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站在遠處陳曉木禁不住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問道:“怎麽樣?這賊子還活著嗎?”


    李貴黑衣人身邊站起來對陳曉木道:“殿下,這賊人後心中了一箭,現雖還有微弱唿吸,恐怕命也不久矣!”


    陳曉木歎了口氣,說道:“那就別浪費時間了,也省得他痛苦,給他來個痛快的,一刀剁了吧!”


    “唉!”李貴答應了一聲,揮手讓王五讓開些,然後高高舉起手裏的樸刀,正準備一刀將黑衣人的腦袋給剁下來,這時趴在地上的黑衣人,仿佛是拚盡了全身的力氣,先是讓自己的身子蠕動一下,又從喉嚨裏弱弱擠出兩個字,“求你”


    李貴因為心思都在殺人上壓根沒聽見黑衣人求饒的話,可一旁的王五卻聽得真真切切的,眼看李貴手裏的刀就要落下來,情急之下王五顧不上許多,哈著腰一把將李貴推了踉踉蹌蹌幾乎摔倒,手裏的樸刀也被慣力甩了出去!”


    李貴被王五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弄的他好不容易才站住腳根,轉臉就用手指著王五怒罵道:“王五,你他娘的是得了失心瘋嗎?為何突然來攻擊我?”


    這時站在遠處的陳曉木和陸義倆人,看到這也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便一齊走過來看個究竟,李貴一見到陳曉木,更是氣的要命,指著趴在地上的黑衣忿忿道:“殿下,卑職正準備按你之命處置此賊人,可王五這混蛋像是突然瘋了似的對我發起攻擊,請殿下為卑職作主!”


    “怎麽迴事?”陳曉木沉著臉看向低頭站在一邊的王五,問到。


    王五吭哧了半天才結結巴巴道:“請,請殿下恕罪,卑職發覺此賊人尚未斷氣,心有不忍,故在情急之下推搡了李連長一下!”


    “你那叫推搡一下嗎?”李貴忍不住氣道:“你那叫下死手,不是本人練過金鍾罩護體神功,這一下怕是讓你給撞死了!直到現時我這肋骨還痛得要命!”


    陳曉木感到好笑,練過護體神功還痛得要命,這牛吹得一般人都接不住,他撇開李貴,對著王五嚴厲道:“王隊長,你的惻隱之心用錯地方了吧,這倆個賊人剛剛奪刀要殺陸團長的時候,可沒有絲毫的猶豫!何況此賊子己身受重傷,氣息奄奄,不如一刀結果了他,也好讓他少受些痛苦!”


    王五低著頭,一直到陳曉木訓斥完,才小心道:“殿下,方才我聽這賊人求饒的聲音,好像是個女人的聲音。”


    “女人?”陳曉木聞言一愣,這個他倒沒想到,皺著眉頭想了想,吩咐王五道:“王隊長,你既然這麽有菩薩心腸,那我就把這個賊人交給你了,不管死活都由你來處置!”


    “這……!”王五想不到陳曉木竟如此安排,這讓他瞬時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而陳曉木也不想在此浪費時間,徑直對身邊的陸義說道:“陸團長,讓弓箭手掩護我們去正在打鬥的那兩幫人那邊去看看!”


    陸義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聲“喏”於是這支隊伍又恢複成剛才的護衛陣形,隻是原來王五的位置由陸義指定的一名射箭高手補充上,當看到這名站到自己身邊弓箭手的弓弦上一下搭著四支雕翎利箭,陳曉木心裏頓時放心了不少。


    小心翼翼來到兩夥人打鬥的地方,果然不出陳曉木預料,其中一夥人確實是衛羽心和她戴著鬼臉的屬下,隻是打鬥激烈的程度讓他們所有人都觸目驚心,地上己經躺著七八具身穿黑色夜行衣人的屍首,衛羽心的手下現時折損也不小,有四個戴著鬼臉的人躺在地上,就連剛從公主府裏出來打探消息的於大頭也不知是被那邊所殺,如今也仰麵朝天躺在幾具黑衣人屍體中間,他所用的鬼頭大刀直挺挺的插在自己的胸口,此時兩夥人打鬥正酣,平均一個戴著鬼臉的人身邊都圍著兩三個黑衣人,雖然一下來了這麽多官兵,可是誰都無暇抽出人手來顧及,雙方各自都被對方纏的死死的,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官兵將自己圍起來。


    由於天黑陳曉木在這群打鬥人中搜尋了半天,才借著一點天上的月光,看到衛羽心一個人竟與五個黑衣人纏鬥在一起,雙方來來迴迴殺意正濃,都恨不得一招就讓對手斃命,在經過反複確認後,陳曉木指著圍在衛羽心身邊纏鬥的五個黑衣人,對身邊護衛他的弓箭手說道:“看到那五個人圍著一個人撕殺的黑衣人了嗎?”


