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商號,後室之中。


    “太子?!”沈忠驚訝的看著突然現身的劉禪。


    他事前聽說了太子要來遣送俘虜的事情,卻沒想到劉禪竟悄無聲息的獨自一人先進了城。


    “待明日正式入城後,人多眼雜,接觸起來多有不便。”劉禪道,“未免打草驚蛇,故而乘小舟提前來此。此時不便久留,咱們長話短說。”


    “是。”


    “此來,有兩件事交托你們。第一,在押載降卒的船隊抵達之後,明日午時左右尚有一條商船抵達,你們去把貨卸迴來。開箱便知,用處已在我曾給你的戍衛江陵之法上。”


    沈忠點頭應是,那份劉禪寫的應對方案,他早已倒背如流。


    “第二,待明日我正式進城之後,會於傍晚時分宴請江陵大小官員,其出府後,自會有人前去邀約這幾人的家眷。”劉禪給沈忠遞過去一份名單,便是方才王猛給他的。


    “待她們行至江畔,你們便將其綁了送至碼頭,到時自會有人接應。”


    “是。”


    “江邊烽堠處可安排妥當?”


    “太子放心,定無所失。”


    事情交代完畢,劉禪便起身拍拍沈忠的肩膀:“此一戰事關重大,待敵來時,務必依計行事。”


    沈忠躬身道:“太子放心,屬下等久候於此,隻為今朝!”


    劉禪點點頭,沒再說什麽,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才道:“對了,你家中存的皮子,我已找人做成皮襖。天氣轉涼,你爹已穿上了,很暖和。”


    劉禪走後,沈忠在室內佇立片刻,終於抹了把臉,便開始布置任務去了……


    翌日,巳時。


    一早得到消息的糜芳已帶著幾位屬官在碼頭迎接。


    “太子。”糜芳領幾人躬身施禮。


    糜芳笑容依舊燦爛,隻是臉色卻明顯不如從前了。


    “糜家叔叔。”劉禪拱手迴禮,關心的道,“你的氣色似乎不好啊,可是最近因北伐事宜操勞過度?”


    “呃,哈哈,可不正是憂心此事嘛。”糜芳隻微微一滯,便神態如常的訴苦道,“大軍每日所耗甚巨,芳在江陵為關將軍籌措糧草,為保大軍足食,實在是有苦難言呐。


    “不過太子放心,既有我在這江陵城中,定不會讓前方將士挨餓。”


    媽的,老子信了你滴邪!


    劉禪一臉感動,拱手道:“糜家叔叔為公操勞至此,如大敗曹軍,你功不可沒!待孤迴去,定要讓父王好好獎賞於你才是。”


    “哪裏哪裏,此乃一郡太守的本份罷了。嗬嗬嗬,太子請。”


    “哈哈哈,糜家叔叔先請。”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各自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互相禮讓著進了城。


    劉禪進城後帶人與糜芳交割押運降卒的事宜,時至正午,又有一艘商船停靠在了碼頭。


    自有趙氏商號的人從上麵一箱箱的卸貨,似乎隻是如往常一般,卸一些尋常售賣的貨物……


    待交割完畢,降卒開始分批由江陵守軍押送上船。


    上了船之後便無需太多人手看管。


    北地士兵不習水性,溯江而上不在船上吐得稀裏嘩啦就不錯了,早已被卸甲除兵,手腳相連捆成一串的降卒,無論逃跑亦或反抗都隻有淹死一個結局。


    到達益州之後,自有老劉安排的人手接應。


    隻是由於人數過多,無法一次運走,隻得每日分批押送。


    今日便立刻起運第一批降卒。


    而在這其中,劉禪見到了那位此戰前未逢一敗的前五子良將之首,晚節不保的於大將軍。


    盡管於禁同樣觸發了好感度係統,劉禪卻知道,這不是個可用之人。


    因為他在曹魏的地位太高了,受曹操的恩寵也太重了。


    地位崇高,自己這邊給不了他更高的位置,待遇沒有吸引力,怎麽可能真心歸附?


