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最不缺的就是林蔭道,斑駁陽光投下的時候,樹下依舊有微涼的風在吹, 吹過額上汗水的時候泛起一片涼意。


    說是林蔭道, 這裏更像是個小樹林,白天人比較少, 晚上的時候卻很多,老師學生都喜歡來這裏散步。


    蟬鳴中, 一片燥熱中的清涼格外難得。


    透過一邊枝葉, 依稀可以看到教學樓,辦公樓, 還有學生宿舍之類。


    路邊偶爾有在長椅上坐著的學生, 先是多看了兩眼原本據說應該還在新生典禮上的葉含, 之後看了一眼走在他身邊的何澤遠,反應過來, 仰頭打招唿。


    葉含並不擅長於做出同等熱情的迴應,但會認真迴答。


    一邊的何澤遠並不過多出聲,更多時候都隻是安靜看著,眼睛微彎。


    他們還走在路上時,學校的下課鈴聲響起,之後這條處在兩棟教學樓之間的小道上的人就逐漸加多。


    看了眼何澤遠臉上還戴著的口罩,葉含腳尖轉了個方向,帶著他走入了另一條路。


    這條路不通向任何地方,單純就用來散步,走的人少,大白天就閑得沒事散步的人更少。


    葉含看向何澤遠,說可以摘口罩了。


    隨手摘下口罩,何澤遠說:“你對這裏還挺熟。”


    葉含說是因為路柄拉他來這裏走過。


    這個人什麽地方都喜歡去瞅瞅,要不是礙於老師身份,他估摸著還想去學生宿舍探探。


    何澤遠稍稍揚眉,說:“你這朋友還挺好玩。”


    葉含不置可否。


    何澤遠又問:“以後有時間可以正式介紹認識一下嗎?”


    他說:“還挺想認識一下你交的朋友。”


    葉含問他:“為什麽?”


    “一般來說都是這樣的吧。”何澤遠摩挲了把下巴,說,“就跟我朋友想見你差不多。”


    但是之前因為朋友有時間的時候葉含忙,等到他忙過了朋友又各飛各的,一直湊不了整。


    滿打滿算,他們第一次全部聚齊還是在上次喝酒對方來撈他的時候。


    葉含收迴視線,像是在思考:“是嗎。”


    何澤遠點頭:“是的沒錯。”


    邊聊邊走,這條路就這麽走到了盡頭。


    小路的盡頭有一個石桌和幾個小石凳,盡管沒什麽人來,但每天都有在打掃,石桌和石凳都很幹淨。


    看了一眼何澤遠臉上被口罩悶得還沒消下去的汗,葉含說:“坐會兒。”


    何澤遠無條件服從。


    花束放在桌上,兩個人坐下後,距離陡然拉近。


    何澤遠看到葉含臉上幾乎沒什麽汗。


    稍一停頓,他之後探過上身,伸手碰向對方的手背。


    在這種天氣,對方的手仍然是冰涼的。


    他開口,喊了聲:“葉小含。”


    葉含看他。


    何澤遠說:“等過幾天咱去中醫院找個老中醫瞅瞅成不?”


    “……”


    葉含:“?”


    他一時間沒想過話題是怎麽扯到這裏來的。


    “葉老師?”


    一道有些遲疑的聲音傳來,葉含轉頭抬眼,看到一個女生站在小路支路的路口,表情似乎有些驚訝。


    何澤遠不慌不忙重新戴上口罩。


    葉含一轉頭,對方就看得更清楚了,驚喜道:“還真是葉老師!”


    天生社牛的人無論在哪裏都能發揮出自己的天賦,於是兩個人變三個人。


    學生在兩人對麵坐下,同時還很有禮貌的和何澤遠打了一聲招唿,說:“葉老師的朋友好。”


    他視線在兩人間轉了一圈,臉莫名有些發紅。


    葉老師的朋友同樣迴了一句“你好”。


    幾句話打開話閘,學生問:“葉老師不是要去開學典禮致辭嗎?”


