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犀利,宛如猛獸麵對獵物,即將暴起,發出致命一擊。


    “想殺我?來啊!縮頭烏龜!”火月感覺被鎖定,莫名心慌。


    片刻之間,它已經轟出百拳,完全被小鍾擋下,根本奈何不了對方。至於冥火神鞭,已經疲軟無力,被放棄。


    “死的是你!”火月力竭聲嘶,但它還不放棄,繼續轟擊,哪怕力量減弱,仍然不停歇,更沒有逃跑的念頭。


    它心中鬱憤,自己堂堂火尊者大人的弟子,居然奈何不了一個小修士?


    它一邊轟擊一邊怒吼:“你給我死!給我死!怎麽還不死?”失卻理智,類似街頭潑婦罵街。


    爆炸轟鳴仍然在持續,但聲勢已經變弱,山穀裏的火焰海洋也不複之前吞噬天地之勢,至於祖地真火帶來的藍紋火龍早已經消失。


    唐風嘴角泛起笑意,機會來了。


    小鍾陡然震動!


    “咚”!致命的鍾聲響起,攝人神魂!


    小鍾一改隻會防守的姿態,露出致命的獠牙,攝魂奪命!


    火月一直壓著唐風打,哪怕是現在力竭,當仍然壓著打,它打心底瞧不起這修士,甚至沒有想過防禦。現在神魂被衝擊,一個恍惚,腳步踉蹌,眼神迷離,揮動的拳頭居然錯失目標!


    “啾——”朱雀嘶鳴,激越淩厲!


    “砰”!火之力拳爆發,直接砸在火月太陽穴上,正中要害!


    烈焰漫天,赤紅的火焰竄出山穀,直衝雲霄!


    純粹赤紅的火焰第一次壓製火月的火焰海洋。


    “嗷嗚!”火月淒厲慘唿,神智瞬間清醒,連退好五步,還沒有倒下!它瘋狂鼓動力量,雙拳無力擺動,身體卻已經不聽使喚,仿佛溺水者,無從借力,沒有憑依。


    它第一次感到恐懼。


    “小子,你敢打老娘!我可是火尊者……”火月咆哮,卻戛然而止,有大口鮮血溢出。


    唐風驚歎火月的強悍,居然正麵擊中太陽穴都不倒?


    “必須死!”


    火月怒吼還沒有結束,馬上被打斷。


    “咚”!鍾聲再響,勾魂奪魄!


    火月再次失神,翻著白眼,嘴角的鮮血變成流淌。


    “砰”!火之力拳再次爆發,朱雀盤旋,從拳頭間迸出,如同攜帶一方天地偉力,猛地紮在火月的眉心!


    “噗”,火月頭顱破碎,猶如西瓜被暴擊,一下四分五裂!


    它神識混沌,缺少主動防禦,被無情打爆。


    頭顱崩裂,眼睛以上部位全部消失,鼻子往下殘破不堪,血水噴湧,橫流一地。白白花花,殷紅火熱,血腥殘暴。


    火獸尊弟子火月;在天之城中心廣場守擂台,六個月未逢對手的火月!在這血色之地的無名山穀,就這麽被打爆!


    兇殘暴虐!


    火月倒地,嘴巴還在張合,似乎還在咆哮咒罵;雙拳還在無力擺動,重複之前轟擊唐風的動作;雙腳無力瞪動,隻是身體本能。


    兩次鍾鳴,兩記火之力拳,擊殺火月!


    看似簡單,卻是唐風瀕臨欲死,熬過生死危機爭取得來的機會,勝利無比艱難。


    快速找到火月的儲物戒,把屍體往火焰裏一丟,唐風轉身離開。


    這裏大戰天崩地裂,早已經成為是非之地,快速離開才是最正途。


    山穀裏的火焰海洋急劇收縮,但燒毀一個屍體還是沒有問題的。


    ……


    無盡遙遠處,一處神秘虛幻的空間,四周全是赤紅藍紋火焰,終年不滅。各種秩序神鏈熾盛激烈,縱橫交織,洞穿乾坤,刺透十方,可怕的氣機鋪天蓋地!這裏是火的世界,充斥著一種難以言表的無上神則波動!


    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傳出:“火月死了?是老張家弟子出手嗎?”


    看不清人影,聲音無悲無喜,仿佛在敘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聲音平淡,整個火焰海洋卻猛地翻騰起來,激烈咆哮,神芒衝霄,十方雲朵潰滅!氣衝鬥牛,星域亂動,諸天萬界齊搖!


    九天十地,唯我獨尊,橫掃三千界,貫穿古今未來!


    這必定是火獸人一脈的前輩大能,就不知道是不是火獸尊。


    ……


    唐風離開不到半刻鍾,超過三十名獸人趕到現場。


    它們站立在山穀外邊,肅穆注視,罕見地沒有怒吼咆哮,氣氛凝重。它們似乎知道火月戰死。


    山穀裏,火焰逐漸熄滅,隻剩下一下半人高的火焰,穀內千瘡百孔,坑坑窪窪,甚至有些深坑裂縫深不可測,看不到盡頭。明顯,這裏經曆了極為慘烈的大戰,規格非常高!


