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話音剛落,趙讓的眉頭不禁皺得更緊了。


    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這背後似乎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一個神秘的好心人。


    一枚價值連城的碧璽戒指。


    以及眼前這位病重的中年男子。


    這一切仿佛構成了一個錯綜複雜的謎團。


    “老人家,你能告訴我那個好心人長什麽樣子嗎?”趙讓輕聲問道。


    老者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我不知道,他每次都戴著鬥笠,看不清臉。我隻知道他聲音很溫和,不過……就是……”


    趙讓沒有追問。


    對於這樣的人,逼得太緊,反而說不出來。


    “就是有點像那……”


    老人先伸手指了指天,接著卻又搖了搖頭,自我否定。


    病重的男子,緩緩睜開眼睛,慢吞吞的張口說道:


    “那人身上很香!是我從來沒有聞過的香味。”


    “我自從每日喝藥之後,不知怎的,鼻子越來越靈!我爹每天給我熬夜,反而聞不到味兒了。”


    從老人家裏出來,趙讓對西門大壯低聲說道:


    “碧璽是西域的特產,而且隻有貴族才能佩戴,也就是像咱們那位老朋友,落日馬場之主,大劍豪海迪耶的身份才行。”


    “大壯,這碧璽之事非同小可,我們必須盡快查明其來龍去脈。”


    “你去打聽一下,皇城中有哪些珠寶商在銷售這種西域碧璽。記住,要低調行事,切勿打草驚蛇。”


    趙讓吩咐道。


    西門大壯應了一聲,轉身就要離去。趙讓卻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還有一事。”


    西門大壯迴頭,疑惑地看著趙讓。趙讓沉聲道:


    “那位老者和他的兒子,你要派人暗中保護。我擔心他們會有危險。”


    西門大壯點了點頭。


    等他再帶來消息,已經是午後。


    皇城中有兩家珠寶商在銷售西域碧璽,一家是“寶瑞軒”,另一家是“翠玉樓”。


    趙讓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要查明這碧璽的來龍去脈,就必須從這兩家珠寶商入手。


    寶瑞軒經曆了皇城三十多年的風霜雪雨,仍舊熠熠生輝,綻放著別樣的光彩。


    這座古老的珠寶殿堂,訴說著那些被歲月細細雕刻的陳年往事,也默默見證了這座皇城乃至整個大威的興衰榮辱。


    每當夜色降臨,華燈初上,寶瑞軒那金字招牌便在夜色中閃閃發光,吸引著路人駐足欣賞。


    櫥窗裏,各式各樣的珠寶在燈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如同繁星點點灑落人間,美得讓人窒息,讓人流連忘返。


    寶瑞軒不僅是皇城珠寶行業的領軍者,更因與西門家族關係緊密,在商界中名聲大噪。


    西門家族在皇城的影響力如同烈日當空,他們的財富與權勢幾乎滲透到了皇城的每個角落。


    而寶瑞軒,雖在名聲上可能稍遜西門家族一籌,但在珠寶行業裏,它的名號卻是如雷貫耳,無人不曉。


    不過在西門家族眼裏,西門大壯總是聽自己父親說,寶瑞軒隻能算家裏的半個朋友。


    何為半個朋友?


    半個朋友,便是那種在風雨中可共行一程,卻未必能共渡一生的人。


    西門家族與寶瑞軒,便是這樣的關係。


    西門家族在皇城中的權勢滔天,財富如同江河綿延不絕。


    而寶瑞軒則是珠寶行業中的佼佼者,兩者之間的交集,自然是珠光寶氣、利益交織。


    但在這華麗的背後,卻隱藏著一種微妙的距離感。


    西門家族雖然看重寶瑞軒在珠寶界的地位和影響,但卻始終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態度。


    寶瑞軒的掌櫃,寶爺,是皇城珠寶圈內的傳奇。


    他身材雖不高大,但那份從內而外散發的威嚴,卻足以讓人肅然起敬。


    細長的眼眸裏,似乎總藏著萬千世界與無數故事。


    每當他目光凝視你,你仿佛能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每一個角落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寶爺的衣著,總是很考究,很引人注目。


    一襲長袍,無論是華麗的綢緞還是精致的刺繡,都彰顯出他的尊貴與品味。


    更令人稱奇的是寶爺那雙眼睛。


    多年的珠寶行業經驗,讓他的雙眼變得異常犀利。甚至能看清蚊子和蒼蠅的翅膀!


