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永恆之爭”中的玩家來說,進入次位麵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因為位麵門的位置雖然有一定規律,但是每次一個隊伍使用後,位置就會變動,會有好幾個可能的地點。

    而對於遊戲中人物來說,進入次位麵的機製完全不同,他們更經常地是受到了“召喚”,而很少是主動進入位麵門,隻有少數情況下是可以控製何時進入次位麵。

    所以經常情況下,一些探險者是兩手空空地來到次位麵,剩下的也基本以執行任務的物資為主,很少有能夠帶著大量出售的物資,這是玩家的特權,如今是李特的特權。

    他打算把西爾維婭和他一起熬製的死靈係施法材料拿一部分出來給這個阿道夫男爵隊長,用以交換船隻的使用權,相對來說,死靈係材料是價格比較低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一筆支出,他還打算和對方拉一拉關係,問問對方的來曆什麽。

    然而事情和他想得還不一樣,阿道夫男爵隊長聽到他來自布達後,完全沒有寒暄,而是打量了李特一番,然後問道:“布達是在多瑙河的南岸還是北岸?”

    “多瑙河在匈牙利地區是北南走向的,河水由北往南流,所以隻有東西岸之分,布達在多瑙河的東岸。”李特明白,對方是在確定他是不是確實從布達來的,因此他又加了一句,“那裏暗日教會力量不大,大部分人是火焰教會的信徒。”

    這位阿道夫隊長滿意地點點頭,他也是這個據點的宗教事務負責人,當然知道奧地利大公國為了獲得火焰教會的支持,給予他們在中匈牙利的自由,不過這在奧地利以外的國家,甚至在奧地利的大部分地區,都不是可以公開討論的,雖然暗日教會的權勢比之最盛的時代已經消退了不少,在德意誌的中部和北部,以及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他們已經處於弱勢,新興的黑手教會正在日夜蠶食暗日教會的地盤,但是信仰暗日的信徒依然占歐羅巴居民的絕對多數,歐陸最強的法蘭西王國和西班牙王國也依然整體支持羅馬的暗日教會。

    “看來你確實是從布達來的,奧斯曼人到底來了多少?算了,這你也不會知道。”這位隊長自問自答了一個最緊張的問題,他根本不在乎船資,他的地理知識也無法對李特進行更難的考核了,“無論如何,你總歸是一個德魯伊,肯定是有點情報的,我立刻送你去新維也納。”

    這位阿道夫隊長說幹就幹,對門口的那位小隊長喊了一聲:“海因茨,我來守你這一班剩下的時間,這位李特閣下是從圍城中的布達來的,你拿好我的手令,立刻操船帶著他去新維也納去見伽利雷閣下,你一定要保護好李特閣下。”

    “是,長官。”長官來接替自己的崗位,海因茨很自然就接受了,這顯然不是很罕見的情況。

    這些據點人力實在有限,作為據點的最高長官,都要有各種工作,讓一個守門官離開,他就要接過這個職責,他們很快要麵臨一場巨大的考驗,數百玩家死在了其中才避免了這個據點被毀滅,而李特知道,在這個沒有玩家的世界,這場考驗將更加艱難。

    “走吧,李特閣下。”海因茨和阿道夫交接後,幫李特背起大部分行李,然後帶著他去了碼頭,這是一個很小的碼頭,一共隻有三個泊位,現在隻有一個泊位上停了一艘船,說是船,其實更接近一條木筏子,而這條聯係著奧地利各個據點的河流其實不是很窄,比多瑙河當然差得遠,但同比的話也算得上是一條中等水量的支流,所以李特坐上去後頗為不安,他會遊泳,但是沒有遊泳技能是無法保住那些行李的,他動手把行李綁在自己的身上。

    “李特閣下,你不用如此的。”看他這樣,海因茨覺得並不必要。

    李笑笑,還是堅持把行李都綁好,雖然這樣萬一落水很危險,但是失去了這些物資,他就很難衝出布達包圍圈了,不過是晚死一點而已。

    “放心吧,李特閣下,咱們這筏子紮得可緊了,碰上大鱷魚也不會散架,而且有我在,就算船翻了,我也能背著你和你的行李遊去新維也納。”海因茨的話讓李特更緊張了,他放聲大笑,“而且這是不會發生的,我們一定會順順利利地抵達,你就放心吧。”

    他一邊說,一邊已經把筏子撐了起來。

    ...........

