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羽裳聞言,隻好扭扭捏捏從幾個婢女中間走出來先給蘇乘軒行了個屈膝禮,又向衛文,戴浚,盧謙三人分別行了福禮。


    待到見禮完畢,衛文詫異地問,“裳兒,你到公主府做甚麽的?”


    衛羽裳笑道:“爹爹,你忘了嗎?昨天我不是拜了陳先生為師,到公主府來自然是為來學藝。”


    “呃”衛文恍然道:“你看你爹爹這個記性,把這個事倒是忘了。”


    幾個人心裏有事,再好吃的飯菜也吃不出啥味道,一陣風卷殘雲,桌上的盤碟都見了底,蘇乘軒放下手裏的筷子,用鮫帕擦了擦嘴,婢女端來漱口水,又漱了漱口,然後便迫不及待的對陳曉木說道:“皇兒,把你那叫概念的寶物拿出來給父皇瞧瞧吧?”


    陳曉木暗暗歎了口氣,苦笑道:“父皇,其實這概念就是一個詞,這個詞是要理解它的人要操作,才能變成白花花的銀子。”


    蘇乘軒幾人聞言都愣住了,半晌才皺著眉頭悶悶的問道:“皇兒,你不是說笑吧?父皇還從沒聽說過有什麽瓷器能值三百多萬兩銀子,我且聽衛丞相說你這瓷器還能拆開來賣,能不能先拿出來給父皇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瓷?又有何功用?”


    這下輪到陳曉木傻眼了,合著自己說的話這老丈大完全都沒聽懂!這都是那跟那呀,完全就不是在一個道上啊!


    見陳曉木突然不吭聲,蘇乘軒還以為他是怕把寶物拿出來這麽多人在場七手八腳不小心給碰壞了,畢竟瓷器都是易碎品,便理解道:“皇兒,要不你隻帶父皇一個人去看看也行。”


    陳曉木覺得這誤會大了,看來和這幫憨貨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最後弄不好自己還能頂上個欺君之罪的罪名,無奈陳曉木隻好順著蘇乘軒理解的意思打馬虎眼,胡謅八扯了!他勉強笑道:“父皇,我這個叫概念的瓷器是非常有靈性,像你這樣的真龍天子它若是見了你會被嚇得失去靈性的!”


    蘇乘軒聽完撇撇嘴,暗道:“鬼話,老子這個真龍天子的名號也隻是用來唬唬老百姓的,是不是真龍天子老子自己能不知道!你小子大概又在跟我耍什麽鬼心眼,隻是蘇乘軒心裏想是這樣想,但他總不能在這麽多人麵前,明麵上就說,“沒事,其實我不是什麽真龍天子,你帶我去看看吧!要知道若是這樣說的話,無疑就是自己作死,除非他不想當這個皇帝了。


    由於陳曉木編著讓他心知肚明的鬼話來騙自己,蘇乘軒決定要狠狠敲打他一下,便道:“那讓衛丞相去代朕看一下,如何?”


    陳曉木還是拒絕道:“不行,衛丞相那是文曲星下凡,也會讓我那寶物失去靈氣的!”


    陳曉木這話說得讓衛文一時間都不知如何是好了,自己什麽時候又變成文曲星了?他暗中咬了一下舌頭,“哎喲”衛文一咧嘴“疼”,唉,就衝這點就說明自己就是個凡夫俗子!隻是他雖然清楚這是陳曉木給自己戴高帽子,可衛文也不能站出來說,“我就一凡人和那什麽文曲星是他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古人好麵子可比後世的人可厲害多了,甚至有為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因麵子下不來,發生人命案的也不在少數,衛文現在能做的事,也隻能對陳曉木拱手謙虛一下表示高抬了,實際上也就是半推半就接下了陳曉木說他是文曲星的鬼話。


    陳曉木生怕蘇乘軒再讓戴浚或者盧謙,甚至是蘇星然替他去看,到時自己總不能把這幾個人一個個都封神吧,他幹脆搶先一步對蘇乘軒一本正經的說道:“父皇,我這件寶物其實也不是不能看,我隻是怕在賣出去之前萬一讓寶物上的靈氣消失了,那就沒有人再出大價錢買了!”


    說了半天,蘇乘軒幾人都沒弄清楚陳曉木說得寶物上靈氣到底是什麽東西,他忍不住好奇地問,“皇兒,你這個叫概念的瓷器上真有什麽靈氣嗎?這個靈氣又有什麽妙處?”


