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被挑到空中後,經寒風一吹,再加上本身慣性使然,“啪啦”一下,便猶如天女散花般,在空中解體成一大片火星子往下落。


    雖說這幫黑衣人悍不畏死,但對著這麽一大片往下落的火星子,人體與生俱來的條件反射,各人不由自主向著四下裏閃躲避讓,這樣一來可就出事了,因為人多地方小,相互之間免不了碰撞踩踏,隨之引起一陣騷亂,這時火星子已落了下來,有的落到裹頭布上,有的甚至落到脖頸裏,運氣好一點的火星剛沾到身上,便忙不迭用手將其拍落或拍熄,那些火星落到裹頭布上和脖頸裏的可就遭罪了,被燙得哇哇亂跳。


    不過雖然後麵靠近洞頂這邊的黑衣人亂作一團,卻絲毫影響不到前邊的這群黑衣人對陳曉木三人的圍攻,周歡歡一雙長袖舞得風雨不透,乍看,像是在翩翩起舞,實則袖中藏劍,隻是誰也摸不透她的飛虹劍究竟是藏在那隻袖子裏,總之隻要是進攻的黑衣人被她的袖子掃到,無一不是人頭落地,此時在她的麵前,黑衣人的頭顱早已滾落了一地,屍體橫七豎八疊起有兩三層,腳下說是血流成河都一點不為過,她和羽心背對背,將陳曉木夾倆人在中間,即便有數支長槍從三麵刺過來,她長袖隻需輕輕一揮,僅憑一招隻手遮天招式,利用自身超強功力將其悉數震開或卷飛,隨後還能憑另一隻長袖快速實施反殺。


    再看衛羽心這邊,就比較難了,由於自身功力比周歡歡差的太多,盡管她隻負責防守一邊,此時臉上已是汗津津的,出刀動作也比開始的時候,慢了許多,要命的是,現時她使出的招數裏已有破綻露出,這不,她剛揮刀格開一個黑衣人刺過來的長槍,另一個黑衣人槍又刺來,情急之下,隻好再使出追風刀法中的脫手刀,將刀擲出去,“噗呲”給黑衣人來個透心涼,隻是在這把刀出手後,她也從雙刀變成了單刀,麵對成排的黑衣人不斷攻擊,顯得更加力不從心!


    陳曉木被護在倆人中間,幹著急使不上力,隻好瞅個間隙從空槍裏抽出空彈匣,剛摸出子彈壓進一粒,突聽衛羽心急唿:“小心”抬頭一看,原來衛羽衛正在格殺前麵的一個黑衣人,另一個黑衣人立馬趁隙從側麵揮刀襲擊陳曉木,刀鋒此刻離其頭頂已不足一尺,陳曉木心裏一涼,暗道:“完了!”


    電光石火之間,一道急風掠過頭頂,周歡歡的長袖飛來“嘩啦”卷走樸刀,隨即陳曉木眼前一道白光一閃,黑衣人項上的人頭已滾落下來!”


    陳曉木從來沒有見這麽快殺人手法,他內心震驚簡直到無以複加,想想周歡歡這在點時間裏已經救了他三次,不由暗暗慶幸今天幸虧收留了她。


    這時隨著“嗒嗒嗒”的馬蹄聲,易芳所率領的五百鄂國騎兵終於出現在這處開闊地的邊緣,身邊旗手舉著繡有“鄂”字的大旗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正在督軍的餘副統製見況一下就蒙了,他納悶在鄭國境內怎麽又一下冒出個“鄂”字軍旗,再者,對方到底是敵還是友呢?


    正當餘副統製摸不著頭腦之時,突聞陳曉木大喊:“易將軍,趕快將這些黑衣匪徒包圍誅殺,不可再放她們退迴山洞。”


    易芳一聽,馬上指揮馬隊從兩側包抄過去,餘副統製這才如夢驚醒,嘶聲叫道:“快,快退迴山洞!”


    場上的黑衣人聽到命令,瞬時嘩的一下,趕緊掉頭往山洞裏跑,包括圍攻陳曉木三人的這幫黑衣人也顧不上交叉掩護後撤之類的戰術動作,轉身就跑,說實話,騎兵對戰步兵的優勢實在是太大了,如若真被圍住,那結果和砍瓜切菜沒啥區別!”


    “殺!”易芳大喝一聲,舉起手中陌刀,一刀砍翻一個從他馬頭前跑過的黑衣人,“殺呀……”騎兵們隨之唿喊著,催馬揮刀衝向逃跑的黑衣人,這時候,那怕黑衣人跑得再快,兩條腿也跑不過四條腿,加之山洞洞口並不寬敞,各人又驚慌失措,逃命心切,一堆人竟被互相擠塞在洞口進出不得。


    原本餘副統製離洞口比較近,應該能在第一時間逃進山洞,可他可穩定軍心,故意落在後麵指揮,這下倒好,也被擠塞在洞口前動彈不得,氣得他破口大罵:“混蛋,都不要往前擠,這樣誰都進不去。”可這時候誰還聽他的,後麵被騎兵砍殺黑衣人傳來的慘叫聲,令擠在洞口前的這群黑衣人聽得魂飛魄散!


