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澤遠笑了下,語氣從容又自信,帶著一種莫名的與有榮焉的驕傲,說:“葉教授可小看學生了。”葉教授不置可否,滿足了何小朋友一起吃飯的願望,一起吃完飯後就準備迴隔壁。屋裏的光映亮暗色走廊,何澤遠扒拉在門框邊,在葉含關門前一刻揮揮手,說:“晚安。”轉身進門的人動作停下,之後轉過身來略微點頭,單薄身影消失在了門後。門一關,從容又自信的何某某快速走到客廳在何遠陽身邊坐下,看了眼他手邊的作業,問:“還有多少?”迴應他的是清澈的大眼睛裏要掉不掉的淚水和近乎麻木的絕望。“……”眼角狠狠一跳,何澤遠默默挽起袖子,拿過一邊的筆。“字帖給我,你快寫你的數學。”迎著小學生看救世主一樣的眼神,他使勁薅了把對方的頭:“加把勁,你哥後半輩子的幸福就靠你了。”兩個人,兩支筆,半個奇跡。差的那半個奇跡還是何遠陽寫到半夜握著筆直接睡著,何澤遠寫完字帖後才發現。但是小學生總會給自己找到出路。在去學校的車上趕完剩下的作業,何遠陽背著一書包的作業昂首挺胸去教室。“所以你昨晚是幹啥去了,這麽大倆黑眼圈?”四點睡七點起,八點來到工作室,麵對經紀人的關懷,何澤遠不自覺揉了下泛酸的手,說:“趕作業。”經紀人:“?”略過了一晚上的努力,何澤遠反問:“這麽早叫我過來,今天有什麽事?我得早點迴去。”“這裏有幾個表要你看一下,九點半有個會,之後還有這兩天的合同需要處理。”經紀人話說一半,突然頓了下,像是心有預感,問,“你這麽急著迴去幹什麽?”何澤遠笑眯眯,一副居家好男人樣,說:“迴去做飯。”他明明一句話也沒多說,經紀人卻硬生生從他神態裏察覺出了不一樣的味道,謹慎問:“……你之前那婚到底離沒離?”最開始這個人結婚的時候因為不想暴露對象,結婚的消息圈外人不知道,但是他們圈內的人全都清楚在沒媒體的地方這個人經常戴著婚戒到處瞎溜達。結果過了幾年他又把戒指一收,突然說跑國外發展。他們旁敲側擊了好幾次,他都沒給一個確切的迴答,在他們都以為大概是真離婚的時候又變成這種撲朔迷離的態度。經紀人毫無意外沒有得到迴答。又是一節早八,最近睡眠足夠,下課後葉含沒有再和學生一起倒下,就這麽坐在講台上,低頭擰開保溫杯。保溫杯擰開還沒來得及喝,一個學生拿著平板上了講台。葉含把保溫杯又重新擰上。學生問的問題很專業,但是看上去很緊張,說話磕磕巴巴,話沒說兩句臉先紅了一片。對方一說一頓,葉含表情不變,也沒有催促,低頭認真聽對方說著。等到學生說完,他先是表示肯定,之後說:“在進行細粒度圖像識別的時候會提取特征部位或者最具判別性的區域,提取會有誤差和損失,按照去年的算法來算,你的損失值沒有算錯,但是給出的數據是用今年新出的算法計算的,所以會有偏差,看到這個公式沒有……”他的聲音清透冷淡,和上課的時候一樣無起伏,又帶著一貫的冷靜細致,條理清晰,所有的數據像是印在了腦子裏一樣。學生連連點頭,平板上的批注記得飛快。兩個人在講台上聊著,有其他學生也圍上來湊熱鬧。但是這個學生問的是課堂之外更深層的問題,其他人聽不懂,隻能在一邊不明覺厲地睜大眼睛。問題終於問完,學生拿著平板道謝,葉含搖頭,伸手拿過保溫杯。結果在離開的前一刻,學生的肚子突然就響了。又是一個為了趕早八而沒來得及吃飯的大學生。