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剛愎自用(求追讀!)


    方高亮猛然起身,眾人被嚇了一跳。


    “前輩,你怎麽了?”


    朱善凡好奇問道,心想這方先生急什麽呀?


    我說的是袁崇煥,又不是你方高亮。


    “這禍根,就是如果袁督師在陛下麵前誇下了海口,第一步錯,那可就要步步皆錯矣!”朱善凡笑笑,直接上手抓起一條羊腿大快朵頤起來。


    “什麽!誰誇下海口·······怎麽會是誇下海口呢······胡說八道!”方高亮又急了,這一迴更顯得氣急敗壞。


    眾人更為驚詫。


    “方先生,我們大人,說的是袁督師,又不是你,你急什麽?”


    王則搖搖頭,心想這位方先生,莫非是袁大督師的崇拜欽慕者?


    “方先生,稍安勿躁,且聽朱兄弟把話說明白!”梁黍趕緊上前拉住方高亮,笑嗬嗬地又安撫在場眾人道:“諸位、諸位,方先生向來崇拜袁督師,一聽朱兄弟說這袁督師的不是,就有些失態了!”


    方高亮自知失態,趕緊向眾人拱手抱歉,然後連連介紹道:“對對對,我失態了!我和袁督師那也算有些熟悉,聽了朱兄弟這麽一說,頓時有些心急了。另外,我更正一下,朱兄弟這不算是在說袁督師的不是,請朱兄弟繼續講下去!我想知道,為什麽說這就埋下了禍根呢?”


    朱善凡放下羊腿,接著繼續說道:“我為什麽說如果袁督師向當今陛下說出這段話,就會為將來他袁督師埋下禍根,很重要的一點原因是,這袁督師實在是剛愎自用!”


    “誰剛愎自用!!”方高亮忽然又起身,臉色難看。


    “坐下!坐下!說的是袁督師!”梁黍尷尬笑笑,再一次把方高亮拉下。


    “抱歉!抱歉!失態了,請朱兄弟繼續!”方高亮撓了撓頭自感失態,趕緊自罰一杯,然後伸手做請的姿勢,讓朱善凡繼續講下去。


    朱善凡眉頭緊皺,心想方高亮這個怪人,莫非因為他和袁崇煥都是嶺南人士,因而要極力維護自己的老鄉袁崇煥?


    “那我繼續了!我隻是陳述事實,和大家閑聊一下這平遼之事罷了!如果因為說到了在座各位的同鄉,導致有不悅的地方,還請海涵!”朱善凡笑笑,故意朝方高亮望去。


    方高亮更為尷尬,趕緊拱手抱歉解釋道:“我和袁督師一樣,都是廣東東莞人,算是相識······心中自會要維護他,見諒、見諒!”


    朱善凡點點頭,繼續說道:“袁督師剛愎自用,這是他性格使然,這從他的經曆當中就能窺探一二。袁督師乃萬曆四十七年進士,授邵武知縣。為人慷慨負膽略,好談兵,遇老校退卒,輒與論塞上事,曉其厄塞情形,以邊才自許。天啟二年正月,擢為兵部職方主事,部中失袁主事,訝之,家人亦莫知所往。已,還朝,具言關上形勢。曰:予我軍馬錢穀,我一人足守此!由此可見,這袁督師,向來就是剛愎自用的性格呀!”


    朱善凡說到這,眾人頓時哄笑起來。


    對於袁崇煥的早年經曆,在場眾人大多知之甚少。


    人家當官是享受,這袁崇煥當官,卻是拉著別人大談邊疆守軍之道。


    袁崇煥是文官,可偏偏要去參悟為將之道。


    如果故事裏的人物不叫袁崇煥,反而改為“趙括”,難道不會有一種紙上談兵故事曆史重演的錯覺嗎?


