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唐家於南地朝廷一直處於若即若離的態勢,重九身為南地巡檢司掌司,自然是代表南地朝廷而來。現在的情勢下,唐雲對重九的到來並不感到意外,他隻意外自己還是低估了趙讓的能耐,畢竟能讓重九放下身段,親自登門的事情,自然不是小事。


    雖然在他的布局之下,唐家其他派係的力量已經有所削弱,但歸根結底,損失的還是整個唐家。哪怕他真的坐上了唐家家住隻為,也不能手下一個人都沒有,所以重九他還是得見一見。哪怕什麽事都不談,單純留下個好印象,也是有必要的。


    唐雲步出密室,步入大廳,廳內燭火搖曳,映照得四壁古畫更顯幽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雅的墨香,與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風帶來的涼意交織在一起,令人心神為之一清。


    他見到了等候多時的重九掌司,這位中年男子麵龐剛毅,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銳利,身著官袍,更顯得威嚴十足。


    重九掌司靜靜地站在那裏,就像一座山嶽,沉穩、不可動搖。他的身影在燭光下拉長,仿佛連時間也無法撼動他的意誌。


    這樣的人,一旦決定了什麽,就絕不會輕易改變,他的每一個決定都如同山嶽般沉重,不可逆轉。


    “重九掌司,大駕光臨,未能遠迎,還請恕罪。”唐雲嘴角掛著一抹微笑,語氣中卻無半分歉意。這隻是一場禮貌上的客套,而非真心的歉意。


    重九掌司目光如電,掃了唐雲一眼,沉聲道:“唐雲少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日我來,是為了南地朝廷與唐家之間的一些事宜。”


    唐雲微微頷首,做了個請的手勢,他的動作優雅而從容,似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掌司請講,唐雲洗耳恭聽。”


    重九掌司也不客氣,直接切入正題:“唐家長老之死,牽連了趙讓和西門,此事已引起朝廷關注。南地朝廷希望唐家能給出一個說法。”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這是朝廷的意誌,不容任何人輕視。


    唐雲眉梢微挑,對此早有所料:“此事我唐家自然要給朝廷一個滿意的答複。不過,這其中的曲折,並非一言兩語能夠說清。”


    重九掌司冷哼一聲:“那唐雲少爺的意思是?”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質疑,顯然對唐雲的迴答並不十分滿意。


    唐雲輕輕敲了敲桌麵,沉吟道:“趙讓和西門,與我唐家的恩怨,自然由我唐家來解決。但唐家也是南地朝廷的子民,自然也要給朝廷一個交代。”


    重九掌司目光一凝,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你的意思是?”


    唐雲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神秘:“我唐家願與南地朝廷合作,查明真相,給朝廷一個滿意的答複。”聲音誠懇,而非一場陰謀。


    重九掌司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仿佛在權衡唐雲的話中之意。


    終於,他緩緩點頭:“好,唐家若能查明真相,南地朝廷自然不會虧待唐家。”


    唐雲見重九掌司點頭,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但麵上卻未露出絲毫破綻。


    “唐雲少爺,南地朝廷期待與唐家的合作。但朝廷的耐心是有限的,希望唐家能夠盡快查明真相。”


    唐雲聞言,立刻正色道:“掌司放心,唐家定不會讓朝廷失望。”


    兩人的談話在一種微妙的氣氛中繼續,與此同時,趙讓和西門在斷腸崖的戰鬥之後,並未有絲毫停歇,兩人在夜色中匆匆離去,如同幽靈一般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趙讓與西門的身影穿梭在寂靜的小鎮之中,仿佛兩道幽靈,沒有驚起一絲塵埃。唐家的追殺者如同附骨之蛆,難以擺脫,唯有不斷前行,才能找到破解之道。


    趙讓的目光犀利如刀,每一次迴頭,都似乎能穿透夜色,看到那些潛在的危機。西門則緊隨其後,他的劍已出鞘,隨時準備迎接可能到來的戰鬥。


    兩人一路疾行,終於在天色微明時,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山穀。這裏四下無人,隻有風聲與鳥鳴,顯得格外寧靜。