    弓箭手沿著陳曉木手指的方向仔細瞧了瞧,才甕聲道:“駙馬爺,小的看到了,被圍鬥的那個人看那身姿好像是個女人。”


    “嗯,眼神不錯嗎!”陳曉木誇道,接著他話鋒一轉說道:“你看這些穿著黑衣的賊子五個人去圍攻人家一個女人,我看足實是可恨,你若是能用箭射倒這些個賊子,不論死傷,每射倒一個,我給你一百兩銀子一個,如何?”


    “駙馬爺,你說的是真的嗎?”弓箭手以為是聽錯了,要知道,此時的一百兩銀子足足相當於後世的十萬塊錢,假若五個全被他射倒,那可是五百錢兩銀子,就是讓他再當兩輩子的兵也掙不到這麽多的銀子,本來他們的這些皇家護衛在整個鄭國軍隊裏算是待遇最好的了,每月也不過二兩銀子餉銀,略相當於後世的兩千塊錢,這麽大的差距當然讓這個弓箭手喜不自勝。


    陳曉木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了!”不過他又立刻警告到,“你給看準了再射,若是射到被圍攻的女子,不僅得不到銀子,我另外還要治你的罪!”


    弓箭手一聽,戰鬥力瞬時爆表,豎起大拇指在嘴唇上擦了一下,信心滿滿道:“駙馬爺,你就給我瞧好吧,小的自十歲開始就隨著父親在山裏打獵,練箭也練了十多年了,從來就很少有失手的時候,我就不信這幾個黑衣賊子比山裏的老虎,豹子還難對付!說完就開始拉弓搭箭,四枝雕翎箭的箭頭在月光下微微閃著亮光,陳曉木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隻聽,“啪”的一聲,一枝雕翎箭像一顆流星一樣,帶著嘯音“嗖”的飛了出去,接著就在眨眼的功夫,搭在弓弦上的第二支箭也緊追著第一支箭的屁股從弓弦上躥了出去。”


    這群黑衣人開始的時候,是準備依仗本門自以為是的功夫和衛羽心及屬下單打獨鬥的,誰知剛上來僅一個照麵就被衛羽心一個人手刃了本方的四個人,這才一下子警醒過來,知道碰上了硬茬子了,因此趕緊改變打法,仗著己方人多勢眾,用本門獨創陣法,分成幾人一組結陣圍攻衛羽心等人,這一來可就麻煩了,少的兩三個人結成一陣,像對付衛羽心這種十分厲害的是五個人結成一陣,互相彌補露出來的短缺或破綻,有時好不容易才發現對方一個破綻,可沒等你發出致命一擊立馬就陣中的同伴給找補上了,因此衛羽心和屬下隻能和對手陷入苦戰,其中有些功力稍微弱一點的,還會讓對方找出命門被人反殺。


    五個黑衣人正在全神貫注和衛羽心纏鬥,高手之間稍有差池就極可能在頃刻之間送命,雖然看到一群官兵圍過來,可事實上誰也不敢分神,幸爾這群官兵人數看起來不是很多,所以這些黑衣人都沒怎麽放在心上,眼前他們隻有拚力在短時間內把這十多個戴著鬼臉,武功高強的人殺了,然後再反手對付這人數隻有幾十人的官軍,那還不像是砍瓜切菜似的。”


    此時衛羽心手裏的兩把短刀仿佛宛如兩隻蝴蝶上下翻飛,神出鬼沒,指東打西,而圍著她的五個黑衣人手中的長劍,也不逞多讓,絲毫不落下風,時而共同出擊,時而相互掩護找補破綻,雙方你來我往鬥得是難分難解,這時他們一種物體破空的尖銳嘯音突然在他們耳邊響起,其中一個黑衣人猛聲大叫,“有暗器!”五個黑衣人幾乎在同一時間來個神龍擺尾的招式,與此同時隻聽“咻”的一聲一支雕翎箭緊帖著剛剛說話的黑衣人耳邊飛了過去,還沒容他喘口氣,第二支箭又到了他眼前,黑衣人眼疾手快,一招力劈華山,改劍為刀,將第二支箭劈成兩段,更麻煩的是這第二支箭後麵的第三支箭此刻也銜接而至,黑衣人躲閃不及隻好一狠心,猛然張口“啪”的一聲用牙齒硬生生咬住第三支箭的箭頭,可讓他萬萬都想不到的是這第三支箭後麵居然還跟著第四支箭,這在箭術上叫做連珠箭,這支箭恐怕他縱有三頭六臂也躲不過去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噗”的一聲紮進自己的胸膛,繼而心髒一陣緊縮,渾身失去知覺身軀幡然倒地!”


