,但陳大柱咳嗽了一聲,王琴的膽氣壯了起來。


    “你不承認沒有關係,那塊石頭呢,還在陳大哥的手裏,到時候交給公安局,你插翅難飛。”


    “我去你的插翅難飛,陳大柱你不會不知道,公安局有一門非常厲害的技術,叫指紋對比和查驗。”


    陳大柱心裏一個咯噔,當初那塊砸向柴建民的石頭,公安局就采集過指紋,他當時不明白指紋是幹嘛的,現在終於明白了過來。


    “反正是你砸的,陳大哥對不對,你可是親眼看見的。”


    王琴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顫抖起來,看來這塊帶血的石頭不能用了,但沒有石頭還有他們兩條舌頭啊,照樣能把黑的描成白的。


    陳大柱從口袋裏拿出王琴剛才給她的一塊錢,仔仔細細的折疊好,又放進自己的口袋,王琴一看就明白了。


    看到陳大柱要離開,連忙跟了出去:“陳大哥,我這個傷可是你砸的,現在栽贓到柴建民身上,如果你不給我作證,我就實話實說了。”


    “你想說什麽,說你為了不下地,用石頭把自己的額頭砸傷,讓我陪你去醫院請了三天的病假。”


    “你……明明是你問都沒有問我一句,上來就把我的頭給砸傷了。”


    “啊……”


    陳大柱朝著王琴的臉抽了過去,不過沒有用大力,這個女人不是許來弟,還有用途呢。


    “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了,不然看我如何整死你,想要我幫你作證,五十塊錢,少一分錢也不行,不然我就幫柴建民說話了。”


    “你……你……”


    “你個屁你,給你一分鍾時間,到底怎麽做就看你自己了。”


    王琴沒有想到陳大柱說翻臉就翻臉,可她自知這次栽了,怪不得當初許來弟聽到自己說陳大柱是好男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原來如此。


    想要一口拒絕,但她知道如果不給陳大柱五十塊錢,陳大柱肯定會說是她自己砸了自己的腦袋,想要陷害柴建民。


    也許還會說更難聽的話,比如想偷奸耍滑,騙取病假,這樣一來,她的誠信會嚴重受損,也許檔案上也會被記一筆,那以後的日子就不要過了。


    “想好了,我可以給你錢,不過你要答應,這件事過後誰也不能說。”


    “那柴建民這裏你還要不要賠償呢。”


    “不用了。”


    王琴恨恨的迴轉自己的小柴房,如果再找柴建民要賠償,小事變大事,陳大柱或許會變本加厲跟自己要錢。


    翻開床單,從褥子底下抽出五十塊錢,心疼的放在胸口,然後急匆匆的跑出去,塞進了陳大柱的手裏。


    “從此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再也不要說話了。”


    陳大柱看著手裏的五十塊錢,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手往王琴的臉上摸去,不要說話,嗬嗬,那就不說話,幹實事。


    王琴連忙往後退了一步,看向陳大柱的臉忽然感覺到惡心,她現在開始同情起許來弟了,怎麽會嫁給這樣的男人。


    柴建民一直等著王琴來找自己,可王琴如同坐月子一樣,躲在自己的小柴房,除了上廁所,一次也沒有出來過。


    柴建民仔細推想了一遍,已經明白其中的道理了,估計是兩人之間談崩了啊,而且還是王琴吃了虧,哈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


    三天後的一大早,柴建民出現在李歡的眼前,遞上了一份言辭深切的檢討書,他並沒有說自己裝病躲懶,而是檢討了自己沒有集體主義精神。


    李歡心裏冷笑,但現在正是春耕忙碌的時候,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爛人身上,叫來了蔣光榮,讓他給柴建民安排工作。


    犁鬆的土地經過一兩天的晾曬,便開始用力拉上磨進行平地,平上兩三遍,把土地平鬆平細。


    播種前,還要在地邊找個相對平整處進行農藥拌種,邊噴灑農藥邊用鐵鍁翻拌,防止地下病蟲害發生。


    然後就是播種,這時候就要由人牽引著一種叫做“耬(lou)的播種農具,一人推,前麵還要有人把扶,邊走邊搖,開溝和下種兩項工作同時完成。


    大家都抓緊初春每一天的時間,幹的熱火朝天的,唯一的目標和希望,就是渴望風調雨順,秋後有個好收成。


    王琴也終於休完三天的病假,這一次她順利的拿到了打豬草的任務,打豬草工分低,一天隻有兩個工分,但人家不靠這個吃飯。


    柴建民得知王琴去打豬草,臉色陰沉的可怕,他懷疑王琴送禮了,不然按照二流子的性格,怎麽會這麽輕易答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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