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木和西門若恩剛在床上躺下,突然聽到客棧門前一陣紛至遝來腳步聲,接著傳來有人故意壓低嗓音的說話聲,陳曉木和西門若恩立對看了一眼,立即下床吹滅燭火,摸黑又重新穿起衣服,西門若恩從靴子裏撥出一把短刀遞給陳曉木。


    陳曉木握著短刀,把手指伸進嘴裏沾了點唾液,在窗紙上輕輕一點,窗紙無聲的裂開一個手指頭大小的小洞。


    陳曉木一隻眼睛堵到小洞上,向院子裏觀察,院子裏有七八個人正在交頭接耳低聲說著話,不一會院子裏的二道門又進來了倆個穿著一身黑衣的衣,倆人向陳曉木和西門若恩所住的房間望了半天,院子裏的七八個人看到倆個黑衣人,立馬過來圍到他倆的身邊。


    其中的一個黑衣人,一邊用手指著陳曉木倆人所住的房間,一邊對這幾個人說著什麽,陳曉木將手伸進懷裏,掏出一個他自己用作防身的一個小炸藥包,放到窗前的梳妝台上,院子裏的七八個人,在那個黑衣人麵前散了開來,轉身成扇形包圍狀,躡手躡腳向陳曉木和西門若恩所住的房間包抄過來。


    陳曉木握著短刀的手都握出了手汗,這時客棧的老板周木根忽然從這群人的後麵走過來,身後跟著一個走路婀娜著身姿的女人,周木根看到這群人,扭頭對跟在他身後的女人不知說了句什麽話,這個女人向這群人擺擺手,這些人立刻站在原地不在向前走。


    眨眼功夫,周木根領著那個女人己走到陳曉木的門前,他先屏聲靜氣的將耳朵貼在陳曉木房間的門上聽了半天,跟在他身後的女子有些不耐煩了,低聲問,“她們是不是都睡著了?”


    沒聽到周木根說話的聲音,卻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陳曉木和西門若恩在黑暗中瞪大眼睛,緊咬著牙,不迴應也不吭聲,倆人緊緊握著手中的短刀,在黑暗中靜靜的等待著。


    敲門聲響了半天,大概見屋裏麵沒有迴應,就停了下來,接著就傳來腳步輕輕遠去的聲音,陳小木悄無聲息的挪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門外似乎有若有若無的唿吸聲,他靜靜的在黑暗中摸到西門若恩的小手,倆人手牽著手貼著門邊的牆站好。


    這時門外又傳來雜亂而又輕微的腳步聲,一個刀尖從門縫裏插了進來,插到木製門栓的下麵,輕輕的向上挑著,門栓啪的一聲被挑起來,門外的人用手輕輕推了一下房門,吱呀一聲房門開了一半,一個人頭伸進來望望,房間裏黢黑黢黑的,什麽都看不見,空中彌漫著西門若恩身上胭脂粉的清香味。


    那個人頭瞬間又縮了迴去,外麵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陳曉木將手裏的短刀插到地上,從身上摸出火折子,然後對著火折頭輕輕吹了一口氣,火折頭立刻爆起火星,他迅速將小炸藥包的引線點燃,房間裏的暗光閃動,立即引起站在房間門口的一個黑衣人注意,他一把將門推開,黑暗中一包閃著火星的東西“嗖″的一聲迎麵向他飛過來,這個黑衣人反應很快,連忙將身子往地上一蹲,這包閃著火星的東西快速從他頭頂上飛過去,還沒等他站起來,他身後轟隆一聲巨響,一股濃煙席圈而來,將他狠狠推進房間裏,外麵一片哀嚎,他趴在房間的地上,腦瓜裏嗡嗡作響。


