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有人靠近,科禮塞驚恐萬分,“快攔住來人,我的出現不能讓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知曉,柯瑞斯爾那個魔頭無處不在!”


    聽腳步聲便知道是誰,艾戈麵色平靜地放開科禮塞,“別緊張,這裏是聯邦,你們帝國太子還不敢在我的地盤上太囂張。”


    心髒怦怦直跳,被人發現的恐懼蔓延至全身,科禮塞捂著腦袋顫抖。


    艾戈見狀輕咳一聲。


    這一聲讓四周的聲音漸小,科禮塞不可思議地看向艾戈,“剛才是你的人嗎?為什麽會突然離開這裏?”


    瞥眼黑暗的遠處,艾戈淡然道:“不是,我不認識。”


    聞言,諾茲後退的腳步頓住,內心有些複雜。這麽多年,這是他頭一次聽艾戈對別人說不認識他。


    第42章 chapter42


    轉身折返, 諾茲說不清自己為什麽這麽幹,理智告訴他應該離開,可真實情況發生時他隻想迎上去。


    “艾……”話剛開口便戛然而止, 驀然看見艾戈拽著別人,諾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嘀嘀嘀——


    終端響起,莫弗澤給他發來邀請, 沒想到對方不但在聚會上接近他,如今更加猖狂到使用終端聯係。


    沉寂許久後朝路邊走, 艾戈的車已經消失不見。


    駛向大使館的路上,科禮塞瞥眼駕駛座的艾戈問道:“剛才那個人你真的不認識嗎?他好像在喊你的名字。”


    對此, 艾戈反問道:“聯邦認識我的人很少嗎?”


    科禮塞緘默,艾戈這話是往小了說, 他深知後者在帝國的威名不比聯邦差,是被傳為魔頭一般的存在。


    深吸一口氣, 科禮塞歎道:“感謝你把我送迴來, 我會向你證明一切。”


    笑而不語, 艾戈其實有點相信對方所言,畢竟他找此人很久, 收集的資料比其本人所掌握要來得多。


    釀成艾家悲劇的幫兇居然主動找上門求他幫助, 說來也是可笑。


    一路來到大使館, 艾戈悄然把人送進去, 又從守衛口中得知柯瑞斯爾大晚上出門。


    本想迴艾家休息片刻, 可最近的事情多到他騰不出時間, 便迴到軍部。


    “元帥,公寓那邊有動靜, 帝國太子攜帶暗子出現。”


    副官驚訝於艾戈迴來辦公,慶幸的同時多添幾分擔憂。


    自帝國使團來到聯邦, 議會送來給艾戈批閱的文書申請比往常多兩三倍,高強度的工作帶來的負擔讓副官擔心其身體承受不住,更別提那一盒盒加量的抑製膠囊空殼。


    褪下厚重的禮服,艾戈問道:“除此之外有沒有其他人出現?”


    “目前沒有。”


    頷首示意人退下,艾戈抬起終端審視,俞河給他發送的消息一直在最頂端,寫著莫澤弗在聚會上跟諾茲的談話內容。


    成堆的文件擺在桌上,艾戈視若無物,推開阻擋視線的厚重申請表騰出塊地方,手指來迴敲擊辦公桌,思緒飄蕩。


    隨意咽下一顆膠囊,想起被他關在監獄裏的年崢,目光投向窗外的鍾樓,喃喃自語:“嚴家還真是沉得住氣啊。”


    嚴家。


    嚴戊極沉著臉在嚴希緊閉的房門外踱步,自年崢離開後,處於孕期的嚴希就因缺少alpha安撫變得情緒不穩。


    咯吱——


    房門打開,家用醫生從裏出來。


    “小希怎麽樣?”