    西門大壯踏進了寶瑞軒的大門。


    他身材魁梧,麵容粗獷,與店內精致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寶爺見到西門大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他淡淡地笑了笑,示意西門大壯坐下,親自為他斟上一杯香茶。


    茶香嫋嫋中,西門大壯將對碧璽的懷疑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寶爺。


    寶爺聽後,瞳孔略為一縮,但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平靜的笑容。


    “西門大少爺,這西域碧璽我的確見過。”


    寶爺緩緩開口,聲音溫和而富有磁性:


    “不過,關於它的來龍去脈,我卻不能輕易透露。”


    西門大壯聞言,心中不禁一緊。他知道寶爺是個老狐狸,不會輕易泄露機密。


    但他也知道,寶爺並非無情之人,若是有求於他,他或許會透露一些線索。於是,他硬著頭皮繼續追問:


    “寶爺,趙讓是我兄弟,他懷疑這碧璽與飛賊有關。我們隻是想查明真相,並無他意。”


    寶爺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


    “西門大少爺,你誤會了。我並非不信任你們,隻是這碧璽的來曆確實牽扯甚廣,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他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這碧璽確實是從西域流入皇城的。至於它的具體來曆和背後的故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西門大壯心中雖有不甘,但寶爺的話已說得十分明白,他隻得強壓下心中的疑惑,換上一副誠懇的麵孔,道:


    “寶爺,我們明白您的難處。隻是這碧璽之事關係重大,若是不查明真相,恐怕會釀成大禍。不知寶爺能否指點一二,讓我們有個方向可循?”


    寶爺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道:


    “西門大少爺,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既然如此,我便告訴你們一個線索。這碧璽並非普通珠寶商所能輕易得到,它的流通渠道極為隱秘,通常隻有那些與西域有深厚聯係的人才能接觸到。”


    西門大壯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追問道:


    “寶爺,您是說這碧璽與西域有關?”


    寶爺微微一笑,並未直接迴答西門大壯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說道:


    “西門大少爺,你這般急切,倒是充滿闖勁兒,有乃父之風!不過,這碧璽之事,非三言兩語能道盡。不如這樣,今晚我設宴於醉仙樓,邀請趙公子一同前來,我們邊吃邊聊,如何?”


    西門大壯聞言,心中一動。他知道寶爺此舉定有深意,或許是想要進一步透露關於碧璽的線索。於是,他拱了拱手,道:“


    多謝寶爺盛情相邀,趙公子定會前來。”


    寶爺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那我便在醉仙樓恭候二位了。”


    西門大壯從寶瑞軒出來,心中激動不已。他知道,寶爺的話雖然含蓄,但已經給他們指明了一個方向——西域。這碧璽背後的陰謀,或許與那片遙遠的土地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快步走迴住處,見到趙讓時,眼中閃爍著興奮!


    趙讓見他如此模樣,便知必有所獲,連忙問道:


    “大壯,找到啦?”


    西門大壯點了點頭,將寶爺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讓。


    趙讓聽後,,沉吟片刻說道:


    “寶爺既然邀請我們赴宴,必定有深意。這醉仙樓之約,我們不可不去。”


    與寶爺這樣的老狐狸打交道,必須小心謹慎。


    他又想了想,對西門大壯說道:


    “咱們得準備一份見麵禮。這見麵禮既要體現我們的誠意,又不能太過顯眼,以免引起寶爺的疑心。”


    西門大壯點頭應允,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帶迴了一對精致的玉簫,上麵刻著祥雲和仙鶴,寓意著吉祥如意。


    趙讓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道:


    “這對玉簫正合適。”


