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造假咱們發行的國債券怎麽辦,先前各地官府衙門接到很多假冒各錢莊票號銀票和兌換票案子,給這些錢莊票號造成極大損失,以至她們現今都停止印製發行這些銀票和兌換票,隻用現銀來交易!”衛文提出自己最擔心的事。


    陳曉木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其實這也是我最擔心事,現在戰事頻繁,待我將來得一些閑空,我會深習一些防偽措施加印到國債券上,這樣這些國債券便可上市當銀票來使用,具有一定的流通功能,現今我們發行的第一批國債隻能使用記名發行的辦法,就是購買國債的人必須留下自己真實姓名,購買金額,另外還要再留下自己的印章模和親筆簽字備案,如遇到中間需要把手裏的國債轉讓給他人,那先前持有國債的人務必要親自會同他的轉讓方帶上黃冊到戶部指定的國債發行地點驗證後方可轉讓。”


    衛文不禁伸手翹起大拇指讚道:“還是殿下想得周到,這是再好不過的法子了!”


    幾人談好國債發行事宜,時間己接近午時,宮裏的太監總管王喜進來稟報,迎接從前方凱旋歸來鄭國軍隊的宴會己準備好,何時開宴隻待蘇乘軒口諭即可開始。


    由於國庫缺銀子,再加上齊國軍隊又在邊境躍躍躍欲試,這次宴會誰也沒什麽心思吃,最後草草了事,宴會結束後本來陳曉木準備迴到蘇星然的公主府裏和蘇星然團聚一下,誰知還沒容他起身,卻又被蘇乘軒,衛文等人拉到禦書房。


    蘇乘軒現今是心急如焚,原本和楚國的仗打完了,應該讓鄭國的老百姓休養生息一段時間,那知這齊國又來這一出,他得趕緊想辦法籌集銀子和糧草,讓陳曉木繼續率軍出征,否則一旦齊國軍隊越過邊境,再想把他們打出去就不易了。


    幾個人在禦書房剛落座,蘇乘軒便迫不及待的問陳曉木,“賢婿,你準備幾時出征邊關,需要籌集多少軍費和糧草?”


    陳曉木沉吟了一下說道:“父皇現今咱們鄭國百廢待興,要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我希望把發行國債籌集到的錢全部用在民生之上,至於我率軍前去邊關抗擊齊國人嗎?不瞞你說,我當初在新和縣城收編楚國的鄂地輔軍時還留存了一些糧草和銀子,現時隻需把當時我留下來的炸藥包再讓我們悉數帶上即可。”


    蘇乘軒聞言不由得深深看了陳曉木一眼,他原木以為此次陳曉木率軍出征肯定是會獅子大開口,以軍費的名義要一大筆銀子,不然他勞心費神的為他們想出發行國債這個籌錢辦法幹什麽?不就是籌集軍費讓他帶去邊關打仗嗎?可出乎意料的是他這賢婿這次出征竟然準備分文不取,這個真把他給感動到了。


    這時陸俊站了起來,走到陳曉木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淒涼的笑道:“外甥女婿,你這次出征把我這個舅舅也帶上如何?反正我這老頭子家裏現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提起鞋後跟就搬家,待在新京城裏也無聊的很,不如跟你去打先鋒,還能熱鬧熱鬧。”


    陳曉木聞言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擺擺手笑著說,“舅舅你可千萬不能隨我們去邊關打仗,這舅媽和表妹若要是迴家看不到你她們該多傷心,不過你外甥女婿還真有一個事想請你幫幫忙。”


    陸俊本來還想再堅持一下,但在聽到陳曉木還另外有事要他幫忙,便問,“有什麽事需要舅舅幫忙的,但說無妨,隻要舅舅能幫上忙的那怕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不知舅舅的軍械庫裏還有沒有多餘的盔甲?”陳曉木問。


    陸俊聞言不由為難的搖搖頭,苦笑道:“這個倒沒有,原來軍械庫裏還會留存一些盔甲好讓兵士們在打仗和訓練時把損壞的替換下來,可自打楚軍攻進城後軍械庫裏留存的盔甲都被楚軍放火給燒了,現今從還都以來,這幾萬兵士幸虧當初在天泉縣城帶迴一些糧草,不然恐怕連飯都吃不飽,那裏還有銀子去添置新盔甲!”