    醫生看眼嚴戊極,無奈搖頭道:“我已經給他服下安眠抑製劑,可這不是解決法子,必須把年崢找迴來才行。”


    提及年崢,嚴戊極本就難看的臉更加黝黑,他何嚐不知道年崢可以解決嚴希的問題,但人在軍部他也無能為力。


    噠噠——


    “家主,有人送來一封信,備注您盡快看。”


    瞥眼匆匆進來添亂的屬下,嚴戊極皺眉接過信,這是他安插在軍部的細作傳過來的信息。


    ‘艾戈已經拿到您勾結帝國覆滅艾家的證據,要不要考慮先下手為強。’


    瞳孔皺縮,嚴戊極不禁往後退。


    上次的聲帶雖然有幾分他勾結帝國的證據在內,但那還不足以完全壓倒嚴家,隻要沒有精準證據表明是他本人所為,嚴戊極完全可以把事情推給替罪羊。


    恐慌自內心深處蔓延,拳頭緊握,嚴戊極厲聲說道:“備車,我要去拜訪凱家。”覆滅艾家的事情不是他一人所為,他必須找凱恩博說道一番。


    深夜,一輛墨黑的跑車停在凱家門外。


    沒過多久,凱家家主凱恩博從家裏出來,坐上這輛來自嚴家的跑車。


    示意屬下出去看風,車內隻留自己和凱恩博,嚴戊極笑道:“恩博兄別來無恙,最近身體可好,很久沒在議會遇見了。”


    “有事說事,我沒閑工夫陪你嘮嗑。”凱恩博麵色十分不耐煩,這幾天為了大比的事情他都沒空去議會參論。


    凱家擅辯,外交這塊一向由凱恩博負責安排,帝國太子最近的行徑路線嚴重影響聯邦秩序,他這邊難辦得很,壓根沒心思和嚴戊極寒暄。


    凱恩博的態度讓嚴戊極皺眉,耐著性子試探道:“之前和艾戈合作坑你是我不對,上次宴會我已經承受懲罰,事情過去那麽久,咱們兄弟倆是不是該擯棄前嫌好好謀劃一下將來?”


    瞥眼轉性的老家夥,凱恩博眼珠咕嚕轉,心想:這隻老狐狸還不知道年崢的事情?


    心思起,凱恩博揚起笑容問道:“有話直說,艾戈找你麻煩了?”


    被人一語道破緣由,嚴戊極波瀾不驚,“這不是最近得到一點好東西,就想來跟你商討一番,恩博兄向來心思細膩,你看看有沒有機會扳倒那小子。”


    說完,他把上次從俞河那偷來的信息素抑製劑資料遞給凱恩博。


    狐疑一眼,凱恩博接過東西開始翻閱,車內頓時安靜下來。


    反複翻閱,表情染上一分耐人尋味,凱恩博嗤笑道:“這應該就是艾戈找我麻煩的理由吧,之前好處你全拿,現在遇到困難想起我墊底,當我是個傻子嘛!”


    想象中的合作機會沒有換來,凱恩博的迅速變臉讓嚴戊極升起擔憂。注意力集中在艾戈找其麻煩上正打算說什麽時,凱恩博毫不遲疑地推門離開,走前的話讓他深思。


    “大比在即,還是收一收你那短淺的目光,聯邦和帝國的交涉才是當下最需要思考的大事。”


    麵無表情凝視對方離開,嚴戊極在心裏咒罵:我目光短淺,嗬嗬——這話從你這隻老狗嘴裏說出來真惡心。


    颯——


    聽到跑車駛離,凱恩博頓住腳步,轉身朝後看,吩咐屬下說道:“給林西發信息,我有要事和元帥稟報。”


    嚴家這邊,嚴戊極冷著臉迴家後把自己關進書房裏。


    “來人,給嚴係一派議員發請柬,就說我有要事宣布。”


    空蕩的書房內突然出現一道虛擬黑影,恭敬朝嚴戊極行禮。


    諾家。


    諾朗德在門外踱步,手上拿著密探呈上來的信息。


    咯吱——


    推門而入,諾茲困惑問道:“父親,您還不去休息嗎?”


    瞥眼剛從外麵迴來的諾茲,諾朗德詢問:“這麽晚才迴來?”


