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然,包括跟在她身後的文武大臣們都驚呆了,雖然她們貴為皇帝或是名門貴族,但也從來沒有見過一下這麽多的金銀堆在一起,鄭國開國這麽多年,那怕是收入頂好的一年,國庫裏堆放的金元寶和銀錠,能達到眼前這些金銀的兩成就不錯了!


    下一會,衛文小心問陳曉木,“陳都尉,這車上裝得可都是這些黃白之物麽?”


    陳曉木打了個嗬欠,搖頭道:“不是,這中間還夾著兩箱銀票和三箱珠寶,總之整個加起來兩千萬兩隻多不少,衛丞相拜托你找人過來過過數接收一下,我都快困死了!”


    “好,好,我這就去辦!”衛文一連聲答應道,隨後他伸手招來戴浚,慎重交待道:“戴尚書,這是陳都尉送給皇上的登基賀禮,總供折合白銀有兩千多萬兩,你趕快派人去告知國庫裏的司庫,讓他多帶些人過來清點並登記造冊,一兩一錢都不許差!”


    戴浚此刻就像街上身無分文的乞丐,突然有人送他十萬兩銀子的那種心情!他在戶部裏幹了這麽多年,從七品員外郎逐級升到二品尚書,那裏一下見過這麽多銀子,現時他都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拍著胸脯豪情道:“相國大人你放心,下官親自去國庫那邊盯著,那怕是不眠不休也要把這些金銀清點清楚!”


    諸葛成由於年老體衰,雖有倆個侍衛在他身邊扶持,但還是姍姍來遲,蘇星然迎麵對他說道:“老愛卿,這下你大可放心了,我會即刻下令給軍中各部,讓她們派人來領取欠餉,並在原來應發的數目上再加上一倍發放!”


    諸葛成滿臉堆笑,連連點頭道:“好啊,好啊,還是陛下英明,一下子就化解了久拖不決的軍中欠餉大事!”說完眼中不自覺掠過一絲失望神色。


    陳曉木跟負責押運這批金銀的鄂地將領易芳悄聲打了個招唿,就準備溜之大吉,那知蘇星然一直在暗中盯著他,眼見他要溜,忙叫了聲:“站住!”


    陳曉木隻好轉頭苦著臉道:“皇上,該我做的事都做完了,我去補個覺總可以吧?”


    “是嗎,你確定你該做的事做完了?”蘇星然臉上似笑非笑,邊問邊慢慢走到陳曉木身前,一雙妙目定定的看著他。


    陳曉木伸手撓撓頭,悻悻道:“我說皇上,為給你弄來這些金銀物什當登基賀禮,在下昨晚可是一夜未睡,三清宮都被我翻了個底朝天,現在我去補個覺總沒毛病吧?”


    蘇星然驚訝道:“三清觀那來這麽多的金銀收藏?”


    陳曉木雙手一攤,“這個誰知道?不過據宮裏的道士交待,每年齊皇都會撥一大筆銀子給他這個皇長兄作為用度,再加上那個什麽皇太後不時補帖些私房錢,還有那三清宮道士經常下山實行坑蒙拐騙,觀裏能有這麽多金銀倒也不奇怪!”


    “嗯。”蘇星然點點頭,不禁又感慨道:“這齊國還真是富裕,十多年來居然補貼給一個廢皇子兩千多萬兩銀子!”


    陳曉木聞言暗笑,他怕蘇星然心裏產生不平衡,便隱瞞下這兩千多萬兩銀子中,還有一千多萬兩其實是楚軍攻進新京城裏時,掠奪鄭國的國庫和皇宮裏金銀珠寶,當然其中還有一些是從已經逃跑了朝廷官員和城中富戶家中抄家所得,當時因戰事緊張,抽不出相當數量的兵力來押運這批金銀珠寶,便和三清觀的方丈蕭成商議,暫時將這些金銀珠寶偷運到三清觀的蟒窟裏存放起來,待到楚軍全部吞並鄭國後,再運往楚國,結果誰都沒想到,楚國竟然從開始的氣勢如虹,一下變成了一潰千裏,敗得不過收拾,最後楚軍駐守新京城的將領吳炎被陳曉木活捉,在他臨刑的前一夜,為了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作為交換條件,他把這批從鄭國搜刮來的金銀銖寶下落,告訴了陳曉木。


