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祭結束了,主聖現身了,不再是虛形投影,真真實實,身高十丈,立於聖主宮上空。聖雄與聖智飛到主聖身側,文左武右,虛空站立。主聖開口了,聲若雷鳴,從現在開始,時限一天,任何在魔神祭中活到最後的對決者都可以向他發起終極對決,學者對決還是戰士對決,任挑戰者心意,若是學者對決,任挑戰者選擇一個題目。


    戰士對決者無不喪氣垂頭,七天的對決的確令他們得到難以想象的驚人成長,但充其量也就是魔神層級,對於位於魔神頂尖的魔酉、魔辰、修絲蒂、魔戌、赤猞猁、莫亞男、鐵疾行、高英颯等人尚是要抬頭仰望,絕無任何勝戰主聖的可能。


    學者對決者們同是黯然沮喪。合並次數越多,學者們越為明白一件事:聖主雖非超天才科學家,但擁有黑暗學界所有的學識積累,並在長達三百多年的悠長歲月中加以融會貫通,天下間唯有締造全新惡魔體係的楚心闊有能力和他一較高下。


    對決必死無疑,認輸會失去祭石,對決者們由此決意賭上最後一把,既不放棄,也不挑戰,拖到時限,或許能保留得到的祭石與能力。


    萬花戰士不在這些人之列。


    力無窮將祭石拋入空中,高喝:“主聖,我絕非你的對手,放棄。但我堅信光明必將得到最後的勝利。”


    主聖將手虛招。


    力無窮的祭石飛浮於城中心上空,靜靜閃爍,仿佛暗夜中的一顆小星星。


    顯然,如何處置祭石,主聖會在時限到達後進行宣示。


    孟虎、熊北極、鐵疾行跟著放棄,拋出手中祭石。


    美羞使個眼色。米香香與五月混在女人幫中,一同將祭石拋出。


    因著大量空白學者祭石的出現,到底誰有祭石,誰沒祭石,早就是一筆糊塗賬。以主聖的性情,也不會有心情一一點對,因為這七天來,他一直有在觀看對決,並沒有任何異變發生。主聖不會因為絕對自信就傲慢輕忽,但心生懈怠在所難免。


    但主聖到底有著稱得上他那絕對自信的超絕實力與智計。


    楚心闊的心揪了起來。


    這是計劃的倒數第二環,亦是極其重要的一環,若是主聖發現到百形祭石的存在,前麵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且會暴露出真正的天成的基因形變迴還特性擁有者於達氏去世兩百年後來到人世——楚心闊狠賭美羞是天使奇跡。


    百形祭石與正品祭石一同飛浮於城中心上空,微微閃爍光芒。


    楚心闊的心安全落迴心腔中。


    美羞低語:“早說放心了,那兩個成於主聖能量,對於主聖,就會是燈下黑。”


    “黑暗人皇的真身躲在哪?”


    “還能是哪?地底。約是三百米深。天真到以為沒人發現到他。”


    楚心闊麵現不屑,“常人之思,比起聖雄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想成神又怕死,將一切都寄於僥幸之上,連納言宗二郎也不如。不提他了,楚夫人,你有沒有覺著主聖的體形有些異常?”


    “沒有啊,神仙不都是金身百丈的麽?”


    “……楚夫人,能不能拜托你少看一些無聊書本?”


    “我是分身,有事,你和正身說去。”


    “……好吧,是我錯了。楚夫人分身,你不覺著主聖已經無法很好控製體形了麽?不得不采取變大身體以遮掩異變的臨時方法。你細瞧,主聖的頭頸比例是不是有一些失調?右臂在整體上是不是比左臂要粗壯一些?參照物現成的,聖智與聖雄。”楚心闊示意美羞細看。


    美羞增幅目力,以聖雄聖智為參照細比較,果是發現主聖的體形有些失調,為著主聖現下過於高大,不仔細看絕無法發現。然美羞並不明白這一失調代表著什麽,正要問,心上猛省,拽過假老公手,以指為筆,於他手心寫下汙蝕獸三字。


    楚心闊點了點頭,吐出“你不算太笨”的口型。


    美羞心想麻煩了,最壞的情況出現了,聖主已被瘟疫石反向吞噬,若無法控製體內汙蝕,隨時會變成一頭真正的汙蝕獸。美羞的小心思動開了,若是瘟疫石的這一軀殼毀滅了,瘟疫石必定會重新選擇寄體,城中幸存者中,哪一個最會令它感到“興趣”呢?


    是學者型,還是戰士型?


    思來想去,美羞劃定了一個不算小也不算大的寄生範圍,若學者,必是十二聖賢一級,若戰士,最低標準必是頂尖魔神。楚心闊認同假老婆的判斷,然現在若是有所準備,必會引起主聖的警覺,隻得壓下將所有合格者集中到一處看管的想法,盤算起主聖還要等一天,除去認定必勝,必然是背後有著尚不為人知的秘密安排還未完成。


    然而主聖到底還有著什麽樣的秘密安排,楚心闊推算不出來。


    美羞低語:“科學家,你就少費些腦細胞吧,以不變應萬變,到了明天,一切答案不用你想,自會出現。”


    楚心闊不反對這一說法,閉目休息。


    魔神祭開始以來,永生城頭一次靜寂如死城。學者與戰士各尋地方休息,帶著不切實際的美好願望等待明天的到來。深夜,正當對決者們安心休息之時,不明襲殺者出現,短短一小時內就造成三千餘人死亡。死者皆溶解成一灘汙蝕源。


    魔神祭幸存者們對此情況已是見得多了,心知必是有人達到承受極限,便將體內過盛汙蝕轉嫁到他人體內。幸存下來的人都可能是兇手,根本沒可能找到兇手,一陣混亂後,再無人敢睡覺休息,全神警戒。


    唯有楚氏營地內的人可以安心休息,因為楚氏營地內的人有著可以信賴的夥伴。


    次日,時限到達。無一人敢於挑戰主聖。


    主聖的身形相較日昨又高大了一些,高舉神杖,喝唿:“仰望神靈的人類,明白人與神之間的差距,便是邁出了成神第一步。本主在此宣示,沒有選擇放棄的魔神祭對決者將會保留賭上一切才換來的能力與學識!除去祭石!”


    幸存者們瘋狂高唿。


    賭贏了!過了今天,就將是立於人類新紀元巔峰的王者!


    楚心闊卻是心中發寒。


    祭石是對決者用以承受合並超汙蝕性的基本,驟然失去祭石,天下無幾人夠憑借強韌意誌承受住汙蝕失衡而來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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