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懿這麽痛快的去傳調令有兩個心思,第一個是因為周虎和丁原走的近,對他這個太守也是陽奉陰違,再加上太原郡都尉成廉的從旁掣肘,讓他對這個周虎也極為的不爽。另外一個心事,這個周虎桀驁不馴,又膽大妄為,肯定不遵調令。他也想用這個周虎試探一下王剛的底線。


    井陘關到晉陽縣城不過一百多裏,快馬半日可到。傳令的一隊騎兵,拿著張懿的調令,來到井陘關,卻發現周虎根本不在井陘關。詢問士卒才知道,周虎去了前麵的鎮子裏。


    傳令兵又跟著士卒來到鎮上,鎮子兩側建造著一排排客棧酒樓,也有一些輕紡茶社。當然也少不了一些青樓妓院,其中大部分產業都是周家的。街道上停靠著一輛輛裝滿貨物的馬車,繁華程度,比起太原的西市也不遑多讓。


    在一家名叫翠芳閣的青樓裏麵,傳令士卒總算找到了周虎。


    此時周虎正在一個包房裏,房間裏幾個嬌豔的女子,身著輕衣薄紗。依偎在周虎身邊,向著周虎不停的搔首弄姿。而周虎早已經喝的站不穩,搖搖晃晃的起身,將一名女子推到在矮桌上,撤下女子的衣衫。


    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一個士卒稟告說道。


    “周將軍,張太守派人來。說是有張太守的調令,你看……”


    “看你大爺,讓他等著”士卒還沒說完,就被周虎粗暴的打斷。翻身將矮桌的女子壓在身下,房間內頓時傳來女子的嬌喘,和旁邊女子的嘲笑。


    門口的傳令兵氣憤異常,但也無可奈可。一直等到華燈初上,周虎才一臉睡眼惺忪的從包房裏走出來。


    看到門口的調令兵,語氣不善的說道。


    “調令呢”


    傳令兵連忙將調令遞過去,周虎看了一眼,一把將調令扔到地上,還朝著調令吐了一口痰。


    “他張懿真是老糊塗了,我是奉丁刺史的命令,駐守井陘關。他有什麽權利調我。你迴去告訴他,讓他死了這條心,該幹嘛幹嘛去”


    “可是定刺史已經調迴了洛陽,新上任的並州牧已經到了洛陽,就是他讓太守調你迴去的”


    “新州牧。我呸,就那個小娃子,仗著女人上位,還想調我”


    說起王剛,周虎更加的不削,王剛升任並州牧的事情,他也是這兩天才聽說,想著不過是靠著郡主的關係,才爬上的高位。因此才將自己的後台逼走,他對王剛更加的不削一顧。


    “可州牧是……”


    傳令兵還想說什麽,卻被周虎狠狠瞪了一眼。


    “給我滾,馬上”


    傳令兵無奈,隻能恨恨的離開。


    晉陽的街頭,出現了許多士卒,在忙著搭建粥棚,升起火爐,頓時引起百姓的圍觀,接著便有一袋袋糧食送了過來。倒進了一口口煮開的鍋內,不到一會,一陣陣米香傳來。引得城裏的難民,肚子一陣的咕嚕聲。


    一群人蜂擁著圍在了粥棚的旁邊。


    “排好隊,不擁擠,都會有的,新來的王州牧買了很多很多的糧食”一個士卒在旁邊大聲的吆喝著。


    隊伍漸漸停在了騷動,看著前麵的人已經端著一碗煮熟了黍米,不由吞了吞口水,直到熱騰騰的黍米粥真的遞到了手裏,這一切仿佛還在做夢一般。那滾燙的米湯,將這個難民拉迴了現實。


    “啊”


    前麵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士卒急忙上前查看。


    “不要急,小心燙,喝完還有”士卒溫和的說道。說完撿起地上的碗,又重新給他打了一碗,端到他的身邊。


    原來是粟米湯太燙,那個難民或許是好幾天沒有吃飯了,吃的有些急,燙到了嘴巴。


    隊伍之中頓時傳來低低的笑聲,整個隊伍也為之放鬆了起來。便有人主動讓開,讓一些老人和孩子可以優先領到粥。


    這一夜,城裏的難民睡的格外香甜,再也不會睡到半夜就被餓醒。雖然還是在大街上,但是至少他們感受到了晉陽的一絲溫暖。


    而這一夜城中的大戶則睡的不是那麽香甜,尤其是許家和鄧家。


    許家的家主名叫許啟,是雲中許家許臣的堂兄,不過現在許臣已經落到了王剛的手裏,許啟還不知道罷了。今日得到消息,新任的並州牧王剛來到了晉陽,並且親自過問了糧食的價格,不過讓許啟想不通的是,王剛並沒有拿糧食的事情找許家麻煩,反而購買了很多許家的糧食,價格雖然比市場價便宜了一些,以鬥米三百錢的價格,讓許家賺了一千多萬錢,不過這個許啟多少有些不踏實。


    還有一件事就是,派去購買人口的人,也被王剛抓了起來,雖然人已經放了迴來,隻是嚴厲的警告他們,不能再趁機購買佃農。可還是讓許啟有些不安心。


    許啟最後決定,還是和鄧家商議一下,畢竟現在鄧家和許家基本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派人通知鄧家的人來一趟,說我有要事找他們商量”


    許家雖然不如從前了,可骨子裏的傲氣還是放不下。打內心裏還是瞧不起商人出身的鄧家。


    鄧家在晉陽也有一處田宅,占地一百多畝。位於西城區,由鄧家的二老爺鄧毅負責打理。而鄧家家族鄧鴻卻留在祁縣。鄧毅今年四十餘歲,正值年富力強的時候,而且鄧毅野心頗大。一直想將鄧家的生意做大,而且善於算計,晉陽的糧價都是他操作的,等於說,整個並州的糧價都是他一人說了算。


    今天範衝打量購買許家糧食的事情,已經有人向他匯報了,起初以為新來的州牧也會找他們鄧家買上一些糧食,沒想到等到晚上,也沒見下人來稟報,至於去購買人口的管家,倒是將王剛不能買賣人口的命令傳達給了他。不過他沒當迴事,畢竟大漢的律法也是規定了不能私下購買人口,可誰又拿這個當迴事。


    正在還在思索,明天的糧價要不要再漲價的時候,一個下人衝出進來稟告。


    “二老爺,許家來人了,讓老爺去一趟,說有要事相商量”


    “那個老東西,找我有事不能自已來,還讓我去。沒有我,他能賺那麽多錢,真是一個白眼狼”


    不過,說歸說,鄧毅還是起身,向著府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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