    夜幕降臨,醉仙樓內燈火通明,賓客如雲。


    趙讓和西門大壯身著便裝,手持玉簫,步入醉仙樓。


    樓內絲竹之聲悠揚,香氣撲鼻,讓人心曠神怡。


    二人來到雅間外,輕輕敲門。


    門應聲而開,一位小二迎了出來,恭敬地說道:


    “二位公子,寶爺已在裏麵等候多時了。”


    趙讓和西門大壯步入雅間,隻見寶爺已坐在桌前,麵帶微笑地迎了上來。


    他見二人手持玉簫,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道:


    “趙公子,西門大少爺,你們真是有心了。”


    趙讓拱手行禮,道:


    “寶爺過譽了。這對玉簫雖非名貴之物,卻也是我們的一番心意。”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雕工氣韻靈動,頗具古人之風啊!”


    寶爺再度感歎道。


    能被皇城中最大的珠寶商誇讚的玩意兒,不論真假,明日都會價值連城。


    酒過三巡,醉意微醺中,趙讓終是耐不住滿腹狐疑,試探著開口:


    “寶爺,我等對那枚碧璽戒指的來頭甚是好奇。您老人家見多識廣,可否為我等解疑釋惑?”


    寶爺輕放下青玉酒杯,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之光,卻以一抹深沉的微笑掩飾:


    “趙公子,碧璽的珍稀,非言語所能形容。老朽的確曾有緣得見,且可斷言其源自神秘的西域。”


    趙讓與西門大壯目光交錯,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但趙讓豈是輕言放棄之人?


    他凝了凝神,聲音中透出一股堅定:


    “寶爺,我等並無刺探商業之秘的意圖。實不相瞞,那碧璽戒指似乎與近日的飛賊一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寶爺聞言,雙眼微眯,似是在權衡著利弊。


    片刻後,他緩緩道:


    “趙公子,你的誠意老朽領了。隻是這碧璽的來曆,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泄露,必將引起軒然大波。”


    趙讓頷首,表示了然。


    他思忖片刻,轉而問道:


    “既然碧璽的來曆不便透露,那麽寶爺,您能否指點一二,西域的珠寶有何獨特之處?”


    這點寶爺倒是沒有忌諱,解釋道:


    “西域珠寶,工藝精湛,材質上乘,設計風格更是別出心裁。若是你等對西域珠寶有深入的了解,或許能從中覓得蛛絲馬跡。”


    言談間,寶爺話鋒忽轉,提及了另一樁事:


    “說起來,老朽近日與城中另一家綢緞莊——天絲玉帛閣的柳千絲閣主有些小小的爭執。他雖算是老朽的故交,但我們在經商之道上卻有些分歧。”


    趙讓與西門大壯相視一笑,皆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天絲玉帛閣和柳千絲的大名,趙讓自然知道……隻是他們未曾料到,這兩大行業巨頭之間,竟也會有爭執。


    “二位或許不解。”


    寶爺解釋道:


    “綢緞與珠寶,本是相輔相成的存在。上好的綢緞需以璀璨的珠寶點綴,方能更顯華貴;而珠寶亦需依托綢緞的柔美,才能熠熠生輝。所以我等與天絲玉帛閣之間,雖是各自為營,卻也免不了在商海中互相博弈。”


    趙讓聞言,不禁點了點頭。


    但此刻他更關心的,還是那枚碧璽戒指的秘密。


    既然寶爺不肯透露更多信息,那便隻能從西域珠寶的特色入手了。


    說不定,真相就隱藏在這些細枝末節之中。


    寶爺!”


    趙讓端起酒杯,向寶爺敬了一杯;


    “晚輩佩服您的手段和眼光。今日能得您指點,實在是晚輩的榮幸。”


    寶爺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迴敬:


    “趙公子過獎了。老朽也隻是在商海中摸爬滾打多年,積累了一些經驗而已。


    寶爺見趙讓陷入沉思,便又笑道:


    “趙公子,想必你此刻心中定有諸多疑惑。不過,老朽也隻能言盡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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