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的話,杜先生,你表弟應該是王允的部下了,可我們不是剛把王允給殺了嗎?”陳曉木困惑的問。


    杜逢先伸出手指捊了一下胡須,“我這表弟姓章名雲,自小和我一起長大,平時喜歡舞刀弄槍的,到了十六歲那年他因在街上抱打不平,打傷一個豪紳的兒子,官府要抓他,走投無路就自己偷偷跑到軍隊裏吃糧當兵,到鄂國被楚國占領時他己經混到了百夫長,兒子在楚國攻打鄂國時被楚軍抓去當人盾,被打死了,如今妻子女兒還居住在鄂地陽城,他雖和王允交情非淺,但是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一直很不讚同王允的做法,比如在和鄭國軍隊交戰上十分反感王允延襲楚國人的做法,驅趕鄭國的老百姓當軍隊的人盾!他找我商量過幾次,準備脫離楚國軍隊迴家和老婆女兒團聚去,無奈的是他從來不喝兵血,也不吃空餉,導致自己囊中羞澀,隻好在咬牙在楚軍中幹下去。”


    “可我們現在是直接把他的上司兼好友給殺了!他能善罷甘休嗎?”陳曉木不無憂慮的問到。


    “等會他過來,你和公主別吱聲,由我來跟他解釋這件事!”杜奉先滿有把握得說。


    三人正說著話,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粗獷的聲音,“未將章雲參見守備大人。”


    屋裏正在吃飯的陳曉木和西門若恩聞聲一怔,倆人的目光不由一齊望向杜逢先!


    杜逢先微笑著衝她倆輕輕擺了擺手,起身走到門邊將門打開一扇。


    “表哥,是守備大人讓你找我過來的吧?”門外一黑臉大漢邊說邊抬腳跨進門來。


    就在他一腳門裏一腳門外時,突然停住了腳步,鼻子一嗅,“表哥,守備大人的房間裏怎麽這麽大的血腥味?”


    “守備大人死了!”杜逢先輕聲說到。


    “什麽!”章雲臉色陡然大變,一步退到門外,撥出腰刀,並用刀尖指著杜逢先,輕聲喝到,“守備大人是怎麽死的,你給我照實說來!”


    杜逢先見章雲翻臉,臉色頓時一寒,拍拍自己胸膛,“是我殺的!你又能怎樣?”


    章雲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氣急,結結巴巴問杜逢先,“你,你為什麽要殺,殺守備大人,他對你可是不薄。”


    杜逢先挺了挺胸膛,“我是為道義而殺他,而他確實該死。”


    “那好,你給我說說你到底為了什麽狗屁道義居然殺了守備大人?”章雲嘴裏雖是這樣說,可手裏的刀並沒有放下來,刀尖還是直指杜逢先的胸膛。


    杜逢先瞥了他一眼,“表弟,你知道表哥不喜歡讓人拿著刀指著自己說話。”


    章雲不由又後退了一步,“你把話說清楚,我自然會收起刀!”


    杜逢先冷笑一聲,“是嗎?不過你別後悔!”杜逢先話音未落,忽然身形一轉,身形如一道魅影,眨眼間在章雲麵前失去蹤影,章雲剛想迴頭尋找,脖子上像是被猛然套上一根鐵箍子,一時間幾乎透不過氣來,緊接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頂在他胸膛上。


    章雲慌忙“嘡啷”一聲扔下手中腰刀,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表哥,老弟這也是急火攻心,才導致發生過急的舉動,現在咱倆都把刀放下,好好把事說清楚了,好不好?”


    杜逢先輕哼一聲,這才放開手,收起匕首,頭也不迴向屋裏走來。


    聞聲跑到門口觀看的陳曉木和西門諾恩都看呆了,真看不出這杜逢先一介書生打扮,武功竟是如此絕絕!


    本來想跟在杜逢先後麵進屋的章雲,抬頭看到站在門邊的兩個人影,又躊躇起來。


    杜逢先迴頭向他招招手,“你過來,我介紹兩個朋友給你認識一下。”


    見表哥如是說,章雲也隻好硬著頭皮跟在他後麵進了屋,剛進屋他又被王允躺在地上己屍首分離的屍體嚇了一個踉蹌。


    “表哥,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嗎?”章雲湊近杜逢先身邊壓低聲音,焦急的問。


    杜逢先溫和得看了他一眼,“表弟,你應該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是什麽人!”


    章雲趕緊點點頭,杜逢先接著說到,“想當年父親在陽城府當知府的時候,深受皇上的信任,沒過兩年皇上就把父親提撥到京都燕城當府尹,當時姑父去世的早,你就一直在我家生活,說來你也是受了皇恩的人,不是你當年在街上犯渾將人家打殘,父親要抓你,而你卻偷跑到軍隊去當兵,說不定你也在被楚軍到我家滅門的時候被殺了!”


    章雲聽了不禁一陣唏噓!


    “可你看咱們現在居然還在幫殺父仇人攻打人家鄭國,你說我倆情以何堪!”


