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聲音忽然低下去:“對不起箏箏,可是很想你。”林箏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了,腳指頭在椅子上來迴扭動,又放下晃了晃:“家裏大人這會兒都午睡了,你……你可以來做客……”第30章 掛了電話, 林箏特著急地從行李箱裏翻出一件墨綠色的短袖襯衫套上,歪頭對著鏡子一瞧,竟意外和米色大褲衩挺搭。ok!腳步輕輕地下樓, 一樓堂屋沒人了, 偶爾能聽到側臥裏表哥嘀哩咕嚕打電話的聲音,他賊溜溜打開冰箱, 把剩下的半個西瓜切了,放在木托盤上, 準備往樓上端。才走到樓梯口, 隔壁的大黃狗叫了兩聲,林箏一猜就是韓霽山來了。他端著托盤探腦袋。院門沒關, 韓霽山原要按門鈴,看到他一愣,直接走了進來。韓霽山隻穿著了一身休閑的冷藍色運動服,少了往日的肅穆,隻是麵容依舊冷酷, 可走到他麵前,眼底那些沉鬱的冷氣便瓦解至盡。“箏箏。”林箏靦腆地笑笑,想熱情地招唿一下, 又怕聲音太大把爸媽他們吵醒, 雖然他也搞不懂為什麽要這麽偷偷摸摸, 可還是悄聲說:“跟我上樓。”一轉身,手裏的托盤就被男人從後麵拿走。“我來。”韓霽山說。他腳步頓了下, 又繼續往上走,沒迴頭看, 空蕩蕩的雙手垂落下去, 先是在身側隨著走動晃著, 又慢慢背在身後,輕盈地擺動。身後的目光始終跟著那雙手。二樓臥室的房門大開,通往陽台的小木門也敞著,初夏的風帶著花草的氣息卷進來,空氣清新無比。“請坐。”仿佛二樓是什麽安全陣地,上來後林箏就吐出一口氣,飛快地挪椅子。韓霽山將木托盤放在桌上,不急著坐,抬眼仔細端詳這個簡潔又充滿年代感的小房間。“那些玩具都是小時候的……”林箏解釋一句,又雙頰微紅地跑過去拿出擺在書架上紙飛機,“這是小學來過暑假時爺爺教我疊的,你看,是不是比普通的紙飛機漂亮?放了這麽多年都好好的,就是很難疊,我現在都忘了。”韓霽山看了眼,忽然道:“我試試。”並不是隨口一說,說做就做,拿著那紙飛機鑽研幾秒,便找出一張廢紙坐在桌前折起來。林箏新奇又好笑,可沒打斷他,知道韓霽山現在騰不出手,就自個兒窩在老爺椅上開始吃西瓜。金燦燦的太陽從弧形陽台外投進來,在青年眼睫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陰影。韓霽山折完紙飛機,迴頭忽地定住。老爺椅上,林箏靠在椅背看著窗外,笑眯眯的,嘴巴、笑渦和下巴都沾了點兒紅色的西瓜汁,雙腿盤在椅子上輕微晃動,好像這一刻無比快樂。光鋪在光滑的木椅邊緣,像是一張年代久遠的油畫。而此時林箏的世界裏,隻有相聲。耳朵裏塞著無線耳機,相聲已經說到了尾聲,林箏最後一口瓜也吃完了,沒忍住,抵著西瓜皮笑出聲來。韓霽山過來時,他還沒反應過來,瞥到人影本能地仰頭,眼睛睜得很大,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男人俯身,拿著紙巾將他嘴邊的西瓜汁擦了擦,注意到他耳裏塞著東西,另一隻手將耳機輕輕取下。“你折好了?”林箏沒想到會這麽快,看向桌子那頭,桌麵果然多了一隻嶄新的繁複紙飛機,“我看看!”趿拉著涼拖跑過去,拿起來死瞅著正反麵:“還真的一樣……”屋子裏隻有他一人的聲音,林箏扭過頭,韓霽山還站在他的老爺椅旁,手上碾著那塊紙巾,不知在想什麽。“對了,你怎麽不吃西瓜?”他立馬拿起一塊西瓜送過去,“一個親戚家自己種的,很甜,不信你嚐嚐。”西瓜冰冰涼涼,籽很少,確實很甜很脆。可韓霽山吃得心不在焉。林箏沒注意他的異樣,又拿起一小塊西瓜窩進老爺椅裏,他似乎在真心招待這位客人:“你熱嗎?要不要開空調?”溫度適宜,開著窗又一直有風,其實不熱,可韓霽山看著他吃西瓜的樣子,總覺得站在三伏天裏。沒說熱,也沒說不熱,移開眼道:“這邊風景很好。”“是很好,”林箏又開始晃腿了,“你想在這邊玩三天嗎?我可以帶你逛逛。”耀目的光照下,他根本不知道短袖襯衫裏的彩色休閑背心早就透出來,隨著他的小動作輕微移動,露出一點點疑似西瓜汁的顏色。韓霽山怔住,一瞬間血氣上湧,下一刻對上那雙澄明又疑惑的眼睛,留在心尖多年的悸動徹底爆發。恰在這時,林箏手裏的西瓜滑落到地方,驚地“哎”一聲。還沒來得及穿鞋,地上的西瓜已經被上前的韓霽山撿起扔進垃圾桶。“快擦擦,”林箏連忙從一旁抽出紙巾,又害羞地壓低著聲音,“謝謝狗狗。”韓霽山的手很大,指骨均勻,指尖有些許西瓜汁,他動作微僵,隻隨意擦了兩下,又從身上拿出手帕,身子深深往下曲著,隻為給他擦手。