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格爾紡織協會前,聚集了許多耶各信徒,他們手上拿著祖傳的首飾和家具,來這裏換一些更急需的物資。

    雖然人人臉上都是一片苦澀和淒涼,但是隊伍秩序倒也井然,互相之間也能攙扶一把。

    這些耶各信徒一貫以善於經營聞名,在“永恆之爭”中要想獲得額外的估價、交涉、唬騙技能點,大部分時候就是要完成耶各信徒發布的任務。

    他們是最優秀的鑒定師,最優秀的外交家,最優秀的謊言家。

    但是今天,那些個技能是幫不上了忙。

    “大人,這真的是九成九的純銀哪,怎麽會是七成銀?這是我母親出嫁時打造的銀器........你看看這個雕花,都是大師傅的手藝。”一個年老的耶各女信徒真的是好苦,她是一個珠寶商人,平時都是她把七成銀盤子說成是九成銀盤子,把銀芯包金盤子當成純金盤子賣,怎麽今天真的九成九的銀盤子,還是手工極為精美的祖傳老貨,居然反而要當七成銀來賣了。

    “別廢話,今天時間緊,要不你去暗日教會問問,這是幾成銀子?”富格爾紡織協會的估價師以為傲慢,根本不讓對方發揮自己的能力,“下一位。”

    “別,別,別,賣,賣。”要是去希瑞克教會,那恐怕就要當白鐵盤了,老人含淚送上了珍視至極的銀盤。

    這個銀盤子太大了,裝載在馬車上太占地方了。

    “七成雜銀,朽爛銀飾一件.............”估價師誌得意滿地唱起了價,“當二十五個塔勒。”

    僅僅是白銀本身價值就接近二十五個塔勒,算上銀匠的手藝,至少價值四十個塔勒的銀盤,就這麽歸了富格爾紡織協會。

    “你這個花瓶是光明帝國的官方瓷窯產出的?簡直胡說八道,就是私人小窯產的,當不當?不當下一位?”

    沒辦法,要是去了暗日教會,那人家就硬說你是陶器了。

    “什麽玩意,你這家具是上等杉木,直接能當施法材料用?別胡扯,這些就是柴火,這樣吧,給你一頭毛驢。”

    這些杉木質量極佳,直接能激發法術,估價師得到了指示,對於這種東西一定要留下,所以這次估價師沒有用希瑞克教會來壓價,而是給出了一個不錯的條件。

    一聽到毛驢,這個耶各信徒忙不迭的答應下來,這個時候多一條毛驢,那就能多帶多少家私離開啊。

    整個布拉迪斯拉發的耶各社區都傳遍了,攝政殿下獻了上百萬塔勒給哈裏發陛下,買得奧斯曼軍撤迴了伊斯坦布爾,這讓本來財政就不寬裕的奧地利大公國肯定是要瘋狂搜刮了,這也就罷了,耶各信徒們這種事情碰得多了,他們善於經營,家家都有不薄的家底,怎麽也不至於要背井離鄉。

    關鍵是拿了巨款的哈裏發還把幾十封信當作添頭送給了攝政殿下,幾十封奧地利大公國耶各社區中體麵人寫得信。

    這事情聽上去一點也不可信,蘇萊曼是什麽樣的人物,會為了錢出賣自己的名譽?

    可是耶各信徒們不信也不行,因為有許多細節,真實的細節也都在謠言中出現了。

    哪些耶各信徒送了信,信中說了些什麽諂媚的話,哪位請求哈裏發給個市長當當,那位能報銷哈裏發上萬塔勒的軍費,還有哪位要捐一座星月廟給哈裏發。

    那些個寫了信的耶各信徒一對比自己的信件底稿,就知道自己的信件絕對是泄露了,內容毫不差啊。

    這一下整個耶各社區都炸鍋了,人人都想跑,人人都在組織車隊。

    但是因為謠言擴散,整座城市都對他們極其不友好,而且也怕這個時候和他們做交易被訂一個通敵的罪名。

    隻有極個別膽大的想要,也敢於乘火打劫,富格爾紡織協會給出的價格,在同行們的襯托下,還算是不錯的了。

    當然這也是就是相對而言,外麵的家具之類的都是小事,勃朗施坦經理要抓大事,他一上午就以總共不到五千塔勒的價格,買下了超過五萬塔勒價格的不動產。

    “公爵大人,這是房契。”