    章雲歎了口氣,“表哥,咱這也不是權宜之計嗎?你說離開這鳥軍隊,你我又不會做什麽鳥生意,種地時收成還沒有播下的種子多,總不能讓老婆孩子喝西北風吧?”


    坐在他們旁邊的西門若恩,凝眉苦思了一會,突然驚喜叫道:“原來你是燕城府尹杜文龍杜大人的兒子!”


    杜逢先忙一拱手,“公主,正是在下。”


    “公主?”章雲轉過頭滿臉疑惑的打量著西門若恩。


    杜逢先伸手一拍他的腦袋,“一雙賊眼亂看什麽?他就是咱們鄂國先皇陛下的女兒西門若恩公主殿下!”


    “哎喲,原來是公主殿下!”章雲吃了一驚,趕緊走到西門若恩麵前跪下見禮。


    杜逢先含笑問他,“表弟,你說我為了咱們鄂國的公主殿下安全而殺了那王允是對還是錯?”


    “當然是對了,放到我身上,我也肯定要殺王允的,雖然我們都是混蛋,可也沒到喪盡天良的地步!”章雲頭點得像啄木鳥。


    “這個王允不僅僅是想抓公主去楚皇那裏邀功請賞,要不是他自己親口說出來,我都不敢相信,他竟然還是策劃當年殺害先皇一家的主謀!”杜逢先憤怒的說道。


    章雲渾身一震,低頭看了一眼王允躺在地上的屍首,狠狠啐一口唾沫,“這個亂臣賊子心腸竟如此歹毒!”


    ‘‘表弟,我是準備以後跟著公主和楚國人作對了,你打算怎麽辦?”杜逢先開始挑明話題。


    “我肯定是跟表哥一起投奔公主了,我們倆兄弟怎能分開!隻是我的妻子女兒還在鄂地,所以我暫時還不能公開投奔公主。”章雲先是信誓旦旦,後又有些為難的說到。


    “這個好辦,王允這房裏藏了不少銀子,都是他平時貪汙收賄搜刮來的,你找倆個親信多帶些銀兩想辦法把她們接到新和縣城來暫住。”


    章雲搖搖頭,表哥,不說這新和縣城還有個右統製是楚國人,手下還有將近一萬人馬,光是去攻打天泉縣城的楚軍近三十萬人馬要殺迴來的話,估計都能把這新和縣城給踏平了!”


    一直在聽他倆說話的陳曉木這時站起來笑道:“章將軍請放心,楚軍攻打天泉縣城的兵馬,我敢保證這輩子她們都迴不來了,即使能迴來的也是些散兵遊勇,形不成什麽大氣候,要我看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新和城內這個右統製幹掉,把他手下的兵馬給掌握過來!”


    三十萬人馬怎能說沒就沒了!章雲打死都不會相信,他認為陳曉木這樣說,不過是想給他寬寬心罷了,可這三十萬人馬怎麽說他也不會寬心的,直到陳曉木從王允的屍身上翻出,楚國新陽關節度副使朱平給王允的緊急軍書遞給章雲看,章雲才放心,他知道,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新陽關副使朱平,這個楚國的從二品大員絕對不會向一個新和縣城守備這樣五品官員發出救援信的,何況這五品官員還是以前鄂國的降將。


    天泉縣城那邊的威脅算是解除了,接下來就是新和縣城裏的這個楚軍右統製如何解決,據章雲介紹,這個楚軍右統製名叫仲拓,四十多歲年紀,平時脾氣暴躁,眼高於頂,根本就不鳥王允這個守備,說是楚軍,其實他的手下包括倆個大統製都是原先鄂國人,真正是楚國人的楚軍隻有一千多人的書生軍,就是和上次陳曉木在楚軍大營碰到的那個王小是一路貨,都是在家裏屢試不第,然後靠各種裙帶關係塞進軍中來騙取各種軍功,迴去後再靠騙取的軍功免試撈個小官當當。


    聽完章雲對新和城裏右都統仲拓的介紹,陳曉木提出對仲拓實施誘殺,具體就是利用仲拓還不知道王允己經被殺,由杜逢先出麵以王允的名義通知他來議事,而後由章雲調來五十名射術較好的弓箭手,埋伏在四周房頂上和房間內,仲拓和親衛隻要進這個院子,弓箭手在聽到章雲的兩聲咳嗽後,立馬就亂箭齊發,將他射死在這個院子裏。


    陳曉木將自己的這個想法一說,大家都說好,並立刻分頭開始準備,為了防止仲拓不鳥王允,陳曉木特意讓杜逢先帶上朱平寫給王允的救援信。


    杜逢先走後時間不長,章雲調來的五十名射箭好手,每人帶著滿匣子的箭支就都己到位,開始張弓搭箭,就等仲拓前來送人頭。


    大約過了大半個時辰,杜逢先也趕了迴來,手裏還提著鼓鼓囊囊的一個布包,身後卻沒見到仲拓和親衛的影子。


    陳曉木和章雲把他迎進門後,就急切的問他,“仲拓是不是有所懷疑,或者是不願意過來?”


    杜逢先微笑著搖搖頭,將手裏的布包朝王允的屍身旁一扔,“他在這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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