“我自己來……”林箏將手往迴抽,抽不動,韓霽山攥得很用力,圓潤的指頭被擦得微微泛著紅,擦完又緊緊握住。那隻手太大了,幾乎將他的手完全包裹。林箏抬眼,這股緊張來得太緩慢,等他意識到氣氛變化,韓霽山已經俯身吻住了他。口中全是西瓜的味道,又涼又甜,很快,那點兒涼意也沒有了。他像隻蝸牛,時不時往後縮,明明是害怕的姿勢,神色卻是享受的。“為什麽躲?”聲音沙啞得不像話,韓霽山咬著他肉肉的下唇,“看看我好麽?”林箏就是不看他,毛茸茸的睫毛顫抖幾下,盤在椅麵的雙腿忽然伸出去,在對方膝蓋上踩了踩。接著,身子被猛地抱起來,視線天翻地覆,林箏嚇了一跳。窗外的暖風仍在吹,淡淡的米色窗簾被吹得來迴擺動。床上是柔軟的菘藍綠色被單,韓霽山盯著陷在裏麵略顯局促的青年,低頭親他的眼睛。睫毛抖幾下,林箏突然放鬆下來:“你隻是想親我嗎?”韓霽山沒有說話。林箏當他默認,眨了下眼,突然仰起頭朝著他的嘴角“啪嗒”一聲,親完,看人有些怔,又坐起來抱他,轉眼眉頭皺起,覺得自己穿得有點兒多,抱起來身體悶悶的,於是幾下就把外麵的短袖襯衫扯下去。亮堂堂彩色的寬鬆背心罩在身體上。“你不準笑,我媽買的,”林箏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將兩條細直的胳膊往後撐,迎著對方黑沉的目光,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卻挺身抱過去,“先抱抱,就抱一會兒。”“……”心跟著托盤上的細小冰塊一起化掉,韓霽山垂眸看他。林箏的臉盤小,膠原蛋白多,擠在他胸膛前,側臉顯得有些嘟。韓霽山垂下頭,扣緊那截的腰,在對方臉蛋上咬了一口。林箏不敢置信,眼睛瞪得很害羞:“你幹嘛咬我臉?”韓霽山不僅咬,還咬得不鬆口,沿著那兒一直咬到嘴邊,唿吸再也不受控製,不要命一樣狠狠啃他嘴巴……西瓜汁的味道從口鼻彌漫著至胸口。才十來分鍾,屋內就開了空調,窗戶也被關上。能夠自主唿吸後,林箏像是塑料球一樣躺在床上滾來滾去。韓霽山調好溫度,過去將他滾動的身子鉗住。林箏一顫,背對著他說:“你怎麽……”接著不說了,隻拽拽背心前多出一道印子的領口,指望著這樣能讓布料速幹,反正是說不出你怎麽能親那兒的話。那張薄唇開始親著他的後頸,又貼著他的耳廓突然不動了。林箏等了一會兒,以為他睡著了,悄悄轉過身,猝然被那雙眼睛嚇得一抖:“你、你幹嘛裝睡嚇人?”要扭迴去的身體瞬間被扳住,韓霽山掩去眼底的瘋狂,近乎討好地親著他的嘴角:“別怕,別怕啊箏箏。”“我沒有怕……”話沒說完,口齒再次被堵住。韓霽山的氣息很亂,那雙大手隻敢捏著他細膩的肩頭,再往下,唯恐再難克製。這個微熱甜膩的午後,林箏真的被韓霽山親傻了,渾渾噩噩,微張著濕漉漉的嘴巴,許久都呆呆的。……姑媽一家是傍晚走的,當時韓霽山已經離開,迴了後邊的屋子,他剛好痛快睡了一覺,迷迷糊糊聽聞姑媽要走,急忙下樓,跑到門口對車裏的姑媽等人揮手。爸媽沒事幹,都去打麻將了。暮色四合,手機來了消息:【韓霽山:晚上想吃什麽?】【林箏:手擀麵!旁邊街上就有!】於是兩人在路邊會合,他們住得離街上很近,直接走過去。天有些黑了,路上幾乎沒什麽人,韓霽山很自然地牽著他的手。林箏起初有些僵,牽了一會兒開始習慣,他說:“你手心真熱。”話落,對方牽得更緊。到了店裏,要了兩碗手擀麵,坐下的時候,林箏看了看桌椅,椅子還好,桌麵卻有些油漬沒擦幹淨,可能前一桌客人剛走,店家還沒來得及,他正要找紙,韓霽山已經拿出紙巾迅速擦幹淨,又將他的椅子擦了兩遍,自己那邊倒是沒怎麽在意就坐下。林箏一恍,很神奇地放鬆起來,那種心靈深處對韓霽山的懼意,突然開始變得飄忽。以前韓總說他大哥偏執、挑剔、眼光高、神經質還總高高在上。可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有時候摒棄對方身份,林箏甚至覺得他像是一個跟著自己一起長大的同齡人,對自己生活周邊的一切了解甚深,適應自如,從不是像他和韓那樣,總割裂在兩個世界。他給爸媽發了信息,說和朋友在外麵吃了,晚上玩會兒再迴去。麵條非常勁道,湯也鮮美濃鬱,兩人都吃得一幹二淨。從店裏出來,夜空是深藍色的,他們手牽手走在路邊,又走過一處麥田,都走得很慢。“箏箏,”韓霽山忽道,“要看花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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