    陳曉木沉吟了片刻,決定把概念這個詞以找個俱體實物比喻一下給這幫憨貨聽,以圖蒙混過關,他對蘇乘軒幾人說道:“父皇,我們還是出去到院子裏說吧?”


    蘇乘軒愣了一下,不過最終他還是點頭答應了,幾個人包括蘇星然和衛羽裳都好奇的在後麵跟了出來,大家都想看看這陳曉木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陳曉木指著院子裏的牆角處一棵桃樹,問蘇乘軒,“父皇,你看這棵桃樹若是作價的話,能賣多少錢?”


    蘇乘軒是皇帝,那能知道這些呀,他不由將眼睛望向身邊的閨女蘇星然,蘇星然趕緊接過話頭笑道:“當時買這顆桃樹是花了五十文。”


    陳曉木點點頭說道:“五十文錢不多,要是這棵桃樹結出的桃子都是金子的,是不是很值錢?”


    “什麽!”大家都以為是聽錯了,就一棵不起眼的小桃樹還能結出金桃子,蘇星然過來用手摸摸陳曉木的額頭,問道:“夫君,你不是發燒說胡話吧?”


    眼見眾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的眼光看著自己,陳曉木辯解道:“我隻是打個比方,懂嗎?隻是比方!”


    聽到陳曉木辯解大家才鬆了一口氣,不然還真以為他變成了傻子了,隻不過他提出這個問題真的是和傻子也差不多了。


    蘇乘軒此時心裏卻是一動,不由得失聲驚道:“皇兒,難道你那寶物的靈氣能讓這桃樹結出金桃子?”


    陳曉木怔了一下,沒想到這老嶽丈還能把這兩件事給連起來,也真是難為他了,當下就說道:“不錯,確實如此,隻不過至少要兩年時間用靈氣浸潤才能讓這棵桃樹結出金桃子,所以我隻好先把它給賣了!”


    “哦,原來這樣啊!”蘇乘軒歎了口氣,隨即又關心地問道:“如此價值連城的寶物能輕易找到買家嗎?”


    陳曉木說道:“己經在秦國和晉國那邊找好了幾個買家,估計就這兩天就能趕到新京城裏來驗貨。”


    ′′那就好!”蘇乘軒鬆了口氣,心裏放下一塊石頭,叮囑道:“皇兒,這幾天你就別上朝了,專心把這個事情弄好就行,迴頭我讓陸俊再在慶豐公主府四周多加派些人手來加強護衛。”


    好容易糊弄走蘇乘軒等人,陳曉木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蘇星然就乘其不備,伸手擰住他的耳朵,嚷道:“夫君,你在公主府答應我到朝堂上不亂說話的,你怎麽還是亂說了,你那裏有什麽寶物?我為何不知?”


    陳曉木也不想法掙脫,反而伸手將蘇星然摟進懷裏,低頭在她的紅唇上狠狠親了一口,而後誇張的叫道:“娘子,你的嘴唇好甜哦!”


    蘇星然握起羞羞拳在陳曉木的胸口一陣輕捶,嬌嗔道:“要死呀,這麽多人看著啦!”


    陳曉木嬉笑著環顧一眼周圍,隻見衛羽裳和幾個婢女的眼光一時都倉惶的無處安放。


    蘇星然掙脫陳曉木的懷抱,臉色突然一變正色的問道:“夫君,你究竟在朝堂上向父皇承諾了什麽事?讓父皇都親自到公主府來看個究竟!”


    “其實也沒什麽事,我就是向你父皇承諾在五天時間裏籌集到三百五十萬兩銀子交給朝廷使用!”陳曉木輕描淡寫的說道。


    “什麽?你說多少銀子?”蘇星然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驚惶地問。


    “三百五十萬兩呀!”陳曉木又清晰的複述了一遍。


    蘇星然隻覺得頭腦裏一片空白,渾身氣力像是被瞬間抽了出去,身體都開始搖搖晃晃,幾乎險些昏厥過去,估計不是陳曉木和衛羽裳兩人一邊一個架著她,整個人直接就摔到了地上。


    半晌蘇星然才抬起眼睛看著陳曉木幽幽說道:“夫君,我去收拾一下,你馬上隨我進宮一趟!”


    “好好的進宮做甚麽?”陳曉木驚訝地問。


    蘇星然沒好氣瞪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冤家,五天時間你上那弄到那三百五十萬兩銀子,我這進宮裏求母後向父皇求求情,把你惹上身的這事推了呀!”