    陳曉木撥起插在地上的短刀輕身就飛赴過去,騎在這黑衣人的背上,黑衣人掙紮著想爬起來,卻被陳曉木死死的按著,“混蛋,你放開我!”黑衣人怒罵一句,竟然是女人的聲音,騎在她身上的陳曉木聞聽一愣,這女子趁機將陳曉木推到一邊,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向門外跑去,貼牆站在門邊的西門若恩一伸腿,“啪嗒”一聲,這黑衣女子被絆倒,趴在西門若恩麵前,西門若恩上前一步舉起手裏的短刀就向這女子的後背紮去。


    “慢”陳曉木在急聲製止的同時,在地上一個翻滾竄了過來,一把抓住西門若恩的手腕,黑衣女子又想趁機爬起來,剛一起身,後背便碰上西門若恩被陳曉木握住手腕懸在空中的刀尖,由於她用力過猛,這一下被刺得不輕,一聲慘叫後又趴到地上!


    陳曉木按著黑衣女子,解下她的束腰布帶,三下五除二將其緊緊給綁了起來,這時周木根顫顫巍巍從門外走進來,看到黑衣女子趴在地上被綁了起來,趕忙連聲道:“這位小哥,這是小女,趕快把她給放了?”


    西門若恩上前一把抓住周木根的胸襟,用手中的短刀抵著他的脖子,怒聲道:“你為什麽讓人來殺我倆?”


    周木根嚇的當即就跪了下來,帶著哭聲對著陳曉木說道:“小哥,我周木根對的起天地良心說一句,我絕對沒有讓人來殺你們倆!”


    陳曉木冷笑一聲,“你沒讓人來殺我們,那現在是怎麽迴事?”他伸手指指門外還在哀嚎的幾個人。


    周木根猶豫了一下,但是為了保住他和女兒的命,還是把真相說了出來,“小哥,你是有所不知,今晚我倆剛深談後,你到後邊來睡覺,小女就帶著幾個知府衙門裏的差役迴家了,聽小女說,現在新京城裏到處都是鄭軍,連原先在城裏巡夜的楚軍都悄然不見了蹤影,知府大人聽到府裏的探子迴來報告,馬上派人出去打探了一下,原來今晚守城的楚軍反水,打開城門把城外的鄭軍悄悄的放了進來,如今新京城的四個城門都己經被鄭軍接管,因此知府大人馬上讓小女帶人迴來讓我連夜給他找個藏身之處,待城門口鄭軍的防守有所鬆懈,他再想辦法逃出城去。”


    “‘那知府的人呢?”陳曉木問。


    “尚未到來,他讓小女帶人迴來先把在這裏的住客想辦法先清理出去,他再過來。”周木根說。


    “啊,鄭軍進城了!掌櫃的你說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房間外麵有人問周木根。


    “是啊,我們怎麽一點動靜都沒聽到?你個蠢貨,你沒聽剛剛掌櫃說,是城裏楚軍反水,引鄭軍進城的,難道鄭軍進城前還要來找你通報一聲?”外麵似乎有好多人,都在七嘴八舌互相議論著。


    陳曉木拽起跪在地上的周木根和他女兒周慧娘,和西門若恩一起將倆人推出門外,外麵的院子裏的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黑衣人,有的抱著腿,有的抱著頭,個個都哼哼唧唧的滿臉痛苦神色,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站著十來個在這客棧裏住宿的房客,見到他們四個人走出來,都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幾步。


    陳曉木衝這些看熱鬧的房客一拱手,“還有兩個時辰天就亮了,大家趕快迴房收拾東西離開客棧,這裏馬上就有可能發生一場廝殺,看熱鬧的十來個房客們一聽,立馬一哄而散,各自返迴房間收拾東西,其中有兩個年輕些的房客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兩眼定定的看著他們四個人。


    陳曉木當即一愣,用手裏的短刀指著這兩個人,說道:“你們怎麽還不走?”