    這邊衛羽心可不是吃素的主,她瞅準剩下的四個黑衣人稍一走神,來不及變陣的機會,運刀如電,哢嚓一刀斬下距離她最近的一個黑衣人項上的人頭!”


    “快變成三丁陣!”中間一個黑衣人見狀大叫道,剩下的兩個黑衣人立刻聞聲衝了過來,與他背靠背,組成互為犄角的防守陣勢,就在這三個黑衣人驚魂未定之際,隻聽“噗,噗”兩聲,站在犄角正麵的一個黑衣人,腦門和胸口各中一支雕翎箭,連嗯都沒嗯一聲就摔倒在地,三個犄角頓時失去一角,衛羽心借機使出一個追風刀,手起刀落,幹淨利索的又將一個黑衣人的腦袋砍了下來,最後一個黑衣人,打了一聲唿哨,撒開腳丫子就跑,衛羽心也不上前追趕,手中短刀脫手而出,正中此人後心,與此同時陳曉木身邊弓箭手射出的兩支雕翎箭也馭風而至,噗噗插進黑衣人的後背。


    弓箭手垂下手裏的硬弓,看著陳曉木為難道:“駙馬爺,小的這箭和那女子的刀似乎同時射中那個黑衣賊人,這個如何算?”


    陳曉木心裏高興,大手一揮,爽快道:“這個算你全個一百兩銀子,哈哈。”


    場上正在打鬥的黑衣人,在聽到唿哨聲後,紛紛開始和對手脫離準備退走,這樣一來,就給對手留下了不少破綻,場上不時有黑衣人哀嚎著倒下來,衛羽心手裏的兩把短刀就宛如波浪裏的兩條白魚,在打鬥的人群中時隱時現,刀鋒所到之處幾乎就再也看不到黑衣人立著的身影。


    陳曉木看了半天,突然想起在後世看到的電影上戰爭的場麵,他把手裏的鳳鳴劍遞給身邊李貴幫拿著,然後雙手在嘴圈成喇叭狀,大喊道:“黑衣賊子聽好了,要想活命,扔掉手裏兵刃,雙手抱頭,放棄抵抗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陳曉木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在這刀劍劈啪作響的夜晚,顯得特別響亮,場上正在打鬥的眾人聞聽都不由一愣,衛羽心也隨之喝道:“聽到陳駙馬爺的話了嗎?放下兵刃饒你們不死!”


    本來這些黑衣人見大勢已去,拚命抵抗隻是為了逃跑活命,不少人身上早己傷痕累累,更何況他們幾個領頭的人在圍攻衛羽心時己經都被殺死,如今有了活命的機會,無不欣喜若狂,爭先恐後扔掉手裏的兵器,雙手放在手頂上。


    打鬥結束,衛羽心清點了一下屬下的人數,發現戰死了兩人,負傷三個人,不禁悲從心來,他三步兩步走到陳曉木麵前,悲憤道:“為保護你的公主府,一下讓我損傷這麽多屬下,你讓我迴去如何對師父交待?”


    麵對衛羽心的責問,陳曉木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人家原本是來幫忙的,沒想到卻讓人家折損了這麽多人,任誰也說不過去,沒辦法也隻有用銀子來補了,沉默了片刻,陳曉木訥訥道:“羽心小姐你看這人死又不能複生,你看這樣行不行,貴下戰死之人,每人給銀一千兩作為撫恤金,負傷之人每人給五百兩作養傷治傷之用。”


    陳曉木這話一出口,讓衛羽心身後的屬下都驚呆了,她們都是出身與窮苦人家的孩子,平生甚至連五兩一錠的整銀都沒見過,現在陳曉木居然要給她們之中戰死的人一千兩銀子的撫恤金,這筆銀子雖說自己是沒命花了,可從此以後自己的家人卻過上衣食無憂的富貴生活,想想都讓人有些羨慕,以至有人在心裏都暗暗有些後悔,剛剛自己要戰死就好了,那怕再不濟讓這些黑衣賊砍一刀也是好的,就這還有五百兩銀子可拿呢!省的自己家人常年過著饑寒交迫的日子。


    而此時跟在陳曉木身邊的李貴,陸義等人聞聽此話心裏也都咋舌不己,心話,乖乖,這駙馬爺真夠大方的,一千兩銀子的撫恤金足夠老子在官軍中戰死二十次的了,唉!看來今後跟在駙馬爺身邊,再也不能惜命了,那怕是負傷都是不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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