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隻要有對比,就總有悲劇的。


    在沒有賈赦來襯托自己的好,反而有一個林如海來襯托自己讀書不咋樣,這讓一向順風順水得到全家寵愛外加好話加身的賈政渾身都不對勁。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呀!


    從某種程度而言,這也算是天理循環。


    一直在門口站著也不是一個事,很快賈代善就將林老爺父子兩請了進去,隻是和林家平時商量朝廷上的政務都會叫上下一輩不一樣,賈代善直接將賈政林如海給打發走了,行伍出身的賈代善在麵對某些事情的時候可是很是敏銳的,很多事情他都會下意識的保密。


    林老爺對此也沒多說什麽,他是信任自己兒子的,可卻不信任賈政,這段時間的來往也足夠林老爺摸清楚賈政是什麽性子,林老爺有沒有後悔給林如海定這門親事誰也不知道,但林老爺對賈政的未來卻不怎麽看好。


    ***


    遠在京城的林流自然不知道林老爺那野心勃勃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他也無力阻止,當然也不願意阻止,要不是有性命之危,誰願意每天腦子想到爆炸的算計呀,一天到晚葛優癱的混吃等死多好呀!


    “二爺,張管家求見。”


    林流一邊更衣一邊說道:“請他去書房。”


    換好了衣服,林流就進了書房,屋子裏伺候的丫鬟們很自覺的退了出去。


    “有何事?”林流問道,他今天還要出去一趟,時間有些緊,畢竟以林流的身份,不可能讓秦流等自己。


    “二爺,金陵那邊來信了。”說著張財將懷裏的信取了出來,遞給了林流。


    林流聞言一震,現在都中最大的新聞就是於錦修打死人而左都禦史於大人包庇他的事情了,因為這事安平公主薨逝的總總不正常也被壓了下來。林流連忙接了過來,掃了一眼,見信封無誤後就將其拆開。


    看完信林流眼裏閃過一絲凝重,他沒有想到事情有些超乎他的想象,金陵城裏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於錦修打死人的事情,在應天府處理的案件裏,隻有那個犯了罪流放千裏的案情記錄。


    這到底是某些人隻手遮天了,還是這事另有隱情了?


    被判流放千裏的人,進都中告狀,這事其實並沒有什麽問題。


    有關於這方麵問題的人,其實是對古代的刑法製度不了,用現代人的社會常識來想象古人造成的。


    大家要知道兩點,第一古代沒有真正的那種關押囚犯幾十年的監獄,隻有看守所。第二大多數時候所謂的流放,也不是真正的流放,不會實際執行,當然不是犯了流放的罪不會被處罰,而是折算成其它的處罰形式。


    現代生產力水平的提高,物質財富的增加,“自由生活”才成為一個人最寶貴的東西,在古代“生存”才是第一位的,失去自由不重要,所以從處罰“壞人”,讓壞人害怕,不敢再犯罪,或者讓潛在的壞人看到別的壞人被處罰而害怕,不再犯罪的角度來說,坐牢這種“失去自由”處罰沒有什麽震懾力。


    而且在古代社會的社會生產力條件下,朝廷也養不起一大群坐牢的人,也修不起很多的牢房來關押犯人。事實上,古代的“牢房”不是現代的那種服有期徒刑的監獄,隻是相當於現在的公/安/局或檢/察/院的“看守所”,是嫌犯在提審期間暫時關押的地方,坐牢隻是等待審判用的,它不是審判的處罰結果,判完之後,嫌犯輕的打板子,稍重的就是去做苦役,最重的就是殺頭了。


    而在判刑的時候,宣判的流放多少多少裏,幾百裏,幾千裏之類的,絕大多數都不會真的執行,而是按流放的遠近距離“折算”為“打板子”,史稱“折杖法”。


    比如按罪判刑“流放二千裏”,在實際執行過程中是用一根三盡五寸長、寬不超過二寸的板子打十七下,然後就地為朝廷幹苦力一年,並不是真的要把他流放到兩千裏以外的地方去。而這種幹苦力的事情,因為知府衙門人手有限,看守得其實非常寬鬆,很多時候都是靠罪犯自覺,因此出現逃跑的情況也不是沒有。


    當然也不是沒有真被流放的,但一般多用於朝堂上爭鬥失敗的官員,比如蘇軾,而不是普通的黎民老百姓。


    有人進都中告狀不奇怪,可奇怪的是金陵竟然一個人都不知道於錦修打死人的事情,那這事到底是於家一手遮天了,還是汙蔑了?


    參考《紅樓夢》裏薛蟠打死人的事情,林流不信於家能一手遮天,當然說於家能在金陵城就按下這事不讓這事捅到都中刑部去,這點林流信,可他不信這種事情竟然一點音訊都沒有。最關鍵的是連賈代善都不知道,現在賈代善可任著江寧織造,屬於皇上明麵上的密探,手裏的勢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林流才會在腦子裏一閃而過“汙蔑”的想法。


    可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要是真是“汙蔑”,林流又有些不信。


    古代不比現代,古代人命不值錢,人命賤的很,想想《紅樓夢》裏麵寫的金釧、鮑二家的,再想想被薛蟠打死的馮淵,舍了一個下人奴才的命去換取政敵的全家倒黴,也比汙蔑強百倍,至少能拿得出鐵證來。


    當然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人是真死了,但打死人的事卻不是於錦修幹的,於錦修被人栽贓陷害,這種事情倒也不是不可能。


    林流想了想“給楊家和張家的年禮可準備好了?”


    張財聞言微微一愣,不知道為什麽林流突然問起這事來,這和林老爺來信有什麽關係不過反應過來後連忙應道:“已經準備好了。”


    “派人給楊家和張家送去,就說我有傷在身怕過了病氣不能親自去,等大年後在登門拜訪。”林流沒有理會張財,又自言自語的說道:“算了,還是我修書一封。”


    張財要是在不知道林流的意思,他就不用當這管家了,心知事情不小,便不敢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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