    這也就算了,天啟二年,寧遠告急,朝廷當中還在商量著如何應對,身為兵部職方主事的袁崇煥,居然一聲不吭,招唿不打,一個人悄咪咪跑邊關視察去了。


    等迴來後,就和自己的上司大言不慚道:給我錢糧裝備,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兵部職方司全稱“兵部職方清吏司”,是明清兩代兵部衙門的一個辦事機構,類似於今天的國防部裏負責軍事情報分析的主管部門,長官是兵部郎中,下設從五品員外郎和六品主事,主要職責就是根據軍事態勢作出判斷,擬定軍事計劃,進行軍事統籌安排。


    身為執掌軍事情報分析事務的主管袁崇煥,在上司和家人都不知道得情況之下,居然自己跑了出去。這事情,袁崇煥似乎對自己充滿迷之自信。


    另一個,朱善凡就沒再列舉例子,那就袁崇煥擅殺毛文龍的事情,也足以證明袁崇煥的剛愎自用究竟是有多麽的過分。


    當然,袁崇煥的確是有真本事的,而且最終的定論也很清晰——他是英雄,雖然褒貶不一,但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曆史也是公正的,他就是一位在晚明悲歌當中的一位悲劇英雄人物!


    不過,這些故事在在場眾人看來,從朱善凡嘴裏說出來的話,更像是一種街邊巷聞、花邊小故事。


    王則更是冷嘲笑道:“你怎麽知道的?這些都是你胡謅的吧?”


    梁黍也連連搖頭道:“朱兄弟,聽你說的這些事跡語氣,更像是史書記載,不過我更覺得這像是鄉野演義,把這袁督師呀,變成了演義之說。”


    朱善凡無奈笑笑,心想自己這都是《明史》裏頭記載的事跡,自己也算是按照係統裏頭的記敘的袁督師事跡,一字不差地背了出來。


    當然,真正撰寫《明史》的時間,也已經到明朝滅亡之後的清順治二年的事情了。


    眾人沒注意到的是,此時的方高亮,早已經是渾身是汗,豆大的汗珠不停從額頭上“滴答滴答”的流下來。


    “這小子,你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居然連細節,都一模一樣!”方高亮一邊抬手抹汗,一邊斜眼瞥向朱善凡,心中直犯嘀咕。


    “怎麽?前輩,你才喝這麽點酒,就已經熱成這樣了?”朱善凡見那方高亮渾身直冒汗,就連身上的衣服也大片大片被汗水浸透,頓時大為不解。


    這普通的白酒,也不至於呀。


    “我酒量差,你繼續你繼續,我就想弄清楚,袁督師第一步的君臣問答,為何會是禍根?”方高亮對這個問題,依然很糾結。


    “答案在於,然而當今陛下,也是剛愎自用之人······”朱善凡緩緩說道。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再一次嘩然。


    “別說別說!你可不要再胡說八道!”王則嚇得臉色大變,趕緊上前捂住朱善凡的嘴巴。


    “公子!這可不能胡說!你喝醉了!”慕容雲巧也急了,詆毀當今陛下,那可是死罪。


    就連梁黍和方高亮也大驚失色。


    “朱兄弟,不可胡說!”梁黍連連擺手示意不要繼續說下去。


    “你可以說袁督師剛愎自用,但是卻千萬不能詆毀陛下聖譽!這是殺頭死罪!”方高亮一臉嚴肅。


    可誰知,朱善凡咧嘴笑笑,把最後幾句也說了出來:“正因為如此,陛下將十分器重袁督師,把複遼希望都寄托在袁督師身上。可陛下與袁督師性格如此相似,剛愎自用碰上剛愎自用,決斷專行碰上決斷專行,就如同兩塊大鐵板硬碰硬相撞,必定會撞擊得傷痕累累。”


    兩人要是硬剛上,當然是袁崇煥吃大虧。


    “可當今陛下和袁督師之間,隻有一個人是鐵板,另外一個人隻會破碎一地。這平遼有功尚且無礙,倘若一年不行二年不行,三年四年還不行,五年一過,必死無疑!甚至,都不用超過三年!你們懂了嗎?聽懂掌聲!”


    朱善凡笑笑,說完,抓起一塊豬蹄子就啃了起來。


    眾人一片安靜,隻剩下朱善凡“吧唧吧唧”的咀嚼聲。


    忽然“哐當”一聲,方高亮連人帶椅子,整個人往後一倒,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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