    事實是已經三兩句話講完了。


    “完,消息有誤。”


    學生拍了下頭,說,“我朋友剛趕去大禮堂準備拍。”


    她們這剛下課,她實在曬得不行過來躲躲,朋友勇敢衝刺去了,沒想到刺了個空。


    隻是一次簡單的講話,葉含沒想清楚為什麽要去現場記錄。


    知道他在想什麽,何澤遠適時說:“算是一種心理滿足,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這和父母不想錯過子女的婚禮類似。”


    他們本可以看婚禮視頻,但更想要親自到現場見證,差不多就是這個理。


    葉含思索。


    對麵的學生麻溜打字給朋友發了條消息,之後放下手機,歎了口氣,說:“主要以後沒葉老師課了,想見一麵都難。”


    專業課有長有短,長的能從大一一直上到大三,但有的專業課就很短,咻一下就沒了。


    偏偏葉含上的課就屬於這種短的專業課,拿到新學期課表的時候,發現上邊少了熟悉的名字,宿舍樓裏都聽得到一片哀嚎,所有人轉而去羨慕今年剛入學的新生。


    按照以往情況來說,葉含照理確實應該教新生。


    但是今年就已經有了變化。


    葉含說他不再教專業課,今年安排的選修,還是這個年級的課。


    他話說得輕飄飄,學生卻出離地震驚了。


    葉含這還是第一次真切認識到喜上眉梢並不是一個誇張的形容詞。


    學生直接笑開,之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左看右看,壓低了聲音說:“老師放心,咱一定會搶到你的課。”


    一邊的何澤遠笑了下。


    聊了並沒有太久,學生還得迴頭去找自己朋友,於是站起來揮揮手,說:“以後課上見!”


    何澤遠重新摘下口罩,趴桌上笑了下:“你學生挺活潑。”


    葉含應了聲:“嗯。”


    ——


    下午的時候何澤遠來接了葉含下班,兩個人在小區附近的超商轉了一圈,最後提了兩袋子菜迴去。


    今晚上跟平時不同,何澤遠挑的菜,葉含負責當大廚。


    為了讓大廚使用廚房更得心應手,地點定在了他廚房。


    但是實話實說,和自己的除了喝水就很少踏入的廚房相比,他可能更熟悉隔壁的廚房。


    何澤遠不這麽覺得,他進了廚房,饒有興致地轉了一圈,順帶把隔壁的東西帶了過來。


    連帶著之前的那兩條圍裙也帶過來了。


    距離剪頭發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葉含的頭發又已經開始長長,何遠陽之前送的夾子又有了用武之地。


    何澤遠幫忙戴上夾子,美美拍手,還順手撈過手機拍了兩張。


    一直沒沾過油煙氣的廚房裏一時間像是塞滿了東西,原本沒什麽東西的冰箱裏多了花花綠綠的蔬菜。


    葉含一點一點慢慢切菜,何澤遠挽著衣袖,在一邊笑看著。


    客廳的空調運作著,廚房裏能感受到絲絲的涼意,但不多,何澤遠看了會兒,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把扇子在一邊扇扇扇,風吹得葉含頭發揚起。


    他們踩著晚霞迴來,一直到天色黑透也沒有真正吃上一口飯。


    放在客廳的手機響起,彼時的葉含還在認真切青椒,於是何澤遠去拿了手機,接通後遞到他耳邊。


    是路柄的電話。


    電話剛到耳邊就是對方的大嗓門,大嗓門裏還帶著不可置信,說:


    “葉含你居然趁我在實驗室的時候開溜了!”


    葉含說:“我迴家了。”


    意思是他是正常下班,不是趁人不備開溜。


    “我不管,我傷心了!”對麵的人扯著激揚的聲音表達傷心,之後道,“好不容易見個麵,今天晚上快出來吃個飯。”


    葉含說已經在煮飯了。


    他這話一出,對麵都安靜了,像是在消化這個信息。


    何澤遠在一邊輕聲說可以試試叫朋友過來一起吃飯。


    葉含看了眼他,之後收迴視線,把他的話重複了一遍。


    電話對麵久久沒有說話的聲音。


    他聽得到電話對麵傳來汽車的鳴笛聲,也可以聽到其他嘈雜聲響,但就是沒有路柄的聲音。


    葉含垂眼:“不……”


    “你先別說話。”


    路柄說,“我還在搜食物中毒的急救方法,等我找全了就發給你,到時候請務必按這個來救我小命……等一下,你家小區在哪,我搜搜附近的醫院。”


    在葉含準備掛斷電話的前一刻,路柄瞬間不敢多說,連忙問小區地址,聲音聽上去很開心。


    葉含報了地址,之後再加了句鄰居也在。


    何澤遠在一邊糾正說是住隔壁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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