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快走!葛羅蘇克不說話,叫等待……嘶!”它注視著我,尾巴不停地來迴抽打。

    “塞巴先讓我來的。”

    那個生物放鬆了不少,四周的空氣也變的涼快些。它向無名氏伸出如爪的手,好像要拿去什麽一樣。

    “嘶!給葛羅蘇克情報。”

    “什麽情報?”

    很難看出爬蟲動物的臉部表情,但是無名氏能確定的是葛羅蘇克對他很氣憤。它的尾巴猛烈地揮擊,周圍空氣又變熱了。

    “不要發問。給葛羅蘇克情報,不然就死。然後葛羅蘇克就從屍體裏拿情報。”

    “我必須知道你要什麽情報。我幫很多人工作。”它注視著我沉思了片刻。最後它指向一座附近的高塔。

    “圍城塔。嘶!怎麽進去。塞巴先說他知道通道……”葛羅蘇克向我走近一步,伸出它的手。“快給我!”

    “事實上,”我迴答道,“塞巴先讓我們殺了你。”

    這個生物立刻開始攻擊,但是他們四個並沒有太費周章就解決了它。

    這一天馬上就要結束了,無名氏需要從另一種“死亡”中恢複。我決定這個地方過夜,明天早上再去和塞巴先交差。

    第二天,無名氏去塞巴哪兒交差,他遵守了他的承諾。他能為無名氏的傷疤做些事情,至少是類似美容之類的。之後無名氏再看自己的身體,雖然他不能改變類似屍體的外貌,但是這些疤痕看起來沒那麽醒目了。

    無名氏對圍城塔很好奇,還有就是那個惡魔為什麽對它這麽感興趣。所有這些,例如武器必定在他們的“血腥戰爭”十分常見,更容易的是再建這個地方而不是試著把它從法印城拿走。

    無名氏想起起了男孩拉斯洛說過的,走進他說的塔附近的那個可以進入的傳送門的地方,然後嚐試了無名氏對鑰匙的想法,抑製了進入塔中的渴望。一個傳送門出現了,他們走了進去。

    無名氏進入了塔裏。裏麵主要的是,他們看到一個鐵的……生物。它的體積很驚人;如果它完全站起來的話,一定會把圍城塔的屋頂給撐破。當這個生物在它的熔爐裏敲擊時,走道裏充滿了如雷的迴聲,煤煙和灰土的味道充塞在空氣中。

    那個生物並沒有注意到無名氏他們。但無名氏猶豫了,權衡了引起它注意的結果,但是顯然是因為無名氏的好奇心,幾輩子也無法平息,來迴無法平衡。除此之外,無名氏找出一個理由,說不定這個生物認識他:“你好。”

    當那個巨人轉向無名氏時,發出一陣金屬磨礪的聲音。無名氏突然知道那個巨像與圍城塔是連結在一起的:梁、管子以及巨大的支撐物穿過它的下身,進入牆裏,它身體的底部即構成了圍城塔本身。

    “你是什麽?”

    “我是有目標的鐵。我鑄造可以毀滅多宇宙的工具。”

    “你是說鑄造武器?那就是你的目標?”

    “金屬像血肉。它們的血管中都攜有潛力。若是以熱和壓力加以鍛煉,潛力就會發揮。我的目的就是激發潛力,讓它表現。”

    “你製造這些武器做什麽?”

    “我為了熵的緣故而鑄造它們。它們是想要表現的痛苦。”

    “熵要武器做什麽?”

    “在這座塔後,秩序正在重整它的大軍。多元宇宙治療自己的傷勢。時間一到,它的力量就可以和熵相對抗。”

    “多元宇宙是你的敵人?為什麽?”

    “多元宇宙會唿吸。它會成長。它會停滯。它鑄造它的鎖鏈,一環一環包諸界。時間一到,即使是熵也被束縛。”

    “你反對束縛熵嗎?”

    “當一個東西無法進入毀滅時,它隻是在用另外一種方式死亡而已。”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朽隻是另一種形式的死亡?”

    “不朽隻是一個字。所有存在的東西都會死。所有的活物都有無法防禦的致命點。時間。疾病。鐵。罪惡。”

    “你怎麽知道要使用武器?”

    “必須知道敵人才能鑄造這樣的武器。從敵人的碎片開始。一滴血。一個明確的想法。它的一個希望。這些東西都說明它死亡的方式。”

    “如果你的敵人從遠距離外、陰影裏發動攻擊,從來不曾現身呢?”

    “那麽那就是你必須使用的敵人碎片。敵人的行動已經告訴你很多事。你的敵人不想直接攻擊你。那是一個弱點。”

    “或者……基於某些原因,它‘不能’直接和我作戰。”

    “那也有可能。兩種可能都代表弱點。”

    “我要怎麽利用它?”

    “如果敵人不想直接與你衝突,不要順他的意願。直接和他作戰。如果它不能直接和你衝突,就找出原因為何。原因會透露弱點。”

    “恩。你能不能製造一個可以殺死我的武器?”

