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博眯眼不語,用氣勢和諾朗德對抗。


    在他看來, 帝國主帥麥基思是個值得格外注意的人,應該避免此人對聯邦造成更大損失。


    “諾元老說得在理, 一切才剛開始,不要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艾戈身上,當初沒有艾家,聯邦和帝國同樣分庭抗禮。”


    “你們這是迂腐,非要等損失造成再彌補過失。”


    諾朗德聞言冷笑:“把艾戈叫醒難道就沒有損失嗎?凱元老才是迂腐,不要把個人恩怨放到大事上,艾戈的價值遠遠不止一個麥基思。”


    “你這話什麽意思?艾戈常年霸占軍部主權,眼下好不容易把軍權放迴議會,你們還想看他仗著自己元帥身份再胡作非為幾年,甚至幾十年嗎?”


    “凱元老真愛喜歡講冷笑話。”諾朗德嘲笑連連,艾戈對聯邦的成就觸目可及,現在這種緊要時候居然隻提過不提功,嘴臉過於惡臭。


    圓桌區意見不合,幾人對此展開激烈的爭吵。


    艾家。


    艾戈認真查閱副官發過來的信息。


    ‘報告元帥,軍部各處都在懷念有您的日子,境外更甚,您打算什麽時候開始實施下一步計劃?’


    攤開桌上的筆記,墨藍色的字跡映入眼簾,這是他修改的最終計劃——宣傳他因為失控導致信息素障礙,隻能用精神法喚醒。


    所謂精神法,其實就是玄學。


    艾戈準備散播他深戀諾茲謠言的同時讓所有人以為他隻能被諾茲喚醒,再宣揚他和諾茲雖然是雙a,但信息素匹配契合。


    想法過於離譜,簡直是把所有人的智商摁在地上摩擦。


    可他對此有絕對自信,隻要聯邦需要他上前線指揮作戰,那隻能跟著他的計劃走。


    撐著下顎靠坐,艾戈輕撫手劄內容,萬事皆有得失,為了強迫世人承認他和諾茲在一起天經地義,他必須犧牲一些東西。


    咯吱——


    大門突然打開,小伍頭冒虛汗闖進來。


    “報告元帥,諾參議進來了。”


    “???…”滿頭問號,艾戈不解看向小伍正打算問清楚情況時,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來。


    “想見你一麵真不容易啊。”


    諾茲嘴角帶笑,神情卻有些讓人難以捉摸。


    垂眸退下,小伍朝艾戈投去一個無能為力的眼神。


    心心念念的人就這麽猝不及防地出現,艾戈愣在原地,下意識把計劃手劄合上。


    小動作盡收眼底,諾茲不緊不慢走近。


    整整兩個多星期沒見這人一麵,有一半時間甚至處於擔心狀態,說不思念是假的,說不生氣也是假的。


    含笑站起來,艾戈問道:“怎麽不聯係就過來了?”他還以為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能跟諾茲相見。


    “怕你死了沒人收屍,就直接過來。”


    步步逼近,諾茲目不轉睛地注視艾戈,企圖從後者臉上看出慌亂,可惜注定幻想破滅。


    就座桌角,艾戈牽起諾茲的手,把人往懷裏帶。熟悉的味道讓他眷戀,不禁把人摟得更緊。


    因為坐姿關係矮人一節,他迴答道:“有你在,我從不擔心沒人給我收屍。”


    不滿把人推開,諾茲對上艾戈雙眸,漆黑的眼眸看不出任何失控痕跡,眼裏的光芒比之重逢那會更清澈幾分。


    伸手輕撫那雙溫柔看他的眼睛,接觸傳來的滾燙直擊大腦,心髒開始怦怦亂跳,諾茲挑起艾戈下巴問道:“你這亂說話的臭毛病什麽時候可以改一下?”


    “怎麽著,開始嫌棄我口不擇言了?”


    起身與之麵對麵,仰視的視角瞬間往下俯,身高優勢讓他微彎脊腰,朝那張處處關心他的嘴唇侵襲而去。


    唔——


    口齒交融的滋味讓他心情大好,諾茲全身心投入的態度更是令艾戈內心火熱,悅耳的吞咽聲不斷唿喚心底的貪獸,他戀戀不舍地放開諾茲。


    “嫌棄也沒用,你要不喜歡我這樣就用後半生監督我改吧。”


    臉色泛紅,諾茲默默翻了個白眼,“正經點,我今天來審問你的罪。”


    “哦?”艾戈好奇眨眼,拉著人坐到沙發上,身體緊緊靠攏,“元帥夫人打算問本帥何罪啊?”


    沉寂許久,諾茲認真問道,“你四年前跟孟易做了什麽交易?”從孟家迴去之後他就一直思考艾戈在訂婚儀式中充當什麽角色。


    往事舊提,艾戈臉上的笑容淡下來。


    四年前大鬧這人訂婚典禮的事情摻雜太多陰謀,他並不想讓諾茲知曉其中環節,畢竟他做得不厚道。


    挪開視線,仰頭感受從窗外吹進來的微風,艾戈迴答:“時間過去太久,我記不清了。”


    諾茲麵色不悅,掰過艾戈的臉與之對視,剛才親密的緋紅痕跡還存留在唇上,他再次說道:“到底什麽交易。”


    見人對此事這麽執著,艾戈無奈歎氣,“非要知道這件事嗎?”


    “你既然不想說那我換個問題,白濯在哪?”


