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這兩個人,方珈琪無法想象往後的桑如夏,一個人要怎麽接案,又要怎麽跟案主溝通協調。


    「你自己來,真的可以嗎?」方珈琪難掩擔心。


    「當然可以!我又不是小朋友,我可是離過婚的女人,曆經滄桑……好啦,我誇張了,總之,我已經夠大了,當然能獨立。」


    見桑如夏信心滿滿的掛保證,方珈琪縱然有滿腹的規勸,也說不出口。


    「去吃飯吧!明天我已經跟案主約好碰麵。」桑如夏推著她往外走。


    方珈琪邊走邊露出狐疑的表情:「你一個人去嗎?會不會有危險?」


    桑如夏噴笑:「我又不是林誌玲,有什麽好危險。」


    「哎喲,這個社會病了,之前有老奶奶被性侵的案例,超可怕的耶。」


    「放心吧!對方是女生,女的!」


    「女生也有可能……」


    桑如夏好笑的甩甩頭,不理會好友的碎念,出了大樓,經過轉角處的連鎖超商,她心念一動,走進去。


    「你說要吃頓好的,該不會是來小七吧?」方珈琪尾隨在後。


    桑如夏停在零食區,看著被擺放在最醒目處,包裝簡單,外盒有著手繪風圖樣的巧克力糖。


    「不會隨時間流失的甜蜜……時間戀人。」


    方珈琪隨手拿起一盒,端詳起外盒包裝的插圖。


    以銀色時鍾為背景,時針與分針分坐著一對戀人,翻到另外一麵,時針與分針重疊在十二點鍾,戀人相擁親吻。


    「哇,如夏,這不是你之前在畫的那個圖嗎?難怪你這麽神秘,居然是「瑞華」新出的巧克力球,你要紅了啦!」方珈琪驚喜的嚷著。


    桑如夏笑笑沒說話,看著架上那一排排的「時間戀人」,想起了路清。


    當初如果不是他,她也畫不出這些戀人圖。是他,開啟了她對愛情的憧憬與想象,也是他,她才動了渴望戀愛的那份心。


    「咦?你那支貴桑桑的手表呢?」方珈琪後知後覺的指著她左手。


    「還了。」


    「還了?!你傻傻,那麽貴重值錢的東西,你怎麽能還給路清!」


    「那支表不適合我。」她配不起那支表,隻因她不是路清真心想要的。


    「誰管你適不適合,重要的是它的價值啊啊啊!」方珈琪差點吐血。


    「路清說,什麽人戴什麽表,但我想,我不適合戴表。」


    「為啥?因為你很沒有時間觀念?」方珈琪開玩笑吐槽。


    桑如夏拿過她手裏的紙盒,放迴架上,望著盒上的戀人剪影。


    「因為我的分針與時針總是在錯過,它們永遠遇不到彼此。」


    方珈琪有聽沒有懂。「啊?分針跟時針碰不在一起?那手表是不是秀逗啦?吼,搞了半天,原來貴桑桑的表也會買到爛貨。」


    桑如夏搖搖頭,笑了出來,拉起方珈琪的手往外走。「走吧!我們去吃大餐,看是要牛排還是燒肉,韓式日式什麽都好,我們去大吃一頓。」


    不想了。從今天起,她要重新來過,認真過生活,不再隨心所欲,不再漫不經心,努力去在乎她應該在乎的每個問題,而不是逃避或依賴。


    因為,一切都已經變了,她沒辦法再做迴從前的桑如夏。


    【第八章】


    紙盒上那對戀人在擁抱、親吻。


    ——時間戀人。


    路清定定的看著那盒巧克力糖,身後窗外的天,蔚藍湛亮,他的雙眸黑沉似海,深不見底。


    多麽諷刺,兩人正式簽字離婚的那天,正好是這款糖果麵市的時間。


    畫下這幅圖的插畫家失婚,市麵上卻多了成千上萬個「時間戀人」。


    路清的唇揚了揚,伸手拆開包裝,嚐了一口巧克力球。


    不意外,甜而膩口,嚐到最後,舌尖泛開一抹淡淡的苦澀。


    他皺了皺眉,將糖果連同外包裝紙盒,全扔進垃圾桶裏。


    一分鍾後,大手探向垃圾桶,撿起了紙盒,擺迴桌上。


    等到路清迴過神,才發現自己做了多可笑的事。


    他盯著紙盒上的戀人。,分針上的女性剪影,深深地凝視,良久,良久。


    此後,她充滿魔法的想象國度裏,將不再有他,他隻能在門外徘徊,在遠處角落窺探……


