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不行換另一家,可結果依舊。


    “怎麽迴事?”


    正要打電話給諾茲詢問接下來該怎麽辦時,側身突然竄出一個黑衣beta。


    “衛教官,我想跟您比試一番。”


    從邊外返迴的小陸出現在此。


    一天轉瞬即逝,諾茲緊盯著報道心底發慌,距離他交代衛霍辦事已經過去許久,期待的最新報道並沒有出現。


    星網十分熱鬧,輿論蔓延速度很快,軍部對此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仿佛與世隔絕一般。


    走到諾朗德書房躊躇不前,諾茲心裏煩躁,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白濯的事情一直卡在艾戈不見他上,那張軍部送來諾家的照片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後續。


    所有人都在討論艾戈,可艾戈已經很久沒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


    大使館。


    柯瑞斯爾揣著一瓶自帝國的名酒來到柯嶼森的房間。


    “皇兄,我來敬別酒。”


    咯吱——


    房門緩緩打開,柯嶼森麵無表情看過來。


    “父皇知道你愛喝這個,特意派我把年份最長的帶上。”


    接過柯瑞斯爾遞過來的酒杯,猩紅的液體妖豔可人,像極了此時的柯嶼森。


    “替我感謝父皇垂愛,他的誠意我收到了。”


    一口飲下,柯嶼森奪過柯瑞斯爾手裏的酒瓶關上門。


    麵色複雜,柯瑞斯爾在外站了很久。


    次日。


    天還沒亮,聯邦最大的星落會場除前排無人外已經人山人海。


    “一切輿論會在今天有個結果吧?不知道元帥會不會退婚帝國,真想看打臉。”


    “我更好奇瘋傳的雙a是什麽情況,元帥真的是同性戀嗎?”


    ……


    眾人嘰嘰喳喳議論。


    混跡在人堆裏,諾小廉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高台。


    “小廉,你困不困?”向詹問道。


    揉搓有點泛酸的雙眼,諾小廉堅定搖頭,“我不困。”


    緘默不語,向詹在心底呢喃:可是我好困啊。


    咚——


    十點鍾聲敲響,訂婚盛會拉開序幕。


    台下,諾茲坐在議會區,四周是和他身份相當的世家弟子。


    除此之外,圓桌五元老齊齊出現。


    作為聯邦代表外交官,凱尤薩拿著話筒站在台上,兩國重要人物的聯姻注定與眾不同,需要很高的規格宣讀。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柯嶼森一襲紅衣走上來,特意打扮的妝容給他增添幾分雅色,渾然天成的嫵媚盡顯無遺。


    這是一個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omega。


    台下的觀眾心想。


    一開始他們還很好奇來自帝國的omega長什麽樣,如今隻感覺震撼。


    “這位便是本次訂婚典禮的主人公之一,來自帝國的三皇子柯嶼森,也是即將成為元帥夫人的頂級omega,他和艾戈元帥的匹配度高達百分之八十。”


    凱尤薩高昂地宣讀致辭,台下反應多變,各執其詞的民眾小聲議論。


    轟——


    軍部方向突然巨響,眾人嘩然,目光炯炯地盯著入場大門。


    颯颯——


    一輛炫酷的軍車停在會場外,艾戈在眾星捧月中走來,身後跟著一隊訓練有素的軍隊。


    灰黑的眼眸犀利且嚴肅,一改平日的白色著裝,黝黑的禮服襯托他修長的完美身材。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心髒不自覺怦怦亂跳。


    原因隻有一個——他們感覺自己看到了顆高掛於暮色天穹頂端的明亮孤星。


    “總感覺元帥跟以前不太一樣。”有人抑製不住低吟。


    捂著心髒,旁邊的同伴奮力點頭,“這何止不一樣,簡直判若兩人!”


    以往的艾戈如驕陽,是他們觸手能感覺到溫度的驕陽。可現在的艾戈讓人心生仰望,真切意義上的渴望不可及。


    諾小廉呆呆地注視著艾戈,心裏突然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他真的是我的父親嗎?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站在高台上,艾戈徑直走到柯嶼森身邊,兩人站在一起並沒有適配度上描述得那麽般配。


    通常來講,兩個信息素適配的人站在一塊會帶來一種渾然天成的契合感,可如今的畫麵倒顯得柯嶼森配不上艾戈。


    念頭一旦滋生就會侵蝕思想,本來還覺得兩人相配的民眾突然倒戈,不自覺靠攏讓艾戈取消訂婚一派。


    柯嶼森麵色木訥,直到剛才他還在做著艾戈會和他喜結連理的美夢,下意識往議會區看去,混雜在人群中的諾茲是那麽不起眼。


    心裏突然生出不平,身邊這個男人明明這麽優秀,為什麽不能屬於同樣優秀的他。


    對視一笑,柯嶼森上前攬住艾戈的手臂,“艾……”


    話音未落,一股無邊的氣勢從艾戈身上擴散,他臉色唰一下慘白,整個人跌落在地。


    “啊——”


    “嗚嗚嗚——”


    原本暗流湧動的會場突然失控,凡是在場的alpha和omega皆捂頭嘶喊,時而哭泣,時而暴怒。


    “不好,有人易感期失控了,快擴散人群!”