    “唉,完了!”餘副統製在心裏哀嚎一聲,繼而一咬牙,喊道:“大家快把王統領方才所分發的‘還陽丹”拿出來吃掉,此丹可助身體馬上恢複如初,特別對身上帶傷的更管用。”


    此話一出,所有黑衣人馬上紛紛從身上摸出小紙包往嘴裏塞,因為都擠在一塊,連打開紙包都費勁,又怕一個不慎把丹藥給弄丟了,所以大家不約而同選擇連紙包一塊吃。


    餘副統製也同樣摸出紙包,捏在指頭看了又看,不由得眼淚蓄滿眼框,隻是時間緊迫,已不容他有任何猶豫,心下一橫,正準備放進嘴裏吞下去,不料,此時卻被護在他身後的親兵往前擠了一下,手裏紙當即包脫手。


    餘副統製心裏苦笑道:“算了,無非就是一個死,還不如用刀自刎,好歹還能顯得壯烈一些,自己本是一個赳赳武夫,選擇服毒自殺這種文人娘們的死法,也太窩囊了!”


    想到此,餘副統製將手中樸刀的刀刃反轉過來,對準自己的脖子,狠勁一抹,隨即一陣巨痛襲來,感覺到溫熱的血液噴出,接著眼前一黑。


    易芳的騎兵趕到,黑衣人隨後退卻,陳曉木終於大大鬆了口氣,鄭重其事對著衛羽心和周歡歡彎腰拱手道:“在下多謝衛小姐,周姑娘方才救命之恩。”


    衛羽心聞聽頗為難為情道:“通判大人,你若要謝,還是單獨謝過周姑娘吧,剛剛要不是她出手相救,怕是你已身遭不測了!”


    周歡歡一聽,連忙擺手道:“哎,通判大人你先別急著感謝小女子,其實小女子救你是存有私心的。”


    “私心?”陳曉木不覺一愣。


    “嗯。”周歡歡點點頭,而後指著他手裏的彈匣,一臉正經道:“隻因你答應送給小女子東西,還沒有做到,故此你暫時還不能死!”


    陳曉木聞言,簡直無語,弄了半天,自己的這條命在她眼裏居然還不如一支手槍!難道她不明白,有自己這條命,將來可以造出很多手槍麽?唉!看來古人說頭發長,見識短還是想當有理裏的。


    現場氣氛陡然間陷入難堪境地!恰好這時易芳突然的一聲驚唿,打破這種尷尬氛圍:“陳先生,您快過來看看,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陳曉木心頭一顫,聞聲迴頭一看,眼前一幕場景,不隻是他,所有在場的人都驚住了,剛剛還在金鐵交鳴,喊殺聲震天的戰場,瞬間安靜下來,戰場上剩下的黑衣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倒在地上,停止抵抗,個個渾身還在抽搐個不停,這種詭異的場麵,甚至比剛才那種慘烈廝殺還令人心悸。


    陳曉木急步走過去,在一個趴在地上,且正在抽搐的黑衣人身前蹲下來,伸手扳過他的腦袋,此人臉色青白,睜著的眼睛裏,瞳孔在漸漸放大,是明顯的中毒症狀,接著他一連翻看幾個黑衣人,都是這種情形。


    “怎麽迴事?”陳曉木抱臂陷入沉思,易芳在旁提醒道:“陳先生,要不要傳令兵士們將自動倒斃的黑衣人屍身,挨個翻看一遍?或許能有新發現。”


    陳曉木一時想不出頭緒,便點頭道:“好。”


    隨著易芳一聲令下,騎兵們紛紛翻身下馬,前去查看黑衣人的屍體,不多時,就有兵士過來稟報,說是在洞口前被毒死的那群黑衣人堆裏,發現一個抹脖子自殺,還尚未斷氣的黑衣人。


    “走,看看去!”陳曉木二話不說,立馬跟在稟報的兵士身後,來到山洞前,此時那個自殺的黑衣人已被兩個兵士從死人堆裏扒拉出來,放到旁邊的一快空地上。


    陳曉木彎腰察看了一下,此人身材瘦小,但看年紀卻不小,四十來歲的樣子,下巴留有一縷短須,由於血流太多的緣故,臉色白得像一張白紙,能證明他現時還活著的,是他脖子上的血口裏,還在咕嚕咕嚕向外冒著血沫。


    見此狀況,陳曉木歎了口氣,這人和死了已經沒啥區別,要想從他嘴裏問出些東西,看來是不可能了!


    這時兵士又遞過來一個小紙包和一把樸刀,說是在扒拉這個黑衣人時發現的,陳曉木接過紙包,打開一看,裏麵是一粒有小拇指頭大,烏黑發亮的丹藥,放到鼻尖下聞一聞,沒有任何味道,突然一個兵士拍著腦袋說道:“陳先生,職下方才在這邊廝殺時,聽一個黑衣人對他們的人喊話,說什麽服下還陽丹,便能還原身上所有損耗的氣力,職下估計,紙包裏這枚丹藥可能就是他們所說的還陽丹了。”


    “嗯。”陳曉木點點頭,表示讚同他的估計,又伸手拿過那把樸刀,仔細察看,這把樸刀比普通的樸刀略微沉了一些,刀刃散發著藍幽幽的微光,看起來異常鋒利,當他看到刀柄上時,刻在護木上麵一行小字引起他的注意,辨認一番後,不覺念出聲來:“寶刀配英雄,愈才見鋒芒。妾身紅櫻於大政十年二月初三贈寶刀於餘郎仲成。”


    陳曉木話音未落,躺在地上已基本死翹的黑衣人,此時居然有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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