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趙讓帶著西門大壯、唐雲還有柳夫人,來到水市馬頭,單古已經準備好的一座精美畫舫,已經停泊在岸邊,他本人正在船頭立著,恭候趙讓等人上船。


    “讓哥,這單古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昨晚那封信,還有今天這突然提前時間,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西門大壯撓了撓頭,一臉狐疑。


    趙讓眼中閃過一抹深思。“大壯,單古這麽做,肯定有他的想法,我們現看看他如何解釋。”


    說話間,他們已來到畫舫前。那畫舫雕梁畫棟,精美絕倫,宛如一座浮動的宮殿,靜靜地泊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上,映照著初升的陽光,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趙公子,諸位,請上船。”單古微笑著迎接,他的笑容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溫暖,但眼神深處卻藏著難以捉摸的深意。


    趙讓點了點頭,帶著眾人踏上畫舫。船艙內布置得雅致非凡,牆上掛著名家字畫,桌上擺放著精美的瓷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茶香。


    “單古兄,你這畫舫真是別有洞天,讓人流連忘返。”趙讓環視四周,讚歎道。


    單古微微一笑,謙遜地迴應:“趙公子謬讚了,這隻是單家的一點小小心意。請諸位入座,我們邊品茶邊談。”


    眾人依次落座,單古親自為每人斟上一杯香茗。茶香嫋嫋升起,與艙內的書香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寧靜而雅致的氛圍。


    一杯茶飲盡,單古便讓人將茶具撤下,換上了豐盛的早餐。畫舫緩緩駛離了岸邊,向著南地的方向駛去。


    除卻柳夫人和唐雲外,趙讓和西門大壯都是第一次前往南地。和當初他們去西域時的心情,查不了多少,甚至可以說更加激動!大威北境和南地分裂開來,已經這麽多年了,身為大威北境中人,當然會對南地抱有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


    單古輕輕一揮衣袖,畫舫上的窗戶便悄悄打開,微風拂麵而來,帶著幾分濕潤與清涼。他目光深邃,仿佛在迴憶過去的事情,然後緩緩地說道:“趙公子,各位朋友,今天邀請你們來這裏,其實是有一件關於大威南北的重要機密事情要和大家商量。”


    趙讓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皺,顯得有些凝重。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認真地說道:“單古兄,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我們都願意聽。”


    單古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眾人,然後沉聲說道:“這件事情關乎我們大威南北能否再次統一,實在是天下大勢的關鍵所在。你們知道嗎,近年來南地有一股神秘勢力悄然崛起,其勢力之大,已經隱隱有與南地朝廷分庭抗禮的趨勢了。”


    西門大壯聽到這話,不禁咋舌道:“神秘勢力?難道比南地的那些武林門派還要厲害嗎?”


    單古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不是,這股勢力並不是武林門派,而是一群深諳權謀之術,善於操控時局的智者。他們暗中操控南地朝政,使得南地皇帝如同傀儡一般,任其擺布。”


    “你說的可是猾狐?”趙讓問道。


    猾狐自從李秀被清算之後,在北境朝堂之上就再無蹤跡。但據說他們潛行去了南地,並且在那邊風生水起,不但控製了許多江湖幫會,還將觸手伸入朝堂。南地用於和北境查緝司對抗的巡檢司,就是在猾狐的控製之下。趙讓沒有想到這一群最聰明的瘋子,竟然已經爬到了最高處!幾乎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能耐!


    單古聞言,目光一閃,似是對趙讓的敏銳洞察力略有意外,隨即緩緩點頭,沉聲道:“趙公子果然見識非凡,一語便道破了這神秘勢力的真身。不錯,這股暗中操控南地朝政,使得南地皇帝如同傀儡一般的勢力,正是那傳說中的猾狐。”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仿佛這猾狐二字背後,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與陰謀。


    西門大壯聞言,不禁咋舌,他雖曾聽聞過猾狐的傳言,卻從未想過這股勢力竟然已經滲透到了南地朝堂之中。


    唐雲亦是麵色凝重,他身為南地蜀中唐家的公子,對於猾狐的狡猾與狠毒早有耳聞,如今聽聞這股勢力已經在南地風生水起,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憂慮……


    畫舫平靜的行駛了一天一夜,趙讓等人美美的睡了一覺,睜開眼時,畫舫已經靠岸,正是南地的午後!