    議會立刻做出反應,指揮意識清醒的人疏散現場,可場上人這麽多,一時間亂成一團。


    “艾元帥,快指揮軍隊行動!”嚴戊極大喊。


    漠然視之,艾戈安靜地站在高台上,他的意識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能堅持到現在屬實萬幸。


    “元帥——”


    “艾戈元帥——”


    嚴戊極的聲音讓陷於掙紮的民眾抓到救命稻草,渴望地看向艾戈。


    alpha引發暴動時的緊急解決辦法就是以更強的威壓擊垮失控者,讓其陷入短暫昏迷狀態,避免波及範圍擴大。


    失控來得太突然,所有人並沒有發現最初信息素暴走者是誰,錯亂的味道遍布星海會場,讓人更難分辨罪魁禍首。


    嚴戊極露出勢在必得的眼神,從懷裏掏出一罐按照俞河記錄的資料研製而成的抑製劑,借由燈光反照到艾戈眼裏。


    隻要艾戈開始暴走,那他就能以故意失控的罪名把人拿下。


    凡是進入會場的人都會進行嚴密的信息素排查,以防暴走在大型場合內上演,這偌大的會場隻有艾戈沒進行檢測,結果顯而易見。


    嘭——


    一道槍聲響起,高台上的柯嶼森麵色驚恐,緩緩低頭看自己胸口,鮮血開始從傷口流淌。


    倒下前,他神色複雜地望向帝國使團區,柯瑞斯爾歉意的笑容是那麽紮眼。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人竄到台前,扛起柯嶼森離開。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本就淩亂的現場更加波濤洶湧。


    諾茲扒拉著人群往高台擠,一顆心懸到嗓子裏。此時此刻,他的眼裏隻有那道一直屹立在原地的身影。


    “快把他攔下來!”被人接離,諾朗德焦急唿喊。


    晃眼的亮光讓艾戈下意識看過去,目光幽深地盯著嚴戊極手裏的抑製劑,尚存的少許意識驅動著他往那個方向走。


    無邊無盡的暴躁侵蝕周身,他已經無法控製信息素擴散,視線漸漸趨向模糊。


    突然,一道撲鼻的沉香味傳入鼻尖,意識獲得短暫蘇醒。


    眼神一暗,艾戈咬破舌尖,難聞的血腥味占據口腔,血液從嘴角溢出,一道跌跌撞撞朝他奔來的人影映入眼簾。


    瞳孔皺縮,潛伏在心底的黑暗貪獸瘋狂叫囂,艾戈錯愕地看著諾茲在人群中掙紮。


    ‘艾戈——別睡——’


    ‘艾戈你快醒醒,別丟下我一個人!’


    ……


    零碎的記憶自心底浮現,那是一個漆黑無比的山洞,潮濕且冰冷,他剛處理掉謊報軍情的聯邦叛徒,胸口插著一柄抹了信息素狂暴劑的兇刃。


    四周難聞的血腥味瘋狂刺激他,瀕臨死亡的惆悵和滿腔的遺憾一並占據大腦,他在想他要步艾家的後塵了。


    可就是這個時候,那方泛著微弱光芒的洞門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熟悉的信息素一下子把他從死亡邊緣拉迴來,艾戈費力張嘴,企圖阻撓諾茲進來。


    這遍布帝國陰謀的山洞不論誰踏入都隻有死路一條,他舍不得這人就這麽陪他離開,哪怕他心底渴望著與其共死。


    沉重的身體讓他難以開口,艾戈隻能感覺到自己被人抱起來,隻能聽到諾茲瘋狂的唿喚聲。


    他說喜歡……


    他說別丟下……


    強烈的求生欲迸發,腺體傳來一陣灼熱,艾戈在生死一線進行痛苦的二次分化。


    撕裂大腦的痛感他沒慌,被狂暴占據意識他沒慌,可當他看到諾茲陷入易感期失控時他慌了。


    ‘老天爺,我要怎麽做才能救他,把我的命抵給你好不好,讓他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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