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沾了“團建”兩個字,第二天的白天是辦公室的人一起活動,平均年齡三四十歲的人玩小遊戲玩得特起勁。


    到可以自由行動的休息時間,部分人接著去玩,剩下人選擇原地休息,找了個附近飲料店坐下。


    飲料店外麵有大片的不知名白花,從店裏看過去一片燦爛。


    葉含也坐在飲料店,有人給他點了杯飲料,他沒喝,低頭接收實驗室發過來的文件,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


    陳奕坐在了他的對麵,看到了他手邊的飲料,也注意到他在做事,坐下後就沒多的動作,安靜點了杯飲料。


    慢慢的,像是發生了什麽事,店裏的人越來越少,興衝衝往外跑。


    等到葉含處理完事情再抬起頭的時候,店裏已經沒剩幾個人,也就一個陳奕坐麵前。


    他略有些疑惑,但並不驚訝,也不好奇原因,自顧自收起手機。


    陳奕剛準備說話,門口突然鑽出了一個路柄。


    路柄在店裏掃視一圈,之後迅速鎖定對象,走進來一拍葉含,說:


    “來不及說明,總之快快跟我走!”


    他拉走葉含的時候還不忘帶走對方身邊的草帽。


    陳奕站起來,跟著一起走。


    路柄帶他們一起去了一個港口邊。


    也不叫港口邊,更確切地說是港口附近,距離港口有不短的距離,甚至能一覽港口全貌。


    一眼看過去,港口烏泱泱一片,全是人。


    他們這邊人也多,但沒港口那邊那樣擁擠。


    葉含轉頭看向路柄,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路柄扒拉在欄杆邊張望著,解釋說:“聽說何澤遠他們在的那個劇組在的郵輪在往港口開,想說能不能瞅兩眼大明星。”


    他說完一頓,突然想起來,一拍腦殼:“忘了,你不喜歡他這種類型來著。”


    但是不喜歡這種類型也不妨礙湊熱鬧。


    路柄一頓輸出,憑本事把葉含留在了這裏。


    陳奕也跟著留了下來。


    消息大概是真的,港口已經停靠了一艘白色郵輪,就是郵輪艙口一直緊閉著。


    走不了就留下來,葉含靠在欄杆邊,沒看郵輪,視線往後掠去,眉眼沉靜,看向遠處海際。


    清瘦身形在海風中顯得意外的堅韌。


    陳奕微不可見側頭看向身邊人,久久之後收迴視線。


    海港邊傳來一陣嘈雜聲響,一邊路柄迅速加入湊熱鬧大隊,順帶還提醒葉含。


    郵輪艙口打開,有人陸陸續續從裏麵走出。


    大概是看到了什麽人,聲音的浪潮聲擴大。


    葉含和陳奕沒什麽反應,路柄盯著瞅了半天,也就停留在了覺得出來的人似乎有些眼熟的地步。


    視線剛收迴,原本的聲音驟然加大,徹底熱烈起來。


    是何澤遠出來了。


    他走在人群中,穿著身黑色作戰服,手臂肌肉線條流暢,眉眼深邃,抬眼時是掩不住的冷銳桀驁。


    走過人群時,他很好地詮釋了什麽是走路帶風。


    這個平時笑起來還帶點傻氣的人像是換了個模樣。


    葉含垂眼,眸光淡淡。


    跟聲音一起加大的還有從背後吹來的海風。


    頭上草帽沒有係帶子,被風吹得略微鬆動,葉含挽起襯衫衣袖,抬手按住帽子。


    他沒按到帶著細微不平感的草帽,碰到了站在身邊同時伸手幫他按帽子的陳奕的手。


    手上傳來冰冷帶點溫度的感覺,陳奕先是一愣,一時間沒有立即把手收迴。


    葉含自己按住帽子,略微抬頭,道了聲謝。


    陳奕反應過來,收迴手,說:“沒事。”


    被海風吹著的耳廓悄無聲息慢慢充血。


    就站在兩人身邊的路柄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異樣,還在拿起手機不斷拍拍拍,但離得遠,手機像素有限,能拍到的東西更有限。


    他怒而收起手機:“遲早把你小子像素拿下!”