    現在這個季節,說不上是南地最好的季節,因為空氣中還有些悶熱。但午後卻一定是南地中一天最為舒適的時候。


    順著水路,趙讓他們已經抵達了南地的腹地,這座城名為灑金城。


    趙讓等人隨著單古走下畫舫,踏上了灑金城的土地。一股與北境截然不同的氣息撲麵而來,那是南地獨有的溫潤與濕熱,混合著泥土與花草的芬芳,讓人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氣,要將這南地的韻味都吸入胸膛。


    “這便是灑金城了。”單古輕聲介紹道,“它雖不如南地的一些大都市繁華,但卻有著自己獨特的韻味。這裏的每一塊石板路,每一座古橋,都承載著數百年的曆史與傳說。”


    趙讓環顧四周,隻見古城牆巍峨聳立,青石鋪就的街道兩旁,是錯落有致的古建築,飛簷翹角,雕梁畫棟,無不透露出古樸與典雅。


    “聽說灑金城之所以得名,是因為每當夕陽西下時,整個城池都會被金色的餘暉所籠罩,宛如灑滿了金子一般。”柳夫人輕聲說道,她的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期待。


    眾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古城的中心。一座高大的牌坊聳立在眼前,上麵刻著“灑金古城”四個大字,字跡蒼勁有力,透露出一種曆史的厚重感。


    “這座牌坊,是灑金城的標誌性建築。”單古解釋道,“前朝時期就立在這了,沒人知道多少年,也沒人知道具體是哪個前朝。”


    穿過牌坊,眾人來到了一條寬闊的街道。街道兩旁,是各式各樣的店鋪和攤位,售賣著南地的特色小吃、手工藝品和奇珍異寶。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歡笑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熱鬧的市井交響曲。


    “這裏便是灑金城最繁華的商業街了。”單古說道,“你們可以看看有沒有什麽感興趣的東西,我請客。”


    趙讓對一幅名家字畫產生了興趣,那字畫筆墨酣暢淋漓,氣勢磅礴,讓他一眼便喜歡上了。


    目光在那幅名家字畫上停留了許久,那字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吸引著他的眼神無法移開。他緩緩走近,仔細觀賞著每一個筆觸,每一抹墨色,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


    “這幅字畫,真是妙不可言。”趙讓輕聲讚歎道,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股由衷的欣賞和敬畏。


    單古微笑著點了點頭,他深知趙讓對於書畫的熱愛和鑒賞力,因此特意選擇了這幅字畫作為吸引他的誘餌。


    “趙公子若是喜歡,不妨買下來,作為此次南行之行的紀念。”單古大方地說道。


    趙讓聞言,心中一動,他確實對這幅字畫愛不釋手,但又不願輕易接受他人的饋贈。他想了想,決定用自己的方式來迴饋單古的盛情。


    “單古兄,你這份情誼我心領了。不過,我更願意用我自己的方式來獲得這幅字畫。”趙讓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玉佩,遞給了單古,“這是我隨身之物,雖然不及這幅字畫珍貴,但也算是一份心意。請你收下,算作我買下這幅字畫的交換。”


    單古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他接過玉佩,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後點了點頭說道:“趙公子果然是個爽快人,我單古交定你這個朋友了。這幅字畫,你就拿去吧。”


    而西門大壯則在一旁對一把精美的長劍情有獨鍾。他撫摸著劍身,感受著那冰冷的觸感,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大壯,你若喜歡這把劍,就買下來吧。”趙讓見狀,微笑著說道。


    西門大壯聞言,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掏出了銀兩,將這把長劍買了下來。


    傍晚,單古在城牆上設宴,為的是能讓眾人目睹灑金城“灑金”二字的緣由。


    城牆上微風徐徐,事業開闊,毫無遮擋。連巡城的兵丁都特意繞行,不敢上前打擾,看來單古在這灑金成內的確很有本事!