    “可以。”

    我不真正確定我想要知道什麽,但是隻能繼續。

    “真的?怎麽做?”

    “我需要你的一滴血。這就夠了。”

    這樣一件武器可能是有用的。無名氏想知道他的敵人是否真的希望永遠地殺死他,畢竟當無名氏還弱小,被剝奪記憶後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無名氏提供了血液,然後讓它繼續。

    “你的毀滅工具已經完成。不過還不夠。讓你的心髒維持跳動並修複肌肉的魔法很強。你必須在一個將你與諸界隔離開來的空間裏,將那把刀刺入你的身體。”

    “為什麽?”

    “我不知道原因。但是要毀滅你,同時需要這把武器和那個地方。”

    “我去哪裏才能找到這樣一個把我和異界分隔開來的空間?”

    “我不知道。”

    “之前你說過如果多宇宙束縛它自己以對抗它的死亡,那隻是另一種死亡。什麽原因使得那個死亡比別的死亡更糟糕?”

    “所有的東西都有腐朽的共通點。戰爭是必要的。死亡是必要的。腐朽是必要的。”

    “什麽叫做必要?”

    “沒有限製。顯示是秩序之鏈中的環之一。限製必須打破。”

    “即使結局是死亡?”

    “所有人都必須倒在熵的刀下。打破創造之牆的時間即將到來。秩序將在刀鋒上顯現。它的鎖鏈會被斷開。多元宇宙會被毀滅。”

    “這是什麽地方?”

    “這座塔是一個圍城塔。它存在,用來打破異界間的牆。”

    “打破異界?怎麽做?”

    “這座塔停駐在一個異界上。塔的橋打開時,就會在多宇宙間拉開一個傷口。軍隊可以經由這座塔進入另一個異界。當異界臣服在熵之下時,圍城塔將再度停駐。”

    “使用這座塔的那些軍團發生了什麽事?”

    “熵將它們毀滅。”

    “如果這座圍城塔可以在諸界間行動,你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

    “這坐塔被困在這個城市中。這個城市是個牢籠,它無法打破。這個塔曾經攻擊諸異界。我不知道怎麽會到這裏來。我不知道怎樣離開這裏。”

    “你為什麽製作武器?”

    “我身體中的鐵曾經呈現出小幅的痛苦。刀,矛,斧,箭頭,投石器的鉚釘。我從這些戰爭工具中出生。這些小幅的痛苦呈現被融化,構成這個身體。我的潛力得以浮現。現在我的目的就是讓其他金屬中的潛力浮現。”

    “你說有人融化武器、鑄成了你的身體。是誰?”

    “熵使我從戰場中站起來。”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做解謎者的夜巫?”

    “夜巫想要切開這個城市。她最大的工作就是毀滅。她走熵的道路。”

    “你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事嗎?”

    “秩序在她身上施加鎖鏈。她被丟在牢籠中。”

    “你知道這個籠子在什麽地方嗎?”

    “不知道她的監獄。”

    稍後無名氏知道這個巨像在某些遠古卷軸中被稱為“寇克麥多”。我從巨像手中接過了那把刀,這把武器,它聲稱可以殺死無名氏。但仔細檢查它,這把奇怪的刀是一把很難看的武器,它的形狀就像我左臂上的其中一個符號。黑色的花紋遍布在金屬的表麵上,而它的劍鋒看起來很鈍,似乎連熱奶油都無法切開。它摸起來有一點點溫熱的感覺。

    似乎沒有其他問題可以問這個巨像了,於是無名氏離開了圍城塔。

    無名氏他們繼續前進,來到城市的另一區,也被稱為上城區或書記區。這時候無名氏注意到一個女人向他們走來,後麵跟著一個和諧黨成員,好象是她的保鏢。

    她是一位年長的、看起來嚴厲的女士,明顯是在往某處去的路上。當她注意到無名氏的接近時,她打量著無名氏,一臉不讚同的樣子,雙唇緊閉,皺著眉頭。雖然她明顯不認同無名氏的某些東西,無名氏仍然迎了上去,打了一個招唿。

    “你好……”

    那個女人出於禮貌地點頭,用像冰一樣冰冷的語調說。

    “恩?是什麽?注意你說的話,我是第四行政官。”

    無名氏臨時想到法印城的人民是否會改變他們的名字去配合他們的職業,或者是否他們會給予名字來決定他們的生活之路。

    “我似乎沒有什麽問題。”無名氏問道。

    “我當然這樣想!如果衣著規範法令通過的話,你這種人就不能用這種方式四處閑逛……”

    無名氏忽然間覺得自己很討厭這個人,因為她喜歡把自己的的法規強加到每一個人身上,不過,無名氏還是決定不要顯露出自己此時的想法為好。

    “我很幹淨,請求你的原諒,而且……不是出於無禮,夫人……某些文化可能會認為您的衣著是種冒犯。”她懷疑地打量了無名氏一陣,然後點頭。

    “你的說話有些道理……先生。但是,你不能否認你實在有幾分粗魯。”

    “我的外表僅僅是我的環境的產物。夫人,那是艱難的生活。我不應該為這個負責。”

