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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總管拿起教主的筷子,小心翼翼的夾起豆芽,用手接著,就要放到教主的盤中。


    “李總管,你也覺得我老了?”


    教主抬手擋住筷子說道。


    李總管麵色一僵,不知教主此言何意,隻好硬著頭皮說道:


    “您怎麽會老呢!教主洪福齊天,該是會與天地齊壽!”


    教主歎了口氣,說道:


    “在前朝,你可曾喊過萬歲?”


    李總管更拿捏不住教主的心思了……這麽多年,他還是頭一迴有這種感覺。以往不論教主說什麽,他都能接住話頭,說的妥妥當當,漂漂亮亮的。


    “是,小的喊過。”


    “那你看他有沒有萬歲?”


    教主反問道。


    李總管額上已經開始冒汗,但他一隻手拿著筷子,另一隻手托在下方,騰不出手來擦汗。


    “……那……那是他福運淺薄,和教主不能同日而語!”


    “嗯,你說得對,這第一口就賞你先吃了!”


    教主說道。


    李總管卻絲毫沒有渡過關口後的輕鬆,反倒是更加緊張起來:


    “小的可不敢亂了規矩,還是教主先享用吧!”


    “怎麽,你是不想吃,還是不敢吃?”


    教主一改先前的溫和,抬高了聲音質問道。


    李總管臉色驟變,豆大的汗珠頃刻間淌下,滴在桌布上,印出一個圓圓的水痕,像極了一張張不懷好意的笑臉。


    “啪嗒!”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李總管竟然會丟下筷子,朝外奔逃。


    這一晚,如此的人趙讓已經見過兩個了。


    先是安佐,再是阿奇滋,現在又是李總管。


    這老太監看著體態臃腫,跑起來卻著實不慢。


    幾名精壯漢子上前攔截,全都被他晃了過去,其餘的想要再趕上來,全都慢了半步。


    “嘿嘿!”


    李總管剛在得意自己避過了這些人,卻見紅絳掌心勁氣噴薄,趁其不備,一掌打在了他的腰間。


    另一邊,阿曼尼手中也多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刀。


    還未揮動,森寒的刀光就已逼人眼眸


    二人同時出手,左右夾擊,就是為了徹底封死李總管的前路。


    當下他除了後退外,隻能硬生生抗住這兩人的一掌一刀。


    後退無異於是自投羅網。


    教主雖未出手,但李總管最害怕的人,卻是他。


    事實上誰都沒見過教主出手,因此這種未知的恐懼就深深的烙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令紅絳和阿曼尼沒有料到的是,李總管根本就沒想過躲!


    他嘴角一勾,猛地將腰身頂出,對紅絳這一掌不閃不避!


    同時右手一拔扭住了阿曼尼的胳膊,讓其手中短刀無法寸進!


    阿曼尼進退兩難,隻能寄希望於紅絳那一掌能震退李總管,讓他左右不自顧,從而放手。


    “小姑娘,準頭和速度都不錯,但力道差了點!”


    李總管結結實實吃了紅絳一掌,卻根本無事。


    紅絳心中也驚奇不已!


    她自忖這一掌雖然沒用全力,但也有半數的功力。


    不然以她遠超三品大宗師的武道修為,打出全力一掌,怕是能將整個水閣掀翻。


    “罡氣護體!”


    元明空看紅絳打在李總管腰間的一掌,騰起淡淡的青光,不由得驚唿道。


    “什麽意思?”


    這種罡氣,趙讓曾見汪三太爺附在小臂上,由此安佐落了空,扭轉局勢。


    可雙拳不同於腰間,李總管竟然能用罡氣護住自己這般薄弱的部位,那他難不成能金剛不壞?


    “前朝太監,隻要是自幼就淨了身的,都練童子功。據說這種功法修煉到一定層級不僅能百病不侵,延年益壽,還能刀槍不入,猶如金剛護體。”


    趙讓隻在街頭巷尾的閑談中聽人說起過童子功,卻不知世間真有這種功法存在!


    “童子功……一定得是童子才能修煉?”