    獸人群有兩人分外引人注目:


    一個身高一丈半,比一般獸人高大,白麵獠牙,血盤大口,額頭兩個尖角,比冰雪爆熊還要巨大,比白無常還要嚇人!赫然是白方,又一個獸尊弟子,之前也在天之城中心廣場守擂台,狂傲無比。


    另一個是火獸人,長相和一般火獸人無異,氣息也算平和,但神情倨傲,不聲不響,似乎和在場的獸人格格不入,但在場超過二十的火獸人卻以它為尊。它更與白方隱隱分庭抗禮,應該是火獸尊弟子。


    在冰獸人和火獸人之間,有兩個火獸人低首站立,神情沮喪,幾乎匍匐倒地。它們渾身是傷,甚至有多處還在滲血。仔細瞧去,居然是之前大戰的漏網之魚,沒想它們居然逃得性命。


    “你們兩個確定火月公主在這裏參戰?”那個倨傲的火獸人開口。


    “是的。”兩個渾身是傷的火獸人迴答,甚至連頭都不敢抬,“火月殿下被一個人族修士邀戰,就來到這邊。”


    “一個?你們確定?”白方開口,滿臉不信。


    “當時我們在山坡大戰,看到火月殿下和一個修士往這邊來,就不知道這邊有沒有埋伏。”


    “肯定是這樣。”白方點頭怒吼,“人族狡猾,可憐火月仙子卻著了他們的道。”


    “那人族修士有什麽特點?”那個神情倨傲的火獸人開口。


    “當時我們已經開戰,看得不太清楚,似乎能幻化青龍。”兩個火獸人互相對視,努力迴憶。


    倨傲火獸人沒有再問,朝身後揮揮手,“去幾個到山穀搜尋一下。”


    “是!”


    身後馬上走出十個火獸人,沿著山邊,一直往山穀下搜索。


    “火圭,你們真收到確切的消息?”白方問,語氣低沉,完全沒有在擂台上的狂妄。


    倨傲火獸人看了它一眼,點點頭。


    “火月死了?確定?”白方大驚,身上氣勢驟然爆發,風雪激蕩,景象駭人,隊伍前麵那四個火獸人連連後退。


    “你們兩個,要你們有何用?火月殿下被擊殺,你們卻逃了迴來?”白方咆哮,伸手就往那兩個傷重的火獸人拍去。它橫眉怒目,甚是嚇人。


    火圭看了它一眼,低吼:“它們是我的手下,我自會處理。”


    “好吧。”白方狠狠瞪了兩個重傷的火獸人一眼,轉身對火圭道:“會是老張家的內門弟子出手嗎?那我們也要聯合起來。”它看著火圭,目光灼灼,似乎渴望聯手。


    “先找找。”火圭淡淡迴應,第二個問題直接忽略。


    接著,兩人在山穀走了一圈。


    山穀裏不少地方依然火焰熊熊,熾熱無比,但對它們毫無影響。兩人所過之處,熾熱退避,火焰熄滅。


    一番搜索,匯總線索:火月確實在這裏戰死,山穀裏還有殘存的屍骸;殘存祖地真火氣息;發現青龍、朱雀氣息。


    最終,它們得出結論:火月在這裏被圍攻致死,大概率是老張家內門精英弟子所為。


    現場勘查完畢,白方和火圭各自散去。它們要迴去匯報,要警告同伴,白方也沒有再提聯合的事情。


    消息傳開,獸人一下炸開,火尊者弟子居然被擊殺?這還得了?


    “嗷嗷嗷!報仇!報仇!”


    “血洗人族修士!為火月殿下報仇!”


    “守住邊界,人族修士,見一個殺一個!”


    獸人的叫囂咆哮甚囂塵上,它們幾乎傾巢出動,湧進血色之地,守在邊界之處。它們還大量雲集在通道盡頭處的角鬥場,肆意叫囂,誓要將人族修士撕碎,為火月殿下報仇。


    甚至,天之城裏,火獸尊弟子不再守擂台,全部湧進血色之地。


    獸人反常,人族修士很快打探到消息:火月被殺!


    “火獸尊的弟子被擊殺!”天之城的人族修士奔走唿告,普天同慶,高唿火月罪有應得!


    之前在擂台上殘暴野蠻,現在又在血色之地設陷進獵殺人族修士,這就是儈子手的下場!


    甚至,楊氏兄弟和那十幾個修士都被找出來,讓他們講述當時那一戰的情景。


    一連好幾天,楊氏兄弟身邊都是人山人海,修士們向他們打聽關於那戰的任何細節。


    “是誰殺的?有幾個人?”


    “是天家內門弟子嗎?”


    “當時的情景是怎麽怎麽樣的?”


    類似的問題被反複詢問,整個天之城的所有修士都與有榮焉!


    火月,不,不單單是火月,甚至所有的所尊弟子在擂台上都沒有敗過,更不要說被擊殺!


    喧鬧歡唿半天,大家才發現根本不知道那位殺敵“英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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