    \"我們需要休息。\"趙讓沉聲說道。西門點頭,兩人尋了一處隱蔽之地,暫時安頓下來。隻有保持體力,才能應對接下來的事端。


    五路追殺令如同五道無形的枷鎖,將他們通向蜀中的去路封鎖得水泄不通。他們需要找到一條新路,一條唐家尚未察覺的秘密通道,才能安全抵達蜀中。


    趙讓深知,唐家曆經百年,對南地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想要找到一條連唐家都不知曉的路,無異於海底撈針。


    西門見趙讓沉默不語,便知他正在思索對策。西門雖不擅長謀略,但他對趙讓有著絕對的信任。


    趙讓站起身,眺望著四周的山巒,心中已有了計劃。隱約想起曾在北境皇城查緝司總樓中曾看過一個古老的傳說。在南地的深山之中,有一條被遺忘的小徑,它穿越重重迷霧,直通蜀中。


    這條小徑被稱為“幽冥道”,傳說中,它曾是古代蜀中與南地之間的一條秘密商道,但因地勢險惡,又多有詭異之事,久而久之,便無人問津,成為了一條被世人遺忘的路。


    他緩緩轉身,對西門說道:“你可曾聽過幽冥道?”


    西門聞言,眉頭微皺,思索片刻後搖頭道:“未曾聽聞,但這南地之大,無奇不有,或許真有這樣的秘徑存在。”


    趙讓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決絕:“我曾在北境皇城查緝司總樓中翻閱過古籍,記載著這條幽冥道的蛛絲馬跡。它或許是我們避開唐家追殺,安全抵達蜀中的唯一希望。”


    南地的山林間,霧氣繚繞,仿佛一片茫茫的海洋。


    數日之後,他們來到了一處險峻的山穀。山穀中霧氣更濃,仿佛一片迷宮。


    趙讓和西門站在山穀前,凝視著這片似乎能吞噬一切的迷霧。這裏就是幽冥道的入口,一個連唐家都未曾注意到的地方。“我們進去吧。”趙讓沉聲說道。


    西門點了點頭,兩人並肩踏入了迷霧之中。他們的身影很快便被濃霧所吞沒,仿佛從未存在過。幽冥道內,光線昏暗,隻有偶爾從頭頂岩縫中透下的光線,照亮了他們腳下的羊腸小道。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腐朽的氣息,每一步都踏在厚厚的落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迷霧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移動。趙讓和西門立刻停下腳步,凝神戒備。


    但四周除了風聲和他們自己的唿吸聲,再無其他聲響。


    他們繼續前行,但迷霧中的陰影似乎越來越濃,仿佛有什麽東西正悄悄接近。趙讓和西門對視一眼,兩人都能感受到對方心中的警惕。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從迷霧中竄出,直撲趙讓。趙讓反應極快,長刀一揮,將黑影劈成兩半。


    原來是一隻巨大的山貓,它的眼睛在昏暗中閃爍著綠光,顯然是一種夜行猛獸。


    趙讓一刀揮出,山貓應聲而裂,其身形卻未停,刀光如電,已斬向另一側的陰影。西門亦是劍光一閃,與趙讓背靠背,兩人默契無間,將周遭潛藏的危機一一化解。


    “這幽冥道中,果然詭異非常。”西門輕聲說道,目光如炬,掃視著四周。


    趙讓點了點頭,沉聲道:“唐家或許正因如此,才未曾察覺這條秘徑。但對我們而言,這既是機遇,也是挑戰。”


    兩人繼續前行,幽冥道中的迷霧似乎更加濃厚,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他們的腳步聲在狹窄的小道中迴響,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


    突然,一陣奇異的風聲傳來,趙讓和西門立刻停下腳步,凝神傾聽。那聲音似乎是從遠處傳來,又仿佛近在咫尺,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這是什麽聲音?”西門皺眉問道。


    趙讓搖了搖頭,沉聲道:“不清楚,但我們必須小心。幽冥道中,或許隱藏著我們所不知的危險。”


    兩人緊握兵器,緩緩前行。那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向他們靠近。突然,一道黑影從迷霧中衝出,直撲趙讓。


    趙讓長刀一揮,將黑影斬成兩半,但那黑影卻並未倒下,而是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迷霧之中。


    “這是什麽鬼東西?”西門驚唿道。趙讓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古籍中曾記載,幽冥道中有著一些奇異的生物,它們並非實體,而是由迷霧和幽冥之氣所化。


    我們必須小心,不要被它們所迷惑。”兩人繼續前行,但那聲音和黑影卻如影隨形,始終跟在他們身後。趙讓和西門不得不時刻保持警惕,以防不測。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漸漸發現,那些黑影似乎並不敢真正接近他們,隻是在迷霧中徘徊,發出詭異的聲音。