    而且恩寵如此之重,按此時的道德觀念,你若落入敵手,那就該為主上去死。


    可以說誰投降了,伱於禁也不該投降,所以他最後在東吳也好,迴國後麵對曹丕也罷,都受盡奚落挖苦,最終羞憤而死。


    誰若用他這種人,那必然也將是被恥笑的對象。


    此人還是交給老劉處理吧,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眼看降卒押送事宜皆已安排妥當,劉禪便抓住糜芳的手笑道:“孤上次走的匆忙,未能與糜家叔叔一聚,今日有意宴請你與江陵留守官員,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糜芳看著自己被劉禪抓住的手,一臉受寵若驚道:“欸~太子遠道而來,哪有讓太子設宴的道理。自當由我設宴,江陵眾官員作陪,我等一起宴請太子才是啊!”


    “哈哈哈,那好,今日便由糜家叔叔破費了。待來日,孤再迴請你們。”


    糜芳見劉禪似乎對江陵的實際情況並不怎麽了解,隻關注飲宴享受,一顆心便放進了肚子裏,自然滿口應承,賣力張羅。


    待到傍晚時分,他在府中擺下奢華酒筵,雞鴨牛羊皆在其列,美酒舞姬一樣不少。


    想到關二叔的前線將士喝粥都未必能喝飽,劉禪便是陣陣怒氣上湧,但此時還不是發作的時候。


    就在劉禪與眾人虛與委蛇之時,他的親兵已經分別去了名單上幾位官員的家,邀請其家眷往城外江邊賞景。


    告之待一會兒宴畢,還要在江邊燃起篝火,繼續與江陵諸君同樂。


    那些家眷們哪能想到太子會對他們有什麽想法?


    毫無警惕之心的家眷們出了城,待行至江邊偏僻處天色已漸漸昏暗,他們立刻被提前等在那裏的沈忠等人綁了,押送到仍未駛離碼頭的商船之上。


    待人盡數登船,那船便立刻起錨,緩緩駛離了江陵……


    糜府宴會之上,依舊是歡聲笑語,十分熱鬧。


    一個親兵快步走入,小聲在劉禪耳旁耳語幾句,遞給劉禪一個小巧酒甕,隨後便躬身退了出去。


    劉禪起身,拿著酒甕走到糜芳身旁笑道:“糜家叔叔,此乃我特意自益州帶來的最新陳釀葡萄酒,此地當尚未售賣,你且嚐嚐。”


    “哎呀呀,怎敢勞太子倒酒。”糜芳說著便要起身。


    劉禪親熱的按著糜芳肩膀笑道:“欸~糜家叔叔勞苦功高,孤理當敬你一杯,啊?哈哈,來嚐嚐。”


    “呃……多謝太子美意。”說罷糜芳一飲而盡,還亮了亮碗底。


    隻是很快,他就覺得腦袋一陣陣發暈。


    “嗯?芳、芳似乎有些不勝,不勝酒……”糜芳捂著腦袋,話沒說完,便趴在了桌子上。


    劉禪笑道:“沒想到糜家叔叔酒量不好,這新酒才飲一杯便不行了。”


    眾人哈哈大笑。


    “爾等快扶他迴房休息吧,這裏不用伺候,我等自便即可。”


    “是。”既然太子有命,糜府的下人便架著糜芳迴房休息去了。


    屋外的守衛本就全都是劉禪的親兵負責,事關太子安全,糜芳自然不敢安插自己的人手。


    此時,屋內屋外,再無一個糜府中人。


    啪啪啪!


    劉禪擊掌三聲,門外自有甲士應聲而入,將屋門關上之後持劍而立。


    再看劉禪臉上,此時哪裏還有一絲笑意?


    “諸位,孤有件大事,欲同諸位共謀之,不知諸位可以信任否?”


    被劉禪冰冷的眼神掃過,尚不知發生了什麽的官員一臉驚恐,喝得那點酒立刻醒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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