    聽趙讓這麽問,元明空壞笑著說道:


    “怎麽,心動了?但你這輩子是沒機會練了。”


    趙讓不怒反喜,迴嘴道:


    “誰說我沒機會?家裏長輩還經常問我要童子尿辟邪呢!反倒是你,暴露了吧!”


    元明空難以置信的看向趙讓:


    “你……還是童子之身?”


    趙讓不屑的說道:


    “騙人是你小舅子!”


    元明空點點頭,轉念一想這是什麽話!


    合著騙不騙人,你趙讓都要占我便宜。放狠話也不見有這麽不講理的!


    兩人玩笑間,紅絳又轟出數掌,全都被李總管的護體罡氣一一擋住。


    情急之下,她連忙給阿曼尼使眼色,示意她托著李總管向外去。


    水閣中著實限製了紅絳的發揮,再加上阿曼尼此刻受製於人,更讓她投鼠忌器。


    李總管麵容猙獰,正要出言嘲諷紅絳做的都是無用功,忽然右臂傳來一股巨力,整個身子竟被阿曼尼拉扯著,向外飛掠而去。


    他不敢放手。


    李總管清楚紅絳一人自己就難以應付,更不用說他們兩人合力。


    他最開始的打算,就是暫時抵擋住紅絳後,找機會挾持阿曼尼,然後瀟灑離去。


    紅絳與阿曼尼親如姐妹,想必不會下死手。


    而阿曼尼還是神教護法,如若有失,教主顏麵何在?


    本以為非得和紅絳僵持一陣,才能尋得機會,卻不料阿曼尼立功心切,急於出刀,登時就被他扣住手臂。


    這會兒見阿曼尼竟向水閣外掠去,李總管心中更是大喜!


    結果剛一穿過紗簾,紅絳纖腰一擺,掌風緊隨其後,唿嘯而至。


    李總管苦於被阿曼尼拉扯,又不敢放手,隻能憑借護體罡氣硬抗。


    出了水閣,紅絳可就不收力。


    身法變幻莫測,圍繞著李總管不斷遊走,雙掌如行雲流水般接連拍出。


    饒是李總管的護體罡氣再強,此刻也覺得後勁不足……


    阿曼尼抓住時機,強行扭動臂膊,手中短刀揮出一片璀璨。


    刀鋒輕逸,銀光四濺,說過之處連空氣似是都被切成了兩半。


    鋒銳無匹的刀勢直奔李總管的手腕,老太監見狀想,心中也十分忌憚。


    萬不得已,隻得鬆手。


    刀鋒貼著他手腕劃過,將衣袖都切去半截。


    李總管陰沉著臉,卻是不敢落入下風,大喝一聲,拳掌齊出,裹挾著童子功特有的罡氣,拳對掌,掌對刀!


    一拳出,似有無數拳影交錯。1


    對於這種蠻力,紅絳輕盈躲過,身上一襲紅裙翩然飄起,紅裙之後,淩厲掌風如薔薇般綻放。1


    二人勁氣撞擊在一起,身後水閣都微微一晃。


    緊接著阿曼尼仗刀攻來。


    刀氣縱橫,流竄如電。


    李總管這一拳在紅絳那並未討好,此刻整個拳頭微微發麻。麵對阿曼尼的刀鋒,隻能依托於靈動的步伐,不斷閃避。


    一時間,刀光,拳影,掌風,全都交織在一起。


    李總管心中生出一股決然之意,默默催動心法,身形驟然挺立,雙手攥緊拳頭,疊放於小腹,渾然不管紅絳與阿曼尼二人的掌風和刀光。


    他的身上傾斜出一股連綿不絕的氣勢。


    蓄力了片刻後,轟然一拳擊出,正對阿曼尼刀鋒而去。


    拳刀相觸。


    阿曼尼手中短刀寸寸斷裂。


    李總管瞅準時機,再度化拳為掌,將肩膀朝前一送,卻是又要扣住阿曼尼手臂。1


    紅絳一掌本已逼近李總管後心,見狀連忙變招,生怕傷了阿曼尼。


    眨眼間,紗簾翻飛而起。


    趙讓和元明空直覺麵頰被風吹得有些痛。


    再看教主身影已經橫略而出。


    身形閃動,掌風滾滾。


    淩厲的身形宛如遊龍,立掌作刀,當空劈下,將李總管抓向阿曼尼臂膊的手掌齊根砍斷。


    方才阻撓住紅絳無數掌力的護體罡氣,在教主這一擊下恍若紙糊般,沒有絲毫相抗的餘地。


    “啊……!”