    手機驀然響起,路清被拉迴現實世界。他有些恍神,有些憤怒,有些力不從心。因為他討厭浪費時間,可近來的他,分秒都在浪費虛擲。


    他總是想起她。起床想,睡前想,吃飯想,喝茶想,工作想,沒有一刻不想。


    他原以為,正式分開,畫清界線,一切將恢複原貌,他能收迴自己。


    作夢。


    離得越遠,想得越兇。分開之後,才發現她從來沒離開,她的影像充斥在他周遭每一處,每個瞬間。


    手機依然在響。


    路清深深閉起眼,把自己拉迴現實,探手抄起手機。「n?」


    「louis,他們找到了。」彼端傳來一口道地英國腔的男嗓。


    「找到了?」路清驚詫的站起身。


    「不對,應該說,他們已經跟當地的耆老聯絡上,找到了大概的位置,聽說過去那裏總有竊賊去挖墳偷陪葬品,曾經有人在某個墓室看見「永恆之鑰」。」


    墓室?路清一怔。


    夢裏我們一起去了英國,在一個很陰森的地方……嗯,好像是墓穴之類的地方,然後你拿著鐵鏟一直挖,我們好像在盜墓一樣,好可怕也好刺激,最後我們挖出了「永恆之鑰」……


    「louis?」


    路清醒神,匆匆揚嗓:「你跟教授先過去,我過兩天就到。」


    「這次交涉的中間人有黑幫背景,恐怕不是那麽安全,你確定你要過來?」


    「對那些黑幫分子來說,隻要有錢,沒有什麽不能交涉,這點我不擔心。」


    「那你可能得有心理準備,要是這迴真挖出了「永恆之鑰」,勢必付上好大一筆酬勞。」


    「「永恆之鑰」是無價之寶,隻要能找到它,付再多錢都值得。」路清絲毫不動搖。


    「永恆之鑰」是骨董鍾鑒藏家在找尋的夢幻逸品,隻因沒人能確定它是否真實存在。路清也在找,一直在找,從未放棄。


    他在海外合作的尋寶商人,每年固定幫他跑遍歐洲各大跳蚤市場,各場骨董拍賣會,就連黑市也沒放過,從中找到了不少能夠翻價十倍甚至百倍的骨董鍾表。


    但,這麽多年來,尋寶商人迴報的骨董鍾裏,從來沒有「永恆之鑰」的蹤影。


    近幾年來,他轉向與昔日攻讀藝術史的教授合作,教授認識許多考古界的學者,這些學者的人脈頗廣,甚至還認識有盜墓經驗的竊賊。


    他與教授達成共識,隻要能找著「永恆之鑰」,屆時由他出資買下擁有權,待到教授作完研究,完成相關論文,「永恆之鑰」便能完全歸他所有。


    教授召集了一群同樣有興趣的學者,透過人脈去交涉,考據正史、野史,陸續在英國各處,甚至是飛往羅馬尼亞進行捜找、挖掘,但始終尋找未果。


    艾倫(n)是跟在教授身邊多年的研究助理,更是長他幾屆的研究所學長,大家有共同目標,長期聯係配合下來,已累積深厚的交情與默契。


    「louis,你變了。」驀地,那頭的艾倫飄來一句玩味的話。


    「我從來沒放棄過「永恆之鑰」,哪裏有變?」


    「你的態度變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路清有絲不耐。


    「你沒發現嗎?你的語氣很焦慮,很急躁,我剛剛差點快認不得你。」


    路清一窒,隨即否認:「那一定是你聽錯了。」


    「是女人嗎?我聽教授說,前陣子你結婚了,是被女人改變了吧?」艾倫終於逮到機會能調侃這個活人時鍾。


    「你的消息太不靈通了,我上個月離婚。」路清淡淡給了記迴馬槍。


    「你……離婚?!」原以為像路清這樣的人,結了婚就是一輩子,畢竟不確定結果的事,他不可能做——除了找「永恆之鑰」這件除外。


    路清皺了下眉心,冷處理:「與其關心我的婚姻狀態,還不如快點著手準備這次的挖掘工作。」


    「是離婚的關係吧?你才會這麽煩躁。」艾倫頭頭是道的分析。


    「n.」路清沉下嗓音。


    「好,不說了。你盡快趕過來吧,也許這一次,我們真能把「永恆之鑰」挖出來。」就說是女人的關係吧,否則依路清過去的性子,怎麽可能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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