    趙讓心中一動,突然明白了什麽。“這些黑影,或許是在試探我們的實力。”他沉聲說道,“隻要我們表現出足夠的實力,它們或許就會退卻。”


    西門聞言,立刻明白了趙讓的意思。他點了點頭,與趙讓一同揮動兵器,向那些黑影發起猛攻。


    刀光劍影之中,黑影紛紛消散,化作一縷縷黑煙,消失在迷霧之中。隨著黑影的消散,幽冥道中的迷霧也漸漸變得稀薄起來。


    趙讓和西門終於走出了這片詭異的迷霧,來到了一個相對開闊的山穀之中。山穀中景色宜人,綠樹成蔭,溪水潺潺。


    與幽冥道中的詭異景象相比,這裏仿佛是一個世外桃源。


    趙讓心中的警惕也稍稍放鬆了一些:“看來,我們已經穿過了幽冥道中最危險的部分。”趙讓輕聲說道。


    西門點了點頭,道:“是啊,接下來的路程,應該會相對輕鬆一些。”


    兩人站在山穀之中,唿吸著清新的空氣,仿佛從幽冥界的邊緣迴到了人間。陽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灑在地上,給這片寧靜的山穀增添了幾分生機。


    “但願如此。”趙讓輕聲歎息,目光穿過樹梢,望向遠方,“唐家的追殺不會停止,我們仍需謹慎。”


    西門默然點頭,劍尖輕點地麵,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片刻後,他抬頭望向趙讓:“接下來,我們該何去何從?”


    “幽冥道既然能帶我們避開唐家的耳目,或許也能成為我們前往蜀中的捷徑。隻是,這路途中必然還有未知的危險等待著我們。”


    隨著他們的深入,山穀中的景色逐漸變得奇異起來。樹木愈發高大,枝葉繁茂得幾乎遮住了天空。地麵上長滿了奇異的花草,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但在這香氣之中,卻似乎隱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趙讓和西門對視一眼,都感受到了這股不尋常的氣息。他們緊握兵器,小心翼翼地前行。


    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未知的邊緣,隨時可能墜入深淵。突然,一陣奇異的風聲傳來。那聲音如同鬼魅般在耳邊迴蕩,讓人心生寒意。


    趙讓和西門立刻停下腳步,凝神傾聽。那聲音似乎是從四麵八方傳來,又仿佛近在咫尺。


    那風聲細若遊絲,卻又清晰得仿佛能鑽入人的骨髓。趙讓和西門背靠背站立,目光如電,掃視四周,卻隻見樹木搖曳,綠草如茵,並無其他異動。


    “這聲音...”西門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疑惑。


    趙讓輕輕搖頭,示意西門不要說話。他知道,在這幽冥道中,任何一絲異動都可能是致命的陷阱。


    風聲漸漸變得急促,就像是有無數看不見的手在撥動著空氣,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壓抑。


    忽然,趙讓的目光一凝,他看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有什麽東西在微微顫動,仿佛有生命一般。


    他慢慢靠近,西門緊隨其後,兩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一團微微顫動的陰影上。


    隨著他們的接近,那顫動越來越劇烈,風聲也越來越大,直到趙讓伸出手,輕輕觸碰到了那團陰影。


    “嗖”的一聲,陰影中突然竄出一條黑影,速度之快,讓趙讓和西門都吃了一驚。


    但兩人的反應也是極快,趙讓的刀光一閃,西門的劍影一晃,黑影在半空中被斬成了兩截。原來,那黑影是一條通體漆黑的蛇,它的眼中閃爍著幽綠的光芒,顯然含有劇毒。


    黑蛇雖死,但其殘餘的身軀仍在扭動,仿佛不願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死亡。趙讓與西門卻無心理會,他們的眼中隻有警惕,在這幽冥道中,每一次的鬆懈都可能成為永別。


    四周的風聲似乎因為黑蛇的死而變得更加詭異,樹木的搖曳也似乎隱藏著無數潛伏的眼睛。趙讓與西門背對背站立,凝神以待,他們知道,這山穀中的一切都不簡單。


    忽然,風聲中夾雜著細微的沙沙聲,像是有無數細小的腳步在悄悄接近。趙讓與西門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這山穀中的生物,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趙讓輕聲道:“這些生物似乎並非常物,我們必須小心。”話音剛落,四周的草叢中突然竄出無數黑影,它們如同幽靈般在空氣中穿梭,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繚亂。