    看著陸俊滿臉窘色的樣子,陳曉木寬慰道:“舅舅沒事的,你別往心裏去,我也隻是問問而己,主要是因為我現在率領的兵士中尚有一部份是原來的楚國鄂地輔軍,他們由於沒有盔甲換裝,現時還穿著楚軍的盔甲,在鄭軍中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也不好識別,所以我就想找些鄭軍的盔甲把他們身上楚軍的盔甲換下來。”


    這時自打進禦書房後一直沒吱聲的盧謙突然開口說道:“殿下,我倒有個法子可讓你的部下的鄂地輔軍全部換上鄭軍的盔甲!”


    “哦,”屋裏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到了盧謙身上。


    盧謙細細的啜了一口手中茶碗裏的茶水,慢吞吞的說,“隻需把陸俊領麾下兵士身上的盔甲換一部份下來,總之他們現在也沒什麽作戰任務,就是護衛皇宮和維護一下新京城裏的治安,穿不穿盔甲也沒有多大影響。”


    “對呀”陸俊伸手一拍自己的腦門,對盧謙笑道:“盧尚書,老夫和你同朝為官這麽多年,難得見你出一迴好主意!”


    盧謙聞言不由朝陸俊翻了個白眼,怒道:“老陸你這話說的虧心不,合著我這兵部尚書這些年一個好主意都沒出過,全靠阿諛奉承混上來的?咱們請皇上作證好不好?”盧謙說著放下手裏的茶碗站起來向蘇乘軒作了一個揖。


    蘇乘軒忍著笑,衝著盧謙擺擺手,“盧愛卿,你別和他這粗人計較,老陸就是一個有口無心的武夫!”


    見蘇乘軒出麵打圓場,盧謙又瞪了陸俊一眼,才氣哼哼的重新坐下來。


    陳曉木當初率軍離開新京城去攻打楚國時專門將周慧娘留下來負責看管張永的府邸,在張允被他處死的時候,張允的所有家眷包括兩個小妾就都讓他給流放了出去,離開皇宮以後,陳曉木沒有直接去蘇星然的慶豐公主府,他讓何權去找來李貴,然後三人一塊去張允的府邸找周慧娘。


    自打陳曉木離開新京城後,按照陳曉木的吩咐,周慧娘就帶著自己原先在府裏的幾個貼身小丫鬟在這個大宅院裏住了下來,整天都是大門緊閉,很少看到有人進出這個府邸,連掛在門楣上寫著張府兩個字的牌匾都沒摘下來,陳曉木臨走時曾囑咐留下維護城裏治安的鄭軍統領,不準任何人靠近這所府邸,因此這麽長時間幾乎沒有人敢沾這個院子的邊。


    在李貴的引導下,三個人穿過幾條繁華街道,來到一條巷口前,李貴指著巷口內蜿蜒曲折的小路對陳曉木說,陳先生,我們要是走這巷子進去,要繞點路,若是走這邊知府衙門大堂過去,一直就可以到府邸的大門前。”李貴說著又指指巷子旁邊一堵用有倆人多高圍牆圍起來青磚灰瓦的高大建築。


    “新知府這麽快就上任了嗎?”陳曉木好奇的問。


    “誰知道呢?”李貴搖搖頭。


    沉吟了一下,陳曉木指著巷口對李貴說,“算了,我們就從這個巷子進去吧,繞點路就繞點路吧,咱又不認識人家,闖人家大堂就為抄點近路,傳出去也不好聽。”


    於是李貴在前陳曉木居中何權尾隨魚貫走進僅可容倆個人並排而行的巷子,左邊是知府衙門的圍牆右邊是參差不齊的城內平民住宅,越往裏麵走巷子似乎顯得越來越窄,有的地方僅能勉強讓一個人貼牆而過,陳曉木真怕走著走著就走進了死胡同。


    他不禁小聲嘀咕道:“這些老百姓也真是地痞,留這麽窄的巷子估計要搬個家都不容易,這知府衙門就在這旁邊,怎的不管管這些人,任由他們把路都占了!”