    白鳥從空中劃過,遠在港口邊的何澤遠抬頭,精準看向遠處一個地方。


    在一眾人中,兩個站在欄杆邊的人十足顯眼。


    高的那個人伸手再幫忙按了下旁邊人的帽簷,眉眼微彎。


    看上去很般配。


    何澤遠收迴了視線。


    港口邊的人等了挺久,等的也就是這兩分鍾不到,直到何澤遠和其他人上了車離開也沒有立即離開,還在原地徘徊了一會兒。


    路柄沒想跟著在這徘徊迴味,湊完熱鬧就帶著葉含兩個人離開。


    他們原本想去集合的地方,結果半路遇到了兩個人,一男一女,隔著大老遠看到他們,看到後就快速跑過來,看著葉含,一臉驚喜,問:


    “請問是a大的葉教授嗎?”


    葉含抬眼,確認確實不認識他們,微抬了帽簷,聲音清淺,問:“是。請問有什麽事嗎?”


    兩個人沒什麽事,就是想幾個人一起拍張照。


    一路都在玩手機的路柄終於要素察覺,想起了自己紅線大隊長的任務,主動接過手機,說:


    “我來拍吧。”


    最後陳弈站在葉含身邊,四個人一起拍了張照。


    社牛從來不分地點,和兩個遊客交換了聯係方式,路柄收到了對方發來的照片,把照片同時傳給了葉含和陳弈。


    葉含沒有拿出手機,陳弈拿出手機看了眼,之後再收了起來。


    路過的兩個人再次道謝,捧著手機開心離開。


    葉含自始至終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在路上的時候手機再響了一聲,這才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剛發過來的是校辦的消息,之前的除開路柄發的照片,何澤遠也發了消息,看時間,估計是之前一上車就發的消息。


    他和上次一樣問了晚上有沒有時間,還發了一張表情包。


    葉含看了眼表情包,又短暫迴想了下前不久在海港看到穿黑色作戰服的人,眉眼微動。


    晚上的時候,何澤遠照例等在了酒店樓下。


    這次他沒直接等在門前,選了個不起眼小角落。


    大概是因為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周圍的記者和粉絲多了不少,他遮得更嚴實了些,順手還把一頂帽子蓋葉含頭上,帽簷壓得老低。


    今天他們沒有出去散步。


    何澤遠原本就想在這說說話,結果葉含稍一側頭,說:“上去說。”


    何澤遠還記著他們這次出來是團建,說:“可是可能會被你……”其他同事撞見。


    照對方一向不喜歡解釋太多的性格,如果被人看到,話估計會越傳越奇怪。


    葉含視線從馬路另一頭來往人群上移迴,看向何澤遠,目光沉靜,依舊是那句話:“上去說。”


    聲音清透,有偶爾冒出的毋庸置疑的語調。


    何澤遠先是一頓,之後笑了下:“遵命。”


    他跟著葉含上了樓。


    今晚上運氣挺好,從電梯到進房間,沒有遇到一個同事。


    已經住了一天,葉含的房間和剛來的時候相比沒有什麽區別。


    唯一差別大概就是落地窗開著,夜風吹進來,房間裏好像都帶上了大海和樹葉的味道。


    何澤遠自覺找了個位置坐下,剛好正對著掛牆上的草帽,支在一側的手微動。


    葉含去倒了杯水放桌上。


    在他起身之前,何澤遠開口,突然問了句:


    “你覺得我有變化嗎?和之前相比的話。”


    葉含慢慢直起腰,大概是在思考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之後想過來,應了聲。


    何澤遠說:“我之前不會經營我們的關係——雖然現在也可能沒好多少。”


    他之前已經反思過。結婚是他提的,在這段婚姻裏,他卻從來不算是主動的那個。


    他沒有做到有效溝通交流,在知道葉含話少的情況下,更多的仍然是想要等對方突然在某個時候能夠對他說出真心話,在沒有做出努力的情況下想要對方從工作中分出一點心神在自己身上。


    所以他現在學著去主動,去引導交流,還學會了做飯,盡最大努力去了解,去融入對方的生活——盡管學到現在,他仍然還有很多不足。


    葉含聽著,沒說話。


    何澤遠說:“希望你能再等一下,不用太久。”


    葉含沒有應聲。


    已經猜到會是這個反應,何澤遠並沒有太過驚訝。


    他知道,對方身邊從來不缺優秀的人,這算是一個強人所難的要求。


    “我知道我們在的領域完全不一樣,你和你的同領域的人更有話題,更合得來,可能更能相互理解……”


    葉含說:“沒有任何領域是絕對不相交的。”


    數學在大多數人眼裏是理性的,抽象的,有規律和規則的,相反的是有千萬種差別的絢爛顏色和圖像,它們能產生於自然,也能由人創造,隨性而難以把握。


    迎著何澤遠的視線,葉含眉眼淡然依舊:“我擅長的領域就是將數學和色彩還有圖像結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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