葉含慢慢擰開保溫杯蓋,抬眼問:“銀耳蓮子湯,喝嗎?”“……”最後前排圍觀的學生人手一個教室裏自帶的紙杯,喝到了暖心銀耳蓮子湯。是真的很好喝的意思。葉含坐在椅子上喝完了蓮子湯,正好上課。他講課的語調和問要不要喝銀耳蓮子湯的語調一般無二,平淡認真,學生卻聽得一臉高興,莫名活躍。葉含不懂學生在高興什麽,也不打探,講課,下課,收拾東西離開,走時沒忘了保溫杯。離開教室後他就迴了自己辦公室,處理了之前堆積的資料,在之後去了大辦公室。已經到了中午,辦公室裏陸陸續續有人離開。旁邊的人開始收拾東西。葉含聽到了身邊的動靜,但沒有過多關注,繼續看著電腦屏幕。放在桌邊的手機上響了。視線沒有從屏幕上移開,他摸過手機,沒有看聯係人,隨手接通。對麵的人很懂他的脾氣,沒有多餘寒暄,一句廢話不帶多。有人路過,順嘴問了句:“小葉一起去吃飯嗎?”問話的人是個老教授,他們已經過了不顧身體做研究的年紀,每天都是樂嗬上班按時吃飯,也喜歡和辦公室裏的年輕人聊天,經常積極主動約飯。葉含把手機隨手放進衣服口袋裏,拒絕了,說:“還有點事。”幾個老教授轉而去拉攏在辦公室另一邊的陳弈。葉含出了辦公室後就往校門的地方走。現在正好是學生中午下課的時間,路上的人很多,校門也是。有的人就是在人群中顯眼無比。何澤遠長得高,戴著帽子口罩,穿著身黑色衛衣,看到他之後就開始揮手。這個人還想和上次一樣進學校送溫暖,結果遇上了進出校高峰。進校需要登記身份,人多不能報身份,加上他穿得可疑,保安老早就一直在注意他,不能輕易混進校,最後隻能給他打電話來撈人。何澤遠最後跟著葉含進了學校。保安臉熟葉含,還樂嗬嗬打招唿,完全沒有攔人,連帶著表情似乎都柔和了不少。依舊是之前的辦公室。何澤遠進房間後就宣布自己打賭輸了,語氣沉痛,嘴角上揚。葉含看了眼他,開口說:“你幫遠陽寫作業了。”事情敗露,何澤遠麵不改色:“確實。”他強調,“但是我們賭的作業能不能趕完這個結果,過程不重要。”有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帥氣。強調完之後他像是順帶問了下:“你猜我給遠陽寫的什麽作業?”葉含開始收拾一邊堆積的文件,聲音一如既往:“字帖。”如果沒想錯的話,何遠陽今天就該迴來哭訴因為字帖寫得過於潦草而被老師批評。換個方向說,何遠陽被這個人坑了這麽多次還願意相信這個哥哥,已經算得上十足的信任。他話說完,何澤遠像是沒忍住,笑了聲。一張帥臉笑得傻氣。第4章 四分之一葉含不知道何澤遠為什麽笑,也沒問,何澤遠也沒說。總之他就穩穩當當坐這,像是紮根了一樣,眼睛裏盛滿笑意,就這樣直直看著麵前的人。“……”在長達一分鍾的無聲對峙後,葉含看了眼已經不多的時間,唿出一口氣,把整理好的文件放桌上後靠在椅子靠背上,說:“你想要我幫什麽忙?希望盡快,十分鍾後我有個會。”這是默認了之前的對賭成立,隻是把賭約變成了交換條件。何澤遠瞬間笑開,自覺主動把椅子拉到對方身邊,拿過手機劃拉幾下。葉含的手機響了一聲。何澤遠發了一張圖片。客觀來說,很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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