    李特的那番話讓米拉夫人心神不寧。

    她在和李特分手後極速返迴了布達王宮,大部分王宮的建築已經移交給了火焰教會,不過瑪麗-亞格隆尼王後還是保留了一翼房屋。

    作為高級侍女,她很快就見到了王後,事實上瑪麗王後也在等待她,這位出身於高貴皇室,嫁入了另一個高貴王室的女人,如今還不到三十歲,可是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麵對奧斯曼軍隊的進攻了,上一次蘇萊曼帶著十萬奧斯曼人殺死了她的丈夫,毀滅了匈牙利王國,這一次他們又來了,美麗的王後不知道自己的堂弟能不能比自己的丈夫表現得更好一些,不過比上次更糟糕的是,這次敵人來勢更猛,而她的堂弟拉迪斯勞斯還沒有來得及來到布達。

    “陛下,城中的糧食價格上升了很多,但是市民情緒還算穩定,並沒有陷入混亂。”米拉夫人前麵的話讓王後稍感寬慰,上一次奧斯曼軍逼近布達的時候,整座城市都陷入了完全的混亂,所以米拉夫人後麵的話並沒有讓她立刻極為恐懼,“不過我沒有見到選民殿下,她的叔叔西博主教也拒絕了我對軍馬的要求。”

    米拉夫人想了半天,覺得還是不能把李特的危言聳聽直接告訴自己的女主人,這太沒有根據了。

    王後沒有說話,不過她的表情是輕鬆的,所以她身邊的另一個女官開口道:“米拉夫人這樣迴報的話,我們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來,隻要城中的氣氛是安定的,那就沒有必要收集軍馬,王後的存在給了居民極大的鼓舞,如果離開會嚴重打擊守軍的士氣。”

    第二位女官的話讓女王的臉色更放鬆自然力一點,不過她還是沒有表態。

    “莎爾瑪夫人,我不能讚同你的看法。”米拉大聲爭辯,“布達城的情況雖然看似還比較穩定,但是佩斯在失陷前不也是看上去還算穩定嗎,王後陛下萬金之軀,如何能冒險?”

    莎爾瑪夫人也同樣提高了音量反駁:“突圍難道不是冒險嗎?更何況布達是匈牙利古都,如今是中匈牙利的省會,駐紮了大量的高級戰力和充足士兵,佩斯如何能與之相比?王後陛下身份尊貴,這個關鍵時刻她能在布達對於守軍的士氣是極大的幫助,前幾天王後出巡,你難道前沒有看到那些士兵在看見王後時的喜悅,聽到他們的歡唿嗎?!”

    瑪麗王後微微點頭,表示了自己的心意,她覺得莎爾瑪夫人說得有理,她當然害怕被奧斯曼軍隊抓住或者殺害,但她也是不想逃跑的,畢竟從任何角度來說,她對布達都是有責任和義務的,不論是她的娘家術士皇族哈布斯堡家還是已經破敗的夫家亞格隆尼家,都是匈牙利地區的合法君主,而她就是這合法性的代表和凝聚。

    受到女主人的鼓舞,莎爾瑪夫人繼續說道:“而且王後是奉拉迪斯勞斯大公之命來布達維持術士皇族的影響力的,如果在這個關鍵時刻逃跑,那以後火焰教會肯定會永遠拿著這次說事,汙蔑哈布斯堡家族對人民不負責任,更不要說以後王後能不能返迴布達都不一定了,肯定也是要被百般刁難,這讓王後如何對拉迪斯勞斯大公交代。”

    “拉迪斯勞斯怎麽想我不在乎,我用不著聽他的,火焰教會的選民安娜殿下和薩紮斯坦殿下對我一貫極為尊重,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分歧。”瑪麗王後雖然表麵在訓斥莎爾瑪夫人,但是這不過是表麵話,其實她的話是說到瑪麗王後的心裏去了,“但有一點你說的沒錯,我是壯烈殉國的國王的妻子,皇帝的姐妹,是人民的支柱,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逃跑。”

    哈布斯堡家族的西班牙分支首領,在上次選舉中,當選為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因此在稱唿他時首先以這個最尊貴的稱號稱唿他,而不是稱其為西班牙國王。

    米拉夫人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可是布達畢竟不是過去完好的城市了,上次奧斯曼軍隊占據布達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他們一定搞清楚了城市的弱點,而且城中說不定還有敵人殘留的奸細,守城太兇險了,無論如何讓我盡量收集軍馬吧。”

    “不需要軍馬,我不走,米拉夫人你不能僅從私人利益考慮,要為術士皇族的大局打算。”王後再次拒絕,她的語氣已經很嚴厲了,米拉夫人是她從西班牙帶來的很親近的女官,這是極為罕見的,“選民殿下和薩紮斯坦都是我家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我信得過他們,薩紮斯坦殿下已經決定冒險要進行威力偵查,他位高權重還如此敢戰,我雖然是女人也不能臨陣脫逃。”

    米拉夫人知道自己的女主人已經是極端不滿自己了,可是她一直負責在城中收集情報,與各方打交道,對布達城內的混亂對立是最清楚的,佩斯失守後,她已經嗅到了災難的氣息。

    她最後下定決心,把李特的話給說了出來:“陛下,可是薩紮斯坦這一次出擊實際上就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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