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昨天晚上和蘇星然倆人瘋到半夜,操勞過度,第二天早上陳曉木還在摟著蘇星然沉沉入睡,卻突然被院外傳來的一陣“啪啪”敲門聲所驚醒,接著就是開門的聲音,隨之又是幾個人嘰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還沒等陳曉木完全清醒過來,門外己經響起昨晚那女官的稟報聲音,“公主殿下,駙馬爺,陛下派遣宮裏的總管王公公前來接駙馬爺進宮參加今天的早朝會。”


    陳曉木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撩開紅帷帳,從雕花窗戶望出去,窗外的天色剛有些麻花亮,屋裏擺設的物件也隻能看清個大概輪廓。


    放下帷帳,他不由自言自語的咕噥了一聲,“不去,這天還沒亮呢!早早去趕皇帝老兒的早飯嗎?”


    剛準備轉身再次睡下,卻見蘇星然在被窩裏己經支楞起半個身子,正愣愣的望著他,陳曉木訕訕笑道:“天還沒亮呢!我睡會再去。”說完即躺了下來,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就被蘇星然伸手擰著耳朵從被窩裏提溜了起來,陳曉木被擰得嗷嗷叫,他嚷嚷道:“蘇星然,你這是想謀害親夫嗎?”


    蘇星然怒道:“傻子,父皇是皇帝,他說的話都是金口玉言,這王公公迴去一稟報父皇,這抗旨不遵的罪名就會落到你頭上,懂嗎?”


    陳曉木聞言不由一愣,他倒是真的把這茬子給忘記了,當下趕緊連滾帶爬起床穿衣服,慌亂中又拿起昨天晚上脫下的那身髒衣服往身上套,卻被從身後趕過來的蘇星然一把給扯了下來,嗔聲道:“朝堂上衣冠不整,也有輕慢皇上之罪,要當庭杖刑的。”


    陳曉木苦笑道:“老婆大人,為夫現今隻有這一身衣服,若是穿這個也犯法的話,那我就隻能光著屁股去上朝了?”


    蘇星然聞言被氣的哭笑不得,橫了他一眼,對著門外喊道:“芙蓉,去把駙馬爺的官服拿來。”


    “喏,”門外的女官應了一聲,時間不長便帶著倆個丫鬟,分別捧著一整套從上到下的襆頭官帽,繡著金龍的紫色蟒袍,白邊高幫的朝靴開門走進屋裏來。


    幾個人在蘇星然指揮下,又快又有條不紊的穿這身官服穿到陳曉木身上,最後蘇星然捧起襆頭官帽輕輕戴到陳曉木頭上,自己順勢後退了幾步左右端祥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


    自打穿越過來後,陳曉木這還是第一次穿上朝廷裏正式的官服,一時間自己也左顧右盼,美的不行,不過當他看官服上繡著的金龍圖案時,還是一愣,在他有限的曆史知識裏,他還是知道這龍是古代皇家專用的圖案,靠,穿這個玩意上朝不會被皇帝老兒以謀反罪論處,給砍頭了吧?


    陳曉木猶豫了一下,還是期期艾艾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蘇星然聞言大笑道:“夫君,你想到那去了,你這是蟒袍,上麵的圖形不是龍而是蟒,懂嗎?父皇穿得是繡有五個爪子的金龍,那才是龍袍,而你這個隻有四個爪所以不能稱之為龍!”


    陳曉木頓時就鬆了口氣,他調侃道:′‘皇上穿的是五爪龍袍,而我這是四爪蟒袍,隻比皇上少了一爪,應該也能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吧?”


    “不能,”蘇星然搖搖頭認真得說道:′′你這隻是正二品的駙馬都尉官職,前麵還有正一品官職衛文衛丞相。”


    ′′好吧,那就倆人之下萬人之上。”陳曉木隨之改口說道。


    “那也不是。”蘇星然似乎是存心打擊陳曉木這種自信心爆棚又顯示出吊兒郎當的樣子,她說道:“朝中的六部尚書,包括舅舅的這個禦林軍統領都是和你一樣,品級都是正二品。”


    “算了,算了,本都尉上班去了。”陳曉木擺擺手,不想和蘇星然再打牙犯嘴,抬腳就往門外走。


    蘇星然跟在他身後忍不住“啪哧”一聲,笑道:“是上朝,不是上班,到朝堂上別亂說話,不然會讓人貽笑大方的!”