    “呃,是這事呀!”陳曉木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嘻笑道:“蘇星然,你要相信你夫君,五天之內別說三百五十萬兩銀子,就是再翻上一倍對你夫君來說都是沒有什麽難度滴!”


    蘇星然白了陳曉木一眼,黯然道:“冤家,你可知道自古就有君無戲言之說,朝堂之你當著百官的麵把大話說出去了,到時籌集不到銀子,恐怕連父皇都不好出麵替你開脫!”


    陳曉木聞言不禁氣惱道:“老婆,你這說來說去的,無非還是拿準我籌不到這筆銀子嗎?你放心,若是弄不到這筆銀子,我把我的腦袋割下來也絕不連累到你!”


    陳曉木這番話說的蘇星然無言以對,說心裏話,蘇星然並不是怕陳曉木連累她,而是她從發自心底的想保護陳曉木,誰知陳曉木竟然對此產生了誤會。


    所以很多時候隻有女人才能理解女人,衛羽裳在旁看出來蘇星然並不是怕連累到自己,她是真心太喜歡陳曉木了,生怕陳曉木那怕是出一點點的意外,因此她忍不住悄聲勸道:“老師,要不你就陪著公主去一趟宮裏,那怕到時能留個後手也是好的!”


    陳曉木轉臉看了衛羽裳一眼,淡淡說道:“留什麽後手?還有那麽多鄭國將士等著這筆銀子養家糊口,朝中每個人都在躲,難道這個國家不要了?”


    “可是!”衛羽裳為難道:“老師,隻有五天時間您上那籌集這麽多銀子去,恐怕就是神仙下凡也辦不到這個事吧?除非您真有那個什麽寶物,又恰好找好了下家!”


    ′‘這個你們不用操心了,山人自有妙計。”陳曉木胸有成竹的說道,說完他輕輕摟著蘇星然的肩膀,輕聲笑道:“娘子,還生為夫的氣嗎?”


    蘇星然瞪了他一眼,嬌嗔道:“早被你給氣飽了,你就說我們現時怎麽辦吧?”


    陳曉木也不客氣,馬上吩咐道:“老婆,我現時需要在新京城裏找幾個手藝特好,有全套做活工具的鐵匠和木匠各五個人,另外再把你公主府衛隊裏的陸義和王五借給我用一下,好不好?”


    “夫君,你借用陸義和王五我倒是能理解,保護籌集到的銀子,可你找鐵匠和木匠幹什麽?”蘇星然納悶地問。


    陳曉木笑笑,“老婆,這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你讓人幫我找吧,越快越好,工錢方麵他們要多少就多少,不要還價。”


    “好,我這差人去辦。”蘇星然不在多想一口答應下來。


    “老師,我能做些甚麽?”衛羽裳羞澀道。


    陳曉木想了一下,對衛羽裳說道:“羽裳,你去得味樓找到那個專門負責宰殺家禽的老陸和他的女兒小翠,看我昨天交待給她們的事做的怎麽樣了。”


    衛羽裳點點頭,抿嘴笑道:“那好,老師我去了。”


    陳曉木沉吟了一下,偷眼望望蘇星然,見她正在吩咐一個婢女,去把那個叫芙蓉的女官找來,這才走到衛羽裳麵前小聲打聽道:“羽裳,你妹妹衛羽心現時在什麽地方?”


    衛羽裳眉頭一皺,說道:“昨晚羽心和爹爹在得味樓相認後,便不顧爹爹一再挽留就匆匆走了!”


    “哦,我知道了,你去吧。”陳曉木隨口道。


    看著衛羽裳遠去的背影,蘇星然打趣道:“夫君,你連衛小姐都用上了?”


    陳曉木歎道:“不然又能如何?現今也隻能是有錢幫個錢場,沒錢幫個人場!”


    蘇星然望著他笑道:“你以為衛小姐就幫不上你的錢場嗎?我聽說那得味樓其實就是她家開的,每天進項可是不少銀兩!”


    “哦,是嗎!”陳曉木心頭一震,若是按他的估算,那座酒樓估計沒有十萬兩銀子是絕對開不起來的,如此看來這衛文的身價還是頗為豐厚的,不過這話又分兩頭,常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何況這衛文己當丞相多年,平時下麵各級官吏的孝敬肯定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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