    “諸位,請上座。”單古揮袖示意,舉止間流露出一股灑脫不羈的氣息,仿佛他便是這灑金城的主人,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趙讓、西門大壯、唐雲與柳夫人依次落座,他們的眼神中皆帶著幾分期待,尤其是趙讓,他的目光在夕陽與城牆之間流轉,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不久,夕陽如熔金般傾瀉而下,將整座灑金城鍍上了一層絢爛的光輝,仿幾案上擺放著的精致瓷器,杯中盛滿了琥珀色的美酒,在夕陽的映照下更顯晶瑩剔透。


    “單古兄,”趙讓突然開口問道,“你邀請我們來此,不僅僅是為了讓我們欣賞這‘灑金’的景致吧?你一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與我們商量。”


    “趙公子果然聰明絕頂,一語便道破了我的用意。不錯,我邀請諸位來此,除了欣賞這‘灑金’的景致外,更重要的是要與諸位商量關於大威南北統一的大事。”


    “近年來,南地的猾狐勢力日益崛起,他們暗中操控南地朝政,使得南地皇帝如同傀儡一般。如果我們能夠聯手將這股勢力鏟除,那麽南地朝廷必將重新歸於我們的掌控之中。再說這灑金城,乃是我單家數百年基業所在,單家與這城早已血脈相連,不可分割。誰料時局多變,南北分裂,我單家亦遭受重創,祖輩榮光漸逝。直至近年來,我單家方有機緣重新崛起,而這背後,實則是猾狐之影在暗中推動。”單古說到這裏,語氣中不無感慨,亦有一絲痛楚。


    “猾狐,此輩狡詐無比,他們利用南北分裂之機,暗中布局,企圖掌控全局。南地朝廷不過是他們手中一枚棋子,而我單家也曾險些成為其砧上魚肉。”


    趙讓聞言,眉頭緊鎖,沉聲道:“單古兄此言,莫非你單家與猾狐之間,尚有未了之局?”


    單古苦笑一聲,點頭道:“不錯。猾狐欲借我單家之力,穩固其在南地的根基,而我單家,則需借猾狐之手,重振家聲。這是一場相互利用的博弈,不過我單家從未忘記,真正的敵人一直都是那分裂大威,企圖操控天下的猾狐。”


    西門大壯一拍桌案,怒道:“好個猾狐,竟如此陰險!那咱們還等什麽,直接殺進南地皇宮,把那傀儡皇帝和猾狐一鍋端了!”


    單古搖頭笑道:“大壯兄弟豪情萬丈,但猾狐要是那麽容易一鍋端,我也不用孤身前往鎮海城等待機會了。”


    唐雲沉吟片刻,緩緩道:“單兄所言極是,猾狐的狡猾,非同一般。我唐家雖在蜀中,也深知其厲害。想要徹底鏟除這股勢力,必須內外結合!既要有人深入南地朝廷,瓦解其內部,又需外力壓製,使其無法喘息。”


    “灑金城,是南地水路最為重要的樞紐之一,進可直抵蜀地,退可以迴到北境的鎮海城。再加上我熟悉這裏的地理人情等等一應掌故,做起事來肯定是要比別處方便。”單古繼續說道。“關鍵在於,我們需要找到一個能夠深入南地朝廷,從內部瓦解猾狐勢力的突破口。”


    唐雲聞言,開口說道:“或許我可以提供一些線索。我唐家在南地蜀中經營多年,與南地朝廷中的一些官員有所往來。其中,有一位名叫蘇墨的官員,曾是南地皇帝的親信,但近年來卻逐漸被猾狐勢力邊緣化。如果我們能夠爭取到他的支持,或許可以從內部打開缺口。”


    “蘇墨?”趙讓聞言,心中一動,“如果此人真的能夠被爭取過來,那確實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但關鍵在於,我們如何與他取得聯係,並確保他不會背叛我們?”


    單古似乎早已胸有成竹,“這一點,我早有準備。蘇墨雖被猾狐勢力邊緣化,但他的家人仍在南地朝廷中任職。我們可以通過他的家人,傳遞我們的意圖與計劃。隻要我們能夠給予他足夠的利益與保障,我相信他會願意與我們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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