    李總管慘叫著連連退後。


    忽然間,一股勁力從他腳下噴湧而出,緊跟著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無形的威壓籠罩在他們的身心之上


    待勁氣散去。


    水閣中的懸掛的紗簾被寸寸攪爛,化為碎布,翩然落地。


    濃鬱的血腥味隨著晚風倒灌而入,充斥著整個大廳。


    李總管剛才所站之處,已經化為了一朵鮮豔的血花。


    “多謝教主出手,救得屬下性命!”


    阿曼尼長跪不起。


    教主麵無表情的看向紅絳,一字一頓的說道:m.


    “若還有下次,你心裏清楚!”


    紅絳雖未跪下,但聽到教主這麽說,雙腿也不由打顫。


    終於在教主轉身後,噗通一聲,也跪在了地上。


    轉過身的教主,有恢複了和煦的神色。


    重新走進水閣中時,趙讓覺得他身上仿佛籠罩著晨曦時溫柔的光。


    “讓各位見笑了,是我禦下不嚴。”


    趙讓等人對此已見怪不怪,但海迪耶卻幸災樂禍的說道:


    “你這教主再做長一些,恐怕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教主微笑著迴應道:


    “海劍豪說的是,在下日後定當小心!”


    說罷揮揮手,讓張三撤去了桌上的那盤豆芽。


    “教主真是大方!好不容易上了一道菜,就又撤去了?”


    教主慢條斯理的夾起一筷子豆芽,走到那小孩身邊,讓他張嘴吃下。


    小孩雙唇緊閉,眼神中滿是驚恐。


    “不吃嗎?”


    教主溫和的問道。


    他的話似是帶著魔力,剛剛還掙紮不已的小孩,立馬乖乖張開了嘴巴。


    吃下豆芽後,小孩的臉色突然變得斑斕起來,像是雨後山穀中蝴蝶的翅膀。


    很快,小孩的身子直挺挺的向後倒去,裸露在外的皮膚都變成了烏青色。


    “你怎麽能如此!”


    趙讓拍案而起,卻是再也控製不住。


    他和元明空早就看出了那盤豆芽有問題,該是李總管上菜時,對其動了手腳。


    “趙公子,你隻看到我給他喂了一口毒豆芽,但你……”


    說到這,教主一把扯開小海的上衣。


    趙讓看到這孩子裏麵竟然還穿了個皮甲,胸前身後都掛滿了機擴暗器,十餘支閃著幽光的鋒銳箭頭,顯然都是淬過毒的,隻等著合適的機會一擊斃命。


    “多行不義必自斃,教主難道不該反省自己嗎?”


    趙讓義正詞嚴的說道。


    “那趙公子是知道什麽是義了?我且問你,大威害的我國破家亡,這算義嗎?我再且問你,我作為前朝龍脈,想要光複神器,算不義嗎?”


    這話振聾發聵。


    元明空聽得不由起身說道:


    “前朝末帝一共十九子,皇城破時屍骸巨在,絕不可能有幸存之人!”


    教主似是預料到了元明空會這般激動,但他隻用了一句話就解釋了元明空的疑問。


    “難道這十九個人裏,就不能有人再有孩子?”


    元明空默然坐下。


    皇家的事隻有皇家最清楚。


    根據他看過的皇家密檔,前朝末帝的十九子,除了最小的兩人還無後外,其餘都有誕有子嗣。


    大威開國曆任兩代帝王都曾下旨嚴查,但都行跡嫋嫋。後世之君也未見前朝餘孽鬧事,便就此不了了之。沒想到當初竟有血脈奔逃流竄,來了西域之地,還建立起了這麽龐大的勢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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