    接過勃朗施坦經理手中的地契,霍爾蒂公爵迅速掃了一眼,十幾秒就心算出了價值,好家夥,這是超過四萬塔勒的孝敬啊。

    勃朗施坦經理一直都是他的關係戶,可是這麽大一筆錢,也真是不一般。

    還是戰爭好啊,霍爾蒂公爵不由得感歎,他是知道的,城裏的那些謠言都是假的,奧地利內河艦隊確實是打了大勝仗,拉迪斯勞斯誰都能糊弄,但是不能糊弄國務委員。

    所以他不認為謠言需要認真應付,清者自清,勝仗就是勝仗。

    至於那些個信件,大概是拉迪斯勞斯乘勝繳獲了一些吧,如果這是真的,估計也不會真的大開殺戒,當然乘機再收一筆錢是必須的。

    自己先把這些個地契拿著,等到恐慌平息,不動產價格恢複,自己能輕易上繳國庫超過三萬塔勒,然後自己也能留足好處。

    拉迪斯勞斯是一個開明的人,隻要他拿到足夠分成,奧地利的大官僚們盡可以為自己謀福利。

    “公爵大人,這還是第一天,我擔心後麵要賣房賣地的人還會更多,我手中的現金不大夠了,他們又不要太重的東西,大人能不能給我提供一些物資?”勃朗施坦經理一副為難的樣子,“馱獸的需求很大,還有他們想要輕便、高價值的物資,如果繼續壓價的話,我怕這些家夥鋌而走險就不好了。”

    想想自己分到的好處,霍爾蒂公爵也覺得不能再壓價了。

    “安定團結的局麵一定不能出問題,他們想要馬匹和輕便高價值的物資?”霍爾蒂公爵想了想,反正戰局已經大大好轉,他兒子又屯了足夠的各種物資,稍微放出去一點也無所謂,“那這樣,我給你一萬塔勒的施法材料和營養劑,再給你一些毛驢,馬匹是不行的。”

    “這就可以了,多謝公爵大人。”雖然對方沒有給馬匹,但是施法材料和營養劑也不錯了,勃朗施坦經理很滿意,“我一定幫公爵殿下把房產都拿下。”

    “勃朗施坦經理,你這次做得不錯,等到戰爭結束,有沒有興趣為國效勞啊?”霍爾蒂公爵這話一出,勃朗施坦經理立刻是一副極為激動的樣子,“中匈牙利百廢待興,這重建工作是相當艱巨啊。”

    “能為攝政殿下和公爵大人效勞,那是我幾輩子的福分呐。”勃朗施坦經理的表演無懈可擊,好像真的對重建訂單垂涎得不得了一樣。

    雖然對於大部分耶各信徒來說,唬騙技能幾乎沒用,但是勃朗施坦經理的技能足夠高,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霍爾蒂公爵看不出他的惡意,那些被他低價買了家產的他的同胞也看不出他的同情。

    勃朗施坦經理把自己的感情深深地藏在心底,那裏正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他閉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些哭泣著賤賣家當的同袍,這痛苦很大部分還是他親手製造的,那些把房子賣給他的人,哪一個沒有狠狠地詛咒他?

    他們的哭泣讓勃朗施坦經理痛苦,他們的怨恨也讓勃朗施坦經理痛苦。

    痛苦,但是無怨無悔,當他少年時代接受上代峋山殿下的任務時,他就知道自己會經曆什麽。

    勃朗施坦經理深深地低下頭,正忙著撫摸房契的霍爾蒂公爵,錯過了他眼中的絲絲精光。

    ................

    老蘇爾雙手緊緊地捏著一個布包,裏麵是從那位倒台主教身上剝下來的披風。

    雖然很想很想立刻就把這披風穿上,可是因為答應了維爾茲堡大主教,所以隻能抱在懷裏,這件披風的款式是神職人員的,穿在街上影響不好。

    本來說是要找個裁縫來改一改款式的,然而教會的裁縫是那位主教的情人,見到主教倒台立刻是卷鋪蓋跑路,還留下了一屁股爛賬,維爾茲堡大主教連忙去清理損失。

    當時維爾茲堡大主教表示會給李特他們再找個裁縫改一改那件披風,但是老蘇爾生怕也長夢多,表示自己會一點縫紉工作,交給自己就行。

    也難怪他不放心,這是一件抗力披風,穿戴者在意誌、強韌、反射三項檢定中,都會獲得+3的加值,這大大彌補了老蘇爾的弱點,價值比他那把珍重至極的火焰匕首也不遜色。

    老蘇爾心裏真是高興至極,他跟著老李特不少年,才置辦下了這把匕首,但是跟著李特才那麽幾天,就已經是鳥槍換炮了。

    雖然不能立刻穿在身上,但是緊緊地抱在懷裏就讓人感到溫暖。

    沉浸於幸福中的老蘇爾沒有發現尼雅有心事,女聖武士似乎一直想要開口又有點不知道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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