    ′′知道啦!”陳曉木不耐煩的揮揮手揚長而去,他最懼怕女人這種婆婆媽媽的,叮囑起來沒完沒了。


    門外陸義正在陪著王公公說話,一見陳曉木疲疲遝遝從院子裏走出來,便一起迎了過來,老遠王公公就套近乎笑道,駙馬爺,咱家又和你見麵了!”


    陳曉木嗬嗬笑道:“老爺子,看你紅光滿麵的樣子,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大喜事呀?”


    “哎喲,駙馬爺咱家這喜事都是托您的福呀!”王公公連忙彎腰衝陳曉木作了個輯,笑道:“若不是您當初率軍夜進新京城,救出皇後娘娘,咱家這護駕之功又從那裏來。”


    陸義這時從旁邊插嘴說,“殿下,王公公現今己是宮中的內侍總管了。”


    陳曉木衝著王公公拱拱手,恭維道:‘‘恭喜老爺子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那裏,那裏,今後還得仰仗駙馬爺多多關照。”王公公邊說邊撩開身後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簾子,說道:“駙馬爺,這天時己不早了,咱家奉聖上的旨意,來接駙馬爺進宮麵聖。”


    陳曉木笑笑,道聲,“有勞”便側身進到馬車裏,等他剛在車廂裏的軟塌上坐下來,馬車便開始走動起來,先是聽到馬蹄零散的嘚嘚聲,接著馬蹄聲很快就變得稠密起來,感覺車速也明顯越來越快。


    陳曉木悄悄打開車窗向外想看著新京城街道上的風景,誰知車廂外什麽也看不到,原因是陸義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護衛在車廂旁邊正好將車窗擋得嚴嚴實實的,陳曉木微微歎口氣,幹脆直接躺到軟塌上閉上眼睛,準備來個閉目養神,那知不知不覺中他竟然睡著了,還發出唿嚕唿嚕打鼾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中陳曉木聽到好像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他費力的撐開眼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陸義那張充滿焦急神色的臉,“殿下,到朝殿門口了!”


    ′‘哦,哦!”陳曉木一驚,趕緊從車裏的軟塌上爬起來,抬手擦擦嘴角邊的口水,就要下車去朝堂。


    陸義慌忙攔住他,並提醒道:“殿下,官帽,官帽!”


    陳曉木下意識的摸了摸頭,頭上空空如也,趕緊又迴身在車裏找官帽,等他在車廂的角落裏拾起官帽準備往頭上戴的時候,頓時呆住了,官帽上的兩個長翅居然斷了一個,這可咋辦,他也不知這帽子上的兩個長翅重不重要,不過要是戴著隻剩下一個長翅的官帽上朝,總歸是不倫不類的,倒不如把剩下的一個長翅也給撥了,這樣起碼還好看些。


    ′′殿下,我看好多騎馬坐轎的朝臣都進了朝堂。”陸義見陳曉木還在車廂裏磨磨蹭蹭的,在車廂外再次開口提醒到。


    陳曉木轉身將手中的襆頭帽默默遞給急得像熱熱鍋上螞蟻一樣的陸義。


    陸義不明就裏,接過襆頭帽一看,當時就傻眼了,心話,這叫什麽事!不過心裏報怨歸報怨,他一時也想不出來什麽好辦法來補救這個事情。


    倆人正在一籌莫展之時,陸義的身後卻突然傳一聲問話,“這位小哥,借問這車可是六皇子殿下的座駕?”


    陸義扭頭一看,頓時被嚇得慌得一批,連忙轉過身作了一個輯,結結巴巴的說道:“啊,啊,首輔大人這是殿下的車!”


    來人接著問道:“那六皇子殿下的人呢?”


    “誰找我?”陳曉木聞聲從車廂裏探出腦袋,向外張望。


    “哎呀,六皇子我可找到你了!”衛文聞言走過來,一臉著急的神色。


    “首輔大人有何指教?”陳曉木估計是因為昨天晚上,衛羽裳帶著他和衛羽心認親的事來感謝自己,但還是衝著他拱手道。


    衛文左右望了一下,說道:“聽聞皇上今天早上招六皇子參加朝會,一大早我就在朝堂門口等候六皇子想和你說幾句私話,可沒想到這左等右等也沒見到六皇子人影,眼見著朝會就要開始,故一著急就下來找你來了。”


    陳曉木苦笑著從陸義手裏拿過被他弄掉一隻長翅的襆頭帽遞到衛文手裏。


    衛文先是一愣,待他接過襆頭帽一看,這才發現這帽子上的兩個長翅居然被弄掉了一根,衛文頓時也感覺到哭笑不得,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這時一個身穿緋紅色朝服的官員遠遠的跑過來,邊跑邊氣喘籲籲的招唿道:“首輔大人,你還沒進朝堂嗎?”