    垂眸頷首,諾茲並沒說自己去艾家溜達一圈。


    自半路之後,諾茲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最終感性戰勝理智,他有點在意那個被艾戈藏起來沒看清麵容的人影。


    本想看一眼即可,沿路來到艾家的他並沒發現艾戈的影子,空蕩蕩的路麵沒有停駐任何車輛,他後知後覺把人跟丟了。


    “我打算給你暮色幾個適配的omega。”


    思緒被打斷,諾茲不可思議地抬頭,沉聲反駁:“我不需要。”


    漠然遞過資料,諾朗德厲聲說:“這些年一直沒過問你的身體問題是我的錯,我知道你心係艾戈,可你這抑製劑服用也太亂來了。”


    資料上明晃晃寫著諾茲近年來的抑製劑情報,全是諾朗德從耿誌那弄到手的部分資料,為其當omega實驗參照組的資料並沒有在其中。


    “父親,我其實……”


    “不要用那一套借口來狡辯,我清楚你心裏想什麽。”打斷諾茲的欲言又止,諾朗德歎氣道,“你是我精心培養出來的繼承人,諾家遲早交到你手上,如果是其他不顯眼的alpha也就罷了,艾戈他……”


    沉默地注視諾朗德,諾茲還是放棄告知對方他已經不是個徹頭徹尾alpha的事實,不提前者從小傾注在他身上的功夫,光是艾戈出自帝國這一點就能讓諾茲無法開口。


    諾茲自小便清楚諾朗德有多麽憎惡帝國,白芸因為帝國細作一事死亡讓後者的那份憎惡更加深厚。聯邦不可能出現enigma,這個鐵一般的事實隻有議五家清楚,倘若艾戈enigma的身份被其知道……後果不敢設想。


    “艾戈這孩子是個聯邦的精神頂梁,我會給他暮色一名合適的omega,你們之間的關係到此為止吧。”


    輕歎聲傳入耳,諾茲安靜許久,待到諾朗德走遠才緩緩開口:“這事不著急,我想等小廉再大些。”


    離開的步伐頓住,諾朗德悠長的聲音迴蕩:“我已經開始找,你做好心理準備。”


    渾身一顫,諾茲握緊拳頭,灰蒙的月光從天瀉下,樹影遮擋他半邊臉。


    幾日後。


    交涉大比正式開幕,弗洛訓練場人聲鼎沸,一票難求。


    艾戈坐在後方視察席,目光落在聯邦主負責人諾茲身上。


    歡唿聲一浪高過一浪,觀眾席被分成兩部分,一半為實體坐在現場的聯邦民眾,一半為通過虛擬投射過來的帝國人。


    與此同時,雙方主負責人位置被安排在一塊,以此往兩邊擴散為兩方學術指導。評審團與之對立,就座於觀眾席下方,最靠近比賽台處。


    柯瑞斯爾揣手癱坐,形象大大咧咧,主持人高亢調動觀眾情緒的演講讓他感覺無聊,便湊到諾茲邊上問道:“那晚為什麽沒來?”


    諾茲注視著台下幼班參觀席,聞聲迴答道:“大比即將開始,請太子認真對待比賽。”


    嗤笑一聲,柯瑞斯爾靠到莫澤弗身上,整個人跟沒有骨頭似的,“還是跟以前一樣無趣,我最不喜歡你這點。”


    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在高亢的比賽場讓人聽不清內容,隻能憑借不停晃動的嘴唇來淺讀兩人在說話。


    撐著下顎靠坐,艾戈另一隻手敲擊手柄,視察席處高台後方,觀眾席看不見的角落。


    “元帥,注意形象。”副官湊到艾戈耳邊小聲提醒。


    白眼身體緊繃的副官,艾戈無語道:“又沒人看到,不用擔心。”


    渾身一抖,副官虛汗連連,他這哪是怕艾戈坐姿不雅,是覺得艾戈盯著諾茲的眼神太過顯著,已經有好幾個不清楚兩者關係的軍官開始小聲議論。


    硬著頭皮再次湊近,副官無奈道:“您此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軍總部還有一堆沒處理完的任務堆積,尤其是帝國的巡查軍隊距離聯邦又進一步這事讓副官壓力倍增,還有凱家送來的密信也讓他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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