    “噢,但是你應該負責!指責個人的生活對一個人來說是多麽容易,一個人的遭遇是因為他事事失敗!我能看出你是個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先生,但是你看起來還在過著一種流浪和無意識的暴力的生活方式。為什麽不搬到法印城來,成為一個有貢獻的公民,而不是做某些在它的街道上的血腥的流浪漢?”她似乎進入了某種狀態。

    “這個選擇已經不在我的手中了,我向你保證。”

    “哦?怎麽迴事?”她的冷漠被好奇的表情所取代。

    不知道為什麽,無名氏決定告訴她事情的真相,當然……會稍微掩蓋一些東西。

    “這……這真是個好故事,先生。”她聽完後,顯然是受到了震驚。

    “它不光是個故事,夫人。它是我的生活,我留下了疤痕來證明它——我相信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你看到的。”無名氏說道。

    “是的,是的……的確。”她微微地笑……無名氏已經開始想知道她是否能夠接受這樣的事。“我希望你幸運,先生,在你的事業。你能再一次找迴你自己。”

    她表示我花費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她能從繁忙的日程表裏分享出來的時間,所以她不能再迴答無名氏任何問題後離開。

    “有趣的人……”莫特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他們沒說什麽,走到一個露天的咖啡屋,附近有許多客人經過。

    一個年輕的穿著高尚的女人在這裏休息,享受戶外的空氣,啜飲著買來的飲料。當她看到我時,眼睛略略張大了一點。她不安地微笑。

    “啊,你好……”突然,她的眼睛落到了莫特上。“噢!好可愛的密彌爾!”

    莫特顯然是按捺不住他的激動了,無名氏決定開個玩笑。

    “不是嗎?女士,而且,他喜歡別人抓他的頭頂。”

    “真的?”她仍然在微笑,但是看起來有點懷疑。“你一定是開玩笑,先生!這隻是一個密彌爾……”

    “你的意思是?他們不喜歡嗎?”

    她搖頭,“不,我沒見過。他們隻是物體而已,不是……”莫特打斷她。

    “你看,老大。這全在於你的密彌爾的品質不同。一些——例如我——比其他的要迷人。就是這樣。所謂的……呃……‘自覺’。”

    那個女人聳聳肩。“當然。”

    一開始莫特興致衝衝的和她搭訕,可似乎多年的死亡沒有給莫特帶來最新的各種小道消息,無名氏隻能表示無可奈何。

    無名氏詢問她關於書記區的事。從她和其他幾個顧客,知道了這個地區大部分地方,是由記錄廳和行政建築所構成的。但是我所在的這個地區不同。這裏包括人民大會堂。還有其他幾座有趣的建築:藝術及古董藝廊,代言人的家,藥店,猛烈智慧欲望妓院,裁縫店和怪奇商店。

    詢問了她關於某些特別的地方。代言人叫做伊安尼,一個律師。

    這裏的人認為妓院存在著精神和感官的愉悅,那是無名氏不熟悉類型的妓院。它由一名感應結社成員經營,據說是個女妖,不過無名氏想可能是某種惡魔。人民大會堂最迷人的是它的感應中樞,允許一個人去體驗其他人經曆過的刻在石頭裏經驗的地方。大會堂的某些區域隻對感應結社成員開放。

    那位女士表示自己還有事情之後便離開了,他們開始坐下來,假裝聊天,卻時時刻刻聽著周圍人的談話,在他們邊上,年長的顧客向一個看來有點迷惑的年輕同伴解釋規則的晦澀之處。這個年長的男人看起來有一點像書呆子。他的衣服和配件都非常幹淨,整齊而且修飾完美,而且他經常停下來。從身上抹掉一些灰塵或棉絮。有一個形似匕首向上刺入火焰之中的符號刺在他的上衣上。

    無名氏打斷他引起他的注意。這個人的眼光略過無名氏,當他看到莫特時,眼中閃著光芒。

    “哦,我說!你要不要看看這個!一個漂浮的骷髏頭!”

    莫特轉身,看著後麵,“哪裏?哪裏?”那個男人在莫特說話時,倒吸一口氣。“殘忍的圖尼的不公平的律法!”

    他突然間遮住他的嘴,並帶著歉意看著阿娜。

    “抱歉,抱歉……那個人是個可怕的暴君,現在已經死了很久了。他的名字不該這樣被提及;這樣頗有點下流。這位小姐,我在此致上最深的歉意,我並不是有意冒犯。”

    阿娜聳聳肩,轉動她的眼睛。

    “隨便你怎麽說,大哥;我不在乎你說什麽……除非你說的是我。”

    他轉向莫特。

    “但是,瞧!一個骷髏頭,能漂浮、飄離地麵、知道它四周的狀況,並且有聽,說,看的能力。”他轉向無名氏,好象無名氏突然變成他的老朋友。

    “先生,這是諸界不會令我覺得單調的其中一個原因——正當你覺得你已見過所有的東西時,諸界又讓你看見了另一個角落,並且……”他光榮地舉起他的手,“……突然間嶄新、不可思議的景色向你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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