    李貴聞言迴頭笑道:“陳先生,你這就說錯了!留這麽窄的巷子還真怪不到這旁邊老百姓的頭上,我在禦林軍裏的時候曾經到過這裏幾次,那時這裏還不是知府衙門所在地,而是一個新京城裏姓莊的富戶住在這,幾個月前新京城被楚軍攻破,張永依靠楚國人的勢力一連升了好幾級,坐上新京知府之位,聽說他早在下邊當縣丞的時候就看好這個地方,等他當上知府便乘著兵荒馬亂之際,給這個姓莊的富戶安上一個鄭國餘孽的罪名,把他全家上下上百口人,其中包括嗷嗷待哺的孩子全部押到城外的蟒蕩山裏給殺了,他占了這處大宅院後,便把它一分為二,前邊三進院子改造成知府大堂,和他施行公事的地方,後麵三進院子成了他妻兒老小居家的內宅,這巷子本來可以走進一輛雙馬拉的馬車,張永殺了這姓莊富戶全家後怕這莊家還有人沒落網,找他報仇,便找來泥瓦匠連天帶夜拉起這堵高牆,把原來有一丈餘寬的巷道幾乎全部拉到他的宅子裏!”


    陳曉木不禁歎道:“看來張永這王八蛋還真是死有餘辜啊,隻可惜現今還沒抓到他混在鄭軍中的兒子張潼,不過這事也不急,待將來鄭國全國都穩定下來再抓他也不遲,俗話說小不忍亂大謀。”


    三人在巷子裏曲裏拐彎走了好長時間,有的地方實在擠不過去,隻好又在旁邊民房裏找路繞過去,眼看著己經望見前麵的巷口,何權突然在後麵輕輕的拉了一下他的衣下擺,陳曉木迴頭剛要開口詢問,何權豎連忙起食指在嘴唇邊悄悄擺了一下,接著無聲的指了指巷口對麵一棵有對人合抱粗的槐樹上麵。


    陳曉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槐樹上仿佛有一個黑影掛在縱橫交錯的樹枝中間,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碩大的鳥巢,此時李貴己步出巷口,槐樹上的黑影輕微的動了一下,陳曉木急中生智,輕輕推了一下身後的何權,便閃身急步追上走在前麵的李貴,聽到自己後麵腳步帶著風聲,李貴迴頭看到陳曉木正匆匆趕上自己,在他身後卻沒看見何權,剛準備開口問道,隻見陳曉木拚命的向自己眨巴眼睛!李貴心裏不由一立,感覺要有事發生。


    這時陳曉木己和他走成並排,他努力不讓樹上的人發現自己嘴唇在動,在喉嚨裏咕噥道:“小心眼線!直接上去敲門。”


    他不敢直接對李貴說樹上有人,生怕李貴下意識抬頭向樹上望,說話間倆人己並排越過府衙和宅院之間一條不寬的小道,站到一間雕梁畫棟門楣懸著一塊書有張府二字的橫匾下麵,眼前的兩扇黑漆大門關的嚴絲合縫,李貴伸手拿起大門上神獸嘴裏銜著的門環敲了兩下,又等了片刻,似乎聽到院子裏有人在踮著腳尖走路的聲音。


    李貴耐著性又拿起神獸嘴裏的門環,“啪,啪”敲了兩下,不過這次他敲的力道比較大,院子裏仍沒有任何動靜,陳曉木將靜靜耳朵貼到兩扇大門間的門縫上,他好像聽到院子裏兩個女人正在竊竊私語的聲音。


    陳曉木把李貴拉下大門前的台階,那架勢讓人看到似乎是要離開的模樣,倆人走下台階向前走了幾步,陳曉木突然撇開李貴,轉身加助跑,衝到兩扇黑漆大間前猛然抬起右腳對著大門“咣,咣”就是兩腳。


    這次大門裏終於響起一個中年女人尖溜溜的聲音,“喲,這是誰呀?你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你不要命了?”隨著一陣腳步聲,大門吱呀一聲從中間打開一條縫,裏麵伸出一個看上去年齡約三十多歲女人的腦袋,尖嘴猴腮,臉上搽著厚厚的一層粉,嘴唇塗的猩紅,就像剛吃過死人似的。


    陳曉木一愣,居然不是周慧娘,看樣子也不像周慧娘手下的丫鬟,難道是周慧娘新雇做粗活的下人?不過這做粗活的下人大都是窮苦人家出來的,幾乎不可能打扮成這樣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臥龍驚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地瓜土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地瓜土豆並收藏臥龍驚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