    原本陳曉木想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後,再去三清觀裏想法要出這筆銀子,總之在鄭國的土地上一時半會又跑不了,誰知這三清觀的方丈,齊國廢皇子蕭成的野心更大,竟然還想在鄭國空手套白狼,趁亂謀奪鄭國的皇位,這就讓陳曉木下決心要置他於死地!


    這時蘇星然像是陡然想起來似的問:“聽說那個賊道縱容屬下道士,從山下擄掠了不少年輕貌美的女子上山,造成很多人家妻離子散,不知這些被擄女子被你救出來沒?”


    陳曉木苦笑一聲,隻因怕蘇星然知道真相後,過於激動而導致失態,除了隱瞞下陸俊妻女也在這些被擄女子中的事,便把其餘的事情全告訴了蘇星然,他說:“據被抓住的道士招供,這些被擄掠到三清觀的女子,隻要一進三清觀就會被觀裏的道士,強行喂服由方丈蕭成配製的一種叫迷魂散的春藥,聽道士講,那怕是性子再烈的女子,隻要被服下這種春藥,便像木偶一樣任人擺布,並且隻要有任何男人接觸到她的身體,就立刻有了反應,猶如得了花癡病一樣,滿臉通紅,抱住男人就不撒手,這些女子因為天天都要服用這種春藥,現在個個都染上了藥癮,這中間隻要有一天不服用,她們就渾身難受,這兩天甚至都發生過好幾起自殘的事件,所以我想暫時把她們先關在三清宮裏,幫她們慢慢戒除這種藥隱後,再放她們下山和家中親人團聚!”


    聽完陳曉木的訴說,蘇星然被氣得臉色煞白,她咬牙對陳曉木道:“夫君,你與星辰今天去和白知府他們交接後就即刻著手此案,並要在兩天之內上報給刑部,到時我要親自前往刑場監斬!”


    “什麽?你要把他們都給殺了?”陳曉木聞言大吃一驚。


    蘇星然瞪了他一眼,怒道:“不殺留著他們做甚麽?我可舍不得讓糧食給這些畜牲吃!”


    陳曉木苦口勸道:“老婆,哦,不,是皇上,那可是幾百條人命,再說那首惡蕭成不是已經被殺了嗎!”


    蘇星然俏目微微一眯,一道寒芒迅疾從眼中閃過,隨即她決絕說道:“首犯雖死,這些為虎作倀的小鬼比首犯更可惡,一個不準留,須得全部斬絕!”


    陳曉木辯解道:“可那裏麵有一些小道士才十三四歲,純粹是被脅迫上山的,還都是個孩子,也沒幹過什麽大的壞事!”


    蘇星然冷冷道:“知道什麽叫做除惡務盡嗎?”


    “可她們都是孩子,即便作有惡事,那也是被逼不得已的啊!”陳曉木不由急道。


    “嗬嗬……”蘇星然發出一聲冷笑,哼哼道:“婦人之仁,如若這次讓那蕭成得了手,你以為這些你嘴裏所謂的孩子就不會殺了我們嗎?”


    隨即叫了聲:“來人,送陳都尉去平安宮歇息。”


    兩個侍衛應聲而至,站在陳曉木麵前,躬身抱拳道:“都尉大人,請隨小人來。”


    陳曉木聞聲一怔,隨即邊往後退邊說道:“不!我不困了,無需再去平安宮那邊歇息!”


    蘇星然俏步躡近陳曉木身邊,將嘴巴附在他耳邊輕語道:“夫君,去平安宮等我,我想你了!”


    陳曉木即刻迴道:“答應夫君,放掉那些尚沒成年的小道士,夫君這一百多斤的身子今天就都交給你了!”