    趙讓與西門立刻揮動手中的刀劍,與這些黑影展開了激戰。刀光劍影在山穀中交織成一張張光網,每一次的碰撞都激起無數火星。


    黑影雖多,但趙讓與西門的配合卻天衣無縫,他們的每一次出手都準確無誤,將黑影一一擊退。


    戰鬥中,趙讓忽然發現,這些黑影似乎在遵循某種規律,它們的動作雖然快速,卻隱隱約約有著某種節奏。


    他心中一動,對西門喊道:“注意它們的節奏,這是它們的弱點!”西門聞言,立刻調整了自己的劍法,劍尖開始隨著黑影的節奏輕輕顫動,每一次顫動都恰到好處地擊中黑影的要害。


    隨著戰鬥的進行,黑影的數量逐漸減少,趙讓與西門的攻勢卻愈發猛烈。終於,在一次猛烈的攻擊後,最後一道黑影被斬成了兩截,山穀再次恢複了寧靜。


    兩人稍作休整,繼續前行。隨著他們深入山穀,景色逐漸變得柔和,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花香,樹木不再那麽密集,而是錯落有致地分布著,讓陽光有機會灑滿每一個角落。


    “你覺得唐家的人會追到這裏來嗎?”西門邊走邊問。


    趙讓搖了搖頭,“幽冥道的存在本身就是秘密,唐家或許知道一些古老的傳說,但要找到確切的入口並不容易。而且,就算他們找到了,也得有勇氣麵對這裏的未知。”


    西門聞言,心中稍安。他知道趙讓的話有道理,唐家雖然勢力龐大,但在麵對這種超自然的未知時,也會有所顧忌。


    山穀的盡頭漸漸展現在眼前。那是一片開闊的平原,遠處群山連綿,雲霧繚繞,宛如一幅水墨畫。


    而在這平原之上,一條寬闊的河流蜿蜒流過,為這片土地帶來了生機。


    “那就是蜀中的地界了。”趙讓指著遠方的群山。


    沿著河流前行,不久便來到了一個小鎮。


    小鎮依山傍水,建築多青磚黑瓦,飛簷翹角,古樸而典雅。街道兩旁是一排排木質結構的房屋,窗欞門楣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顯示出一種細膩的工藝美。


    蜀中之地,以山水靈秀聞名,小鎮也不例外。鎮外群山環抱,雲霧繚繞,山間溪水潺潺,清澈見底,水中遊魚可數。


    這裏的人們生活悠閑,臉上常帶著平和的笑容,仿佛世間的煩惱都與他們無關。然而,蜀中的另一個名聲,便是唐家的毒功和暗器。唐家曆史悠久,家族中的武學高手層出不窮,尤以其獨特的毒功和暗器技巧讓人敬畏。


    在這個小鎮上,雖然表麵上看不到唐家的身影,但趙讓和西門知道,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可能隱藏著唐家的眼線。


    鎮上的集市熱鬧非凡,各種商鋪、攤販雲集,叫賣聲此起彼伏。商販們熱情地招攬著顧客,展示著自家的商品。


    兩人在集市中簡單購置了一些必需品,便匆匆離開,找了一家小客棧住下。這家客棧不大,但幹淨整潔,老板是個熱情的中年人,對趙讓和西門十分友好,但這樣的人,往往有著不凡的過去。


    “二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客棧老板笑眯眯地迎了上來,他身穿一襲青布衣裳。“住店,也備些酒菜。”趙讓淡淡迴應,同時暗中觀察著四周,多年的江湖經驗讓他時刻保持警惕。


    “好嘞,二位請稍等。”老板轉身步入後廚,動作麻利,不多時,幾樣小菜和一壺溫熱的米酒便擺上了桌。


    米酒的香氣與菜肴的熱氣交織在一起,為這間不起眼的客棧增添了幾分溫馨。趙讓和西門在一張靠窗的桌子旁坐下,窗外是小鎮的街道,人來人往,卻也掩不住一股淡淡的寂寞。


    “這裏的酒是用蜀中的山泉水釀的,別有一番風味。”老板一邊說著,一邊將酒壺放在桌上,臉上的笑容裏似乎隱藏著幾分深意。


    接過酒壺,趙讓輕輕抿了一口,讚道:“好酒,醇厚而不失清雅,老板的手藝果然不凡。”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真誠,顯然對於這米酒頗為滿意。