    倆個人中,其中有一個人開口道:“這位壯士,我們倆人是親族兄弟,家人都在兩個月前被楚軍屠城時殺害了,我們倆兄弟因跟著師父在外麵學藝才幸免於難,這個消息我們一直到前幾天才從一個探家迴山的師弟口裏才得知山外麵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們倆兄弟當即就和師父告假匆匆趕迴新京城探親,迴來後才知道,因我們的一個季父在鄭國朝中為官,楚軍在屠城時把我們整個家族的人都屠盡了,我們倆兄弟己在這客棧住了三天,就想找機會殺一些楚軍來為家人報仇雪恨!”


    陳曉木疑惑的問,“你們是想和我倆一起對抗張知府的手下嗎?”


    兩兄弟一齊點點頭。


    陳曉木正在和倆兄弟說話,李貴帶著十幾個人從門外衝了進來,他們是在聽到爆炸聲後一路尋找過來的,進門後,看到陳曉木和西門若恩正押著一個黑衣人和一個老頭在客棧院子裏和倆個年輕男子在說話,立馬將他們圍了起來。


    陳曉木看到李貴等人進來當即鬆了口氣,李貴走到陳曉木麵前,行了個軍禮,問,“陳先生,你怎麽摸到這兒來了,我在營裏到處找你都找不到你,你沒事吧?”


    陳曉木笑道:“我能有什麽事,你現在立刻迴去調集人手包圍新京城裏的知府衙門,一定要抓到張永這個王八蛋。”


    “屬下遵命”李貴答應了一聲,不過又為難到,“陳先生,屬下足實不知這新京城裏的知府衙門在什麽地方,我怕瞎摸過去,耽誤時間讓這個叫張允的跑了。”


    陳曉木看著被緊緊反綁雙手垂頭喪氣站在一邊的黑衣女子一眼,說,“你去把他們帶到知府衙門,我保你父女不死!”


    “哼”黑衣女子將頭扭向一邊,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


    陳曉木冷笑一聲,指著周木根對李貴說道:“李連長你先把這老頭的手給我剁一隻下來。


    “官爺,小女不去,小老兒願帶你們去!”周木根被陳曉木的話嚇得立即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


    “爹,你怎可如此沒有骨氣,出賣你姑爺,虧得張永平時對你不薄!”周慧娘見周木根要帶這些人去知府衙門捉拿張永,立即對著跪在地上的周木根怒吼到。


    “好一個有骨氣的鄭國人,你那賊夫張永為一己之私讓他兒子偷開新京城門迎楚國人進城屠城,殺了鄭國那麽多黎民百姓,你為什麽不說他有骨氣?”陳曉木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黑衣女說道。


    周慧娘就像沒聽到一樣,垂頭站著,一聲不吭。


    這時那倆個準備幫陳曉木的青年走過來,李貴要上前阻攔,被陳曉木搖頭製止了,倆個青年走到周慧娘麵前舉起手“啪啪”左右開弓一連抽了她幾個大嘴巴,周慧娘在原地被抽得轉了一圈,摔倒在地,剛剛和陳曉木說話的青年指著倒在地上的周慧娘怒罵到,“我從小到大沒打過女人,可你這個狗賊婦足實可恨,你那夫賊做下如此表喪盡天良的事,你還如此維護他,真是恬不知恥!”


    周木根趕緊過來將倒在地上的女兒扶起來,抬頭對陳曉木道:“官爺,你們別再打小女了,她母親去世得早,我們父女倆個相依為命,小女並沒做過對不起鄭國人的事,是我一時糊塗貪財攀貴將她嫁給張永,我現在就帶你們去知府衙門捉拿張永!”


    陳曉木聞聽心一軟,對李貴道:“李連長,你留下幾個人在這客棧裏,防備這張永再突然跑過來,然後帶著這老頭去知府衙門裏堵他。”


    “那陳先生你和我們一起去知府衙門嗎?”李貴問。


    “我就不去了,我就在這客棧裏等他,順便審問一下他的小妾周慧娘!你們抓到張永後就把他直接押到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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