    蘇星然聞聲臉色一變,對著倆個侍衛厲聲道:“帶陳都尉進宮!”


    倆個侍衛左右為難,隻好對著陳曉木躬身施禮道:“都尉大人得罪了!”說罷,便一邊一個強行架起陳曉木的兩隻胳膊向平安宮方向奔去,跟隨蘇星然一道出來的朝廷文武官員,見此情景都忍俊不禁,捂嘴竊笑。


    這迴陳大都尉在朝廷眾大臣麵前,麵子算是被丟個精光,在去平安宮的路上他奮力掙開倆個侍衛的手,瞪眼怒道:“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倆個侍衛見狀,趕緊鬆開手在他麵前“撲通”跪了下來,哀求道:“都尉大人,我倆也是奉命行事,家裏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為難我們!”


    陳曉木重重歎了口氣,無奈道:“走吧!”


    平安宮裏芙蓉正帶著幾個宮女在四處打掃擦拭,打眼見到陳曉木無精打采,晃晃悠悠從外麵走進來,不由得訝然道:“駙馬爺,今天是公主登基大喜的日子,你怎麽早早就迴來了?”


    陳曉木沉著臉沒作聲,徑直走到裏間的龍床邊,身子往龍床上自由一倒,長長吐了口悶氣,這才說道:“別提那婆娘,我今早算是讓她給坑苦了!”


    芙蓉乍聽一驚,忙支開正在忙碌的幾個宮女,然後走到陳曉木跟麵,小聲提醒道:“駙馬爺,這裏不是公主府,而且公主現今已是皇上了,你可不能再口無遮攔亂說一通!”


    陳曉木氣哼哼道:“誰稀罕她那個皇上呀!等會她迴來,我就強烈要求她休了我,總之今天她不休我,我就休她!”


    芙蓉聞聽哭笑不得,急忙出口警告道:“駙馬爺,你可千萬別說這種傻話,若是皇上真的休了你,你還能活著走出這皇宮?”


    陳曉木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氣唿唿道:“那我就先休了她!”


    芙蓉輕輕搖了搖頭:“駙馬爺你就別強了,你倆不管誰休誰,最終後果都是一樣!”


    “唉……”陳曉木歎了口氣,不覺咕噥了句:“這萬惡的封建社會!”


    “什麽?駙馬爺你說得是什麽?”芙蓉沒聽懂。


    陳曉木擺擺手:“沒說什麽,隻是有感而發!”


    “駙馬爺,什麽叫有感而發?”芙蓉好奇地問。


    “這個就是由自已感觸而說出來的肺腑之言!”陳曉木解釋道。


    “那什麽叫萬惡的封建社會呢?”芙蓉像個好學的學生追著陳曉木問。


    ‘′這個……!”陳曉木一時語塞,他還真不好解釋,這畢竟是後現代人給古代社會下得定義,特別是,他還前麵加了萬惡這個具有攻擊性的貶義詞。


    看著麵前的芙蓉睜著一雙丹鳳眼正好奇的盯著自己看,陳曉木不禁靈機一動,笑道:“芙蓉妹妹,你出宮去幫我辦件事,等迴來的時候我再說給你聽。如何?”


    芙蓉立馬拒絕道:“駙馬爺,這個真不行,沒有公主的旨意,我若私自出宮,被人發現了,就會被用亂杖給打死!”


    “哦!有這麽嚴重嗎?”陳曉木聽說自己也吃了一驚。


    芙蓉默默點點頭。


    眼見陳曉木臉上焦急之色越來越重,芙蓉心裏有些不忍,猶豫了一下,遲疑道:“駙馬爺,你若真有什麽急事,我可以差遣宮裏的公公為你出宮去辦!”


    “哎呀!真的嗎?”陳曉木一拍大腿,一下從龍床上站起來,急急道:“芙蓉妹妹,快去拿紙和筆來,我寫封信,讓他送到相府交給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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