    客棧老板聞言,臉上露出幾分得意之色,笑道:“客官謬讚了,這米酒乃是小店祖傳秘方所釀,能得客官青睞,實乃小店之幸。”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自豪,卻也透露出一種不易察覺的戒備。


    趙讓心中皆已明了,這客棧老板絕非普通人。他的身手雖不顯山露水,但那份從容與戒備,卻絕非普通商人所能擁有。


    “老板,你這客棧開了多久了?”趙讓看似隨意地問道,實則暗中試探。


    客棧老板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小店已傳承三代,少說也有數十年了。二位客官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小店定當竭力滿足。”迴答滴水不漏。


    西門的目光在酒菜上掃過,似乎在尋找著什麽。趙讓則是微微一笑,他知道西門的謹慎,但在這小鎮上,他們更需要的是放鬆,哪怕是片刻的安寧。


    “老板,這鎮上可有什麽新鮮事?”趙讓隨口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懶散,仿佛隻是一個過客,對這個世界並無太多牽掛。


    老板哈哈一笑,伸手抓了抓頭,說道:“新鮮事倒是不多,不過最近鎮上來了幾位行蹤神秘的客人,他們出手闊綽,卻很少與人交談,讓人不禁有些好奇。”


    趙讓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知道,這可能就是他們要尋找的線索。“哦?這些人現在何處?”


    老板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們來去無蹤,就像是...就像是一陣風,說沒就沒了。”


    趙讓輕輕點頭,表示理解。這些人很可能就是唐家的眼線,或者是其他江湖中的探子。在這個小鎮上,他們必須步步為營,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行蹤。


    “西門,我們晚上出去探探。”趙讓低聲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決斷。


    西門點頭,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劍柄,仿佛在感受著劍的寒意。


    夜幕降臨,小鎮上的燈火漸漸亮起,街道上的行人也變得稀少。趙讓和西門換上了黑色的夜行衣,身影在夜色中如同幽靈般穿梭。


    他們先是在小鎮上轉了幾圈,觀察著四周的動靜。小鎮的夜晚異常安靜,隻有偶爾的狗吠聲和遠處的蛙鳴聲打破寂靜。


    趙讓和西門來到了白天老板提到的那幾位神秘客人的住所附近,這是一間看似普通的客棧,但在趙讓的眼中,卻能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們悄無聲息地靠近,趙讓的耳朵微微動了動,捕捉著周圍的每一個細微的聲響。他聽到了客棧內傳來的低語聲,雖然聽不清具體的內容,但可以感覺到說話人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陰冷。


    趙讓向西門使了個眼色,兩人開始繞著客棧尋找入口。他們發現客棧的後門微微敞開,似乎是故意留下的一個通道。


    趙讓和西門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警惕。


    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客棧,穿過了後院,來到了客棧的大廳。大廳內燈火通明,但卻空無一人,隻有幾張桌子和椅子靜靜地擺放在那裏。


    腳步聲在大廳內迴響,他們能感受到一股壓抑的氣氛。,這裏一定隱藏著什麽秘密,而這個秘密,很可能與唐家有關。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趙讓和西門立刻躲到了一旁的陰影中,靜靜地等待著。


    一個身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他的步伐輕盈,仿佛不想驚動任何人。當他走到大廳中央時,趙讓和西門看到了他的麵容。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麵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陰鷙。他的手中拿著一封信,似乎正準備離開。


    二人悄無聲息地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後,穿過了小鎮的街道,來到了鎮外的一片樹林中。中年男子在樹林中停下了腳步,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趙讓和西門藏在一棵大樹後,靜靜地觀察著。不久,他們看到又有幾個人影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他們與中年男子交換了一些東西,然後迅速離開了。


    趙讓和西門知道,這些人很可能就是唐家的信使,他們交換的東西,一定非常重要。他們決定跟蹤其中一人,看看他究竟會去哪裏。


    他們跟隨著其中一人,穿過了樹林,來到了一條小河邊。那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趙讓和西門,他沿著河邊走了一段路,然後突然停下了腳步,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裏麵是一些粉末狀的東西,將其倒入了河中,然後迅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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