    衛文看見此人眼前不由一亮,笑眯眯的說道:“哎呀,孝賢,你來得正好,快把烏紗帽借我一用!”


    跑過來的官員聞聲瞬間就呆住了,衛文可不管這些,跺腳急道:“孝賢,不過借你官帽一用,你何故猶豫如此?”


    官員哭喪著臉,迴應道:“首輔大人,難道就是因為我遲了個到,您就要摘我的烏紗帽不成,何況您老現時也不是沒進朝堂裏嗎?你咋不摘你自己的烏紗帽?”


    衛文氣極反笑,不過他也知道是自己一時著急沒有把話說清楚,才造成這個天大的誤會,他指著車廂裏正在伸頭向外觀望的陳曉木說道:“來,我給你引見一下,這位大人是陳國的六皇子殿下,也是咱們鄭國當朝的駙馬都尉,現今他的官帽出了點瑕疵,想借你的官帽一用,你今天就不用參加朝會了,等會見到皇上我替你告假就是了。”


    陳曉木雖然今天是第一次上朝,可他這名字在鄭國的朝廷內外又是誰人不知,那個不曉呢!衛文的話音剛落,官員就朝陳曉木彎腰作輯道:“下官禮部掌事司郎中朱孝賢參見陳駙馬都尉。”


    陳曉木趕緊從車廂裏跳下來,扶著朱孝賢的手,笑道:“朱郎中客氣了!”


    衛文則在旁意味深長的說道:“孝賢啦,如我沒記錯的話,你這個郎中做了有將近四年時間了吧?不如剩現今朝廷用人之際盡力再向上走一步!”


    朱孝賢一聽頓時驚喜交加,連忙又向衛文作輯道:“下官任憑首輔大人吩咐!”說完趕緊摘頭上的烏紗帽,雙手捧到衛文麵前。


    衛文接過烏紗帽,叮囑道:“速速乘轎迴來歇息,若是有人問起,就說得了泄瀉病。”


    “喏!”朱孝賢對著二人拱拱手,馬上就掉頭迴家了。


    衛文幫陳曉木戴上烏紗帽,對比朱孝賢那肥頭大耳的大腦殼,他留下的這烏紗帽戴在陳曉木頭上足足大了一圈,看起來在頭上晃晃悠悠的,衛文又幫他緊了緊帽子後麵的帶子,這樣看起來糊人眼目是沒問題了,不過也幸虧這鄭國的烏紗帽帽比較一致,五品以上的官吏戴得都是這種直腳襆頭帽,五品以下的統一都是交腳襆頭官帽,若要是分清官員的品級隻看朝服的顏色即可,三品以上的官員都是像陳曉木和衛文穿得這紫色官服,四品到五品的官服則是紅色,五品到七品是綠色,七品以下全部是青色。


    當陳曉木和衛文倆人急匆匆走進朝堂的時候,裏麵己經站滿了穿各色官服的各級官員,也幸好皇上蘇乘軒還沒在龍椅上坐下來,一路上幾乎所有在朝堂上的官員都紛紛向著衛文作輯,拱手打招唿,除了陸俊,盧謙等少數幾個人,沒有人認識跟在衛文身後的這個身穿紫色朝服的少年朝廷大員,倆人走過之後,站班官員們不免在他倆身後相互交頭接耳,大家都在猜測這少年大員的來曆,不過由於還都時,急缺人手,被蘇乘軒緊從新京城裏或新京城附近州府緊急提撥到朝廷裏做事的這些的官員,都能大概猜到個八九不離十,畢竟當初陳曉木率軍收複新京城,他們在附近也有所耳聞!而另外的一些當初在新京城被楚軍攻破後,逃亡到山村鄉野裏躲避戰亂的朝中大臣,在新近聽聞鄭國複國後又忙著找迴來這些官員,再見到陳曉木後,則又都是表現出一臉驚訝茫然的模樣。


    其中代表人物就是現今職級還排在陸俊前麵武官序列的正一品大員,太尉諸葛成,由於他善於表演,迴來後跪在皇帝蘇乘軒麵前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訴說著他對蘇乘軒的思念之情,中間有兩次還險些昏厥過去,他這番表演可是把這蘇乘軒感動的稀裏嘩啦的,不但沒追究他當初對新京城失守之職,還讓他官複原職,並將他的品級由原來的從一品,提到和丞相衛文一樣,變成正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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