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遠鏢局隊伍這邊。


    陳金取出金瘡藥,幫助受傷的那名鏢師塗抹在傷口,同時將自己的馬,也給了他騎。


    雖然鏖戰一番後,眾人都有些筋疲力盡,但好在隻有一人受傷,老鏢師們並沒有太多負麵情緒。


    在他們的職業生涯中,碰到過比這次更為慘烈的情形,幹這行,腦袋都別在褲腰帶上,每次出鏢前也都做好一去不迴的準備。


    有家室的,都跟家裏的婆娘交代過;沒家室的,也在廂房裏留好了遺書,一旦噩耗傳迴,鏢局的兄弟會找到遺書,盡可能幫他完成遺願。


    陳金將受傷鏢師安頓好後,望著玩家四人組,著重看了看死囚漫步,見他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七七八八,想張口說些什麽,卻終究沒開口。


    魔術師本來已經準備好一套勉強的說辭,準備等陳金問起將他對付過去。


    畢竟任務隻剩最後兩天了,等把鏢車運到平城就結束了,陳金又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將隊伍的戰力逼走。


    但是陳金對於這反常的一幕,卻沒有追問,幾人對視一眼,他們玩家組和鏢師組似乎保持了某種無言的默契,並且雙方都不想打破。


    當晚夜宿一處小鎮,陳金領著沈飛去鎮子上的藥鋪抓些草藥,這是他們鏢師行走江湖常用的藥方之一,背起來很熟練,沈飛順勢也將藥方記了下來。


    陳金在抓藥時曾詢問沈飛,是否需要給死囚漫步加一份,沈飛謝過好意後拒絕了,陳金點點頭,這在他的意料中。


    沈飛能感覺到他有話憋在心中,想說卻未說,沈飛自然不會詢問。


    那句關心,是二人僅有的對話,一路沉默。


    翌日,行程繼續。


    今日的沈飛似乎打開了某種開關,或者是激活了什麽特性,一路上上躥下跳、跑動跑西,手裏就拎著他的長矛,見什麽都想紮紮看。


    等到出了山區,進入一片平原,他更是解放天性,以探路的名義,遠遠地跑在隊伍正前方。


    幾人嘬著牙花子,你說探路,好,你跑得快你隨意,可是不能總是盯著兔子跑啊,要不是陳鏢頭修正路線,你都把隊伍帶跑偏了你知道嗎?


    等他追著兔子跑出二裏地,嗚嗚喳喳老半天,才消停下來。


    眾人隻見他屁顛屁顛的扛著長矛從遠處往隊伍方向迴返,以為他是撒歡累了,該消停會了。


    等到他走進,幾人才發現,原來扛著的長矛矛尖上,挑著一隻灰兔子,分量還不小。


    沈飛混入玩家隊伍中,趴在魔術耳朵邊鬼鬼祟祟道:“我感覺咱們國家的男子標槍項目首枚金牌有著落了,明年奧運會才開始,我今年去報名應該不晚。”


    魔術師深深的歎了口氣,扶額不語,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超凡者不能參加奧運會,但看他興高采烈的樣子,還是沒忍心說出口。


    可是沒過多久,沈飛又是一副垂頭喪氣、聳眉搭眼的模樣,整個人散發著低氣壓,眾人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他的幽怨。


    隊伍老大哥魔術師看他這副模樣,在明知道主動搭話不是什麽好主意的情況下,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又怎麽了?”


    沈飛頭也不抬,沮喪道:“聽說下個舉辦奧運會的國家,滿大街都是便便,我有潔癖,恐怕不能去了。”


    魔術師又是一聲長歎,你怎麽還真在暢想這個,但是不忍看他這副模樣,咂摸著嘴,開導道:“聽說巴黎鐵塔下麵沒有,你可以站在那裏。”


    幸虧魔術師的開導,沈飛變得更沮喪了,行屍走肉般跟在隊伍中間,直到晌午時分,眾人停下歇息,他的病情才有好轉。


    本來幾人打算吃點幹糧,喝點水對付對付就過去了,主要是停下來休息恢複體力。


    可是沈飛不嫌累,自顧自地找了些柴火,在原地升起了火堆,將矛尖的兔子處理好,就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他伸手一掏,佯裝從包裹,實際從係統背包中取出一把鹽,均勻撒在烤兔子上,再掏,一把孜然,再掏,一把辣椒麵,再掏,一把跳跳糖,哦,這個不適合加進去。


    一旁陳金五人組看的一愣一愣的,這是來走鏢的嗎?幾人感覺在城裏生活也沒這麽愜意。


    還沒烤好呢,香味就飄出去老遠,幾人聞到這烤肉香氣,頓時就感覺嘴裏的幹餅子有些難以下咽了。


    少頃,兔肉色澤烤至金黃,滋滋冒油,差不多是時候了,沈飛將兔肉湊近鼻尖聞了聞,得意一笑,似乎頗為滿意。


    然後拿著烤好的兔子就遞給了受傷的那名鏢師,讓他與其餘鏢師分而食之,他還想拒絕,卻被沈飛以受傷了需要多吃肉為由,強行塞到手裏。


    那鏢師想了想都是自己兄弟,也就不再推讓,隻是分的時候,也要遞給沈飛一塊。


    沈飛看了看自己的長矛,將腦袋搖成撥浪鼓,堅定的拒絕了。


    當晚,眾人在天黑前終於趕到了一處鎮子,這也是到達平城前的最後一站了。


    陳金心情似乎也有些放鬆,淡笑道:“明日便可洗臉了,兄弟們今晚再辛苦一下,明日的路途還是比較輕鬆的。”


    沈飛聽他說完,卻絲毫都輕鬆不起來,單憑前幾天的任務難度,是不會對應那麽豐富的任務獎勵的,最後一日肯定要鬧幺蛾子。


    思索片刻,他從係統背包中取出一物,貼身放好。


    翌日,眾人剛出發,沈飛就私下告知敲可愛,放出她的鸚鵡,先行探路。


    一路上,沈飛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防備著前方可能出現的埋伏與陷阱。


    然而直到眾人依稀看到平城的輪廓,依然沒有碰上任何危險,鸚鵡也沒發現伏兵。


    沈飛心中疑惑頓生,前方一馬平川,很難再有可以設伏的地形,莫非這個任務的難點,就在於那批馬匪?


    沈飛爬上馬車,站高點伸著脖子遠眺。


    雖然已經可以看到平城的輪廓,但還有十幾裏路,遠處除了稀稀疏疏在耕地務農的平民,就隻剩個茶攤,周圍一覽無遺,並無其他。


    因為糧田大多都在城外,住在城內的農民們,需要天亮出城,天黑前入城,白天就在地裏勞作。


    所以便有人會在城外幾裏的官道旁,支個茶攤,供田間勞作的農民歇腳,賺點小錢。


    等等,茶攤?


    沈飛心中微動,讓敲可愛派鸚鵡再飛一趟,著重觀察在茶攤歇腳的人,是否存在可疑之處。


    不多時,鸚鵡返迴,敲可愛臉色凝重的向沈飛耳語著什麽,沈飛聽完,表情沉凝。


    他小跑兩步到陳金身旁,問道:“陳大哥,現在還能繞路嗎?”


    陳金麵露疑惑,迴答道:“腳下這條道是必經之路,已經無法改變路線了,你有什麽發現嗎?”


    沈飛想了想,兩邊都是耕田,馬車無法行走,確實沒有繞路的餘地了。


    輕聲道:“做好戰鬥準備吧,前麵的茶攤,似乎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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