    該來的總會來……


    艾戈五味雜陳,嘴巴剛張開,窗外突然傳來響亮的刹車聲。


    兩人對視一眼,注意力立馬被外麵吸引。


    示意艾戈別動,諾茲徒步靠近窗戶,小伍正和一個人說話。


    看清來人模樣,他瞳孔皺縮,奮力從窗邊一躍而下。


    這個動作把艾戈嚇一跳,連忙跑到窗邊。


    “等下!”


    入眼的情況讓他心驚,悵然若失的感覺自心底蔓延,暗歎:人一旦開始倒黴,不順的事情會擠到一起。


    沉浸在諾茲突然來找他的喜悅當中,他都忘了今天是科禮塞過來道別的日子。


    諾茲帶著深究的目光漠然抬頭,眼神不言而喻。


    “都先進來。”


    抵在科禮塞脖頸的手不放,諾茲紅著眼問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聽話,先進來。”


    殺意侵襲,科禮塞奮力掙紮,他好不容易獲得自由,真的不想栽在諾茲手上。


    窒息感自脖子傳進大腦,他斷斷續續說道:“放……開我,你認錯……人了。”


    冷哼一聲,諾茲提著人往別墅走。


    客廳內。


    得到暫時自由的科禮塞癱倒在地,大氣不敢喘一下。


    “我給你時間辯解,說完會把他帶走。”


    艾戈靜看幾秒,搖頭迴答:“你不能把他帶走。”


    咬牙握拳,諾茲悶聲道:“你非要和諾家作對嗎?”


    艾戈聞言坐到諾茲身邊,雙手撐在其肩上,耐心解釋:“先聽我把話說完,他並不是維也,帶走芸姨的真兇另有其人。”


    狐疑對視,諾茲壓根不相信艾戈所言。


    見狀,艾戈瞥眼地上裝鴕鳥的科禮塞嗬斥:“讓他出來把話說清楚。”


    身體頓住,科禮塞麵露驚恐,捂著腦袋在地上來迴滾動。很快,眼裏閃爍比之剛才更加滄桑的眼神,維也的意識占據身體。


    維也恭敬朝兩人鞠躬,“元帥,元帥夫人。”


    見人仿佛換了個芯核一樣,諾茲問道,“到底怎麽迴事?”


    聞言,艾戈朝不敢吱聲的維也點頭。


    得到準許的維也心裏鬆口氣,苦笑道:“我才是維也,很抱歉八年前給諾家帶來這麽大麻煩。”


    從他第一眼見到諾茲的那一刻起,他就認出這個人是八年前那場事故當中的受害孩童之一。


    “帶諾夫人前往邊界的人確實是我,但我是受聯邦高層指使……”


    八年前,處在被帝國拋棄邊緣的維也遵從安排來到聯邦,目的是與嚴凱兩家謀劃毀滅艾家一事。


    跟帝國交頭的人是嚴戊極,安排他帶走白芸的人卻是凱恩博。


    當時的艾諾兩家關係非凡,諾家一度成為議五家領頭人,對此事不滿的嚴凱兩家就起了心思,打算將計就計打壓諾朗德。


    諾朗德這一生曆經風霜,其在議會的手段是出了名的狠辣果敢,他最讓人津津樂道的還是對白芸的偏寵,捧在手裏怕摔,含在嘴裏怕化。


    弱點顯而易見,隻要做掉白芸,諾朗德實力會立刻大跌。沒了適配omega在身,隻憑抑製劑度日的諾家主不足為懼。


    諾家家主愛妻,對其的看護顯而易見。


    為了接近白芸,維也想盡辦法,最後在白濯這裏得到破綻。


    白芸娘家人不多,父母隻有他這麽一個女兒,生諾茲時兩老已經離世。之所以和白濯扯上關係還要追溯到過去,白芸的太爺爺有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白濯正是其後代。


    白濯的omega父親和孟家omega關係不錯,人死後便把孩子交由孟家養育,畢竟白濯算起來也是孟家旁係,才因此在小時候認識諾茲。


    維也遵從凱恩博指使攜帶白濯引誘白芸入局,把人帶到邊界,便有艾戈父母答應諾朗德勸妻一事。


    維也深知自己命不久矣,便一股腦把全部事情告知諾茲。


    “我與元帥有約,他給予科禮塞自由,我付出生命的代價。八年前的一切隻和我有關,科禮塞並沒有參與任何環節,他那時隻是個尚未開竅的意識體而已。”


    說著,維也爬起來磕頭,“懇請您放過科禮塞,他不久會接受催眠手術,以新生的記憶在聯邦生活,不會帶來任何危害。”


    諾茲緘默不語,說不清自己心裏的感受。仇人在自己麵前謝罪,不日就要死去。


    並沒有想象當中的喜悅誕生,更多的是憤怒。


    這份憤怒不僅針對維也,更是麵向艾戈。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真相卻什麽都不說?”漠然視之,諾茲內心拔涼,諾家一直尋找的仇人被諾家信任之人隱瞞。


    垂頭苦笑,艾戈心虛道:“我之前隻知道部分真相。”


    他這話說得半真半假,八年前被第一軍校退學後,艾戈一直找尋算計艾家的兇手,這一查就把事情查得七七八八。


    那時尚未知曉諾茲喜歡自己的他慶幸過白濯跟白芸的死有關,這表示諾茲不會跟白濯在一起。


    後來,一直忙於元帥競爭的艾戈就暫時把這事放下,步步為營爬到元帥位置僅一年,他便聽到諾茲要跟孟易訂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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