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闊將心比心,有話難言,一聲感歎,將老師扶到軟椅處。美羞將一套衣服放到池邊。五月拉上布簾。


    經過一天的磨合,池中少女的身體狀態已經完全穩定,可以自由活動了。


    池中少女脫下布巾,以毛巾擦幹身體,換上衣服,對鏡一照,眉頭皺起。


    不是衣服不好,實在是布料太少,而她則是穿慣罩身黑袍,這一下露光九成的,分外難以接受。


    服裝設計師馬輕霧得意嬌嬌。給黑暗首席設計衣服,她實是當世第一人。


    美羞倒是能理解池中少女的心情,拋出一件中性白色科研袍。


    這衣服對池中少女口味,接住穿上,神情中立生科學家方會有的嚴謹與狂熱。她到底是學識尚在海爾伯格之上的黑暗聖賢首席。


    美羞說道:“投不投降,打不打的,等會再說。先吃飯,看一看你的消化係統是否也是正常工作。”


    “妮可,一起吃飯吧。美羞丫頭的手藝超頂尖。”海爾伯格無限期盼。


    “光明首席,我的名字叫夏都。”池中少女跨出維生池。


    海爾伯格痛苦失望,向楚心闊求救。楚心闊對女人向無辦法,望向假老婆求救。


    美羞與池中少女相處雖短,可她的性子已是頗有了解,示意假老公不要急,明媚一笑,半認真半調侃地說道:“科學家昨個查了字典,你這名字是影子的意思,然而你現在已經不是影子了,已經不是影子了還要繼續叫影子,夏都,你是打算向命運屈服了麽?”


    池中少女麵上怔了一怔,其後垂頭沉思。


    美羞拽著她入坐。楚心闊扶著老師入坐。周部長、趙龍魂入座。美女們跟著入座。楚天寬化身店小二,帶著力無窮、鐵疾行送上酒菜。艾薇笑將池中少女的黑色鋼筆交還給她。池中少女撫摸著鋼筆,眼現思憶。


    曾幾何時,唯一能讓她感到她是一個獨立生命體的事物,就是這一支她絕不讓任何人知曉並觸碰的小小鋼筆。


    這支鋼筆就像她一般,隱藏在書架秘隱處,窺探著世界,書寫著世界。


    海爾伯格給池中少女挾菜,眼中滿是緊張與期盼。池中少女自思憶中迴複,一聲冷哼,將麵前飯碗與美羞的做了調換。海爾伯格失落痛苦。楚心闊不知該怎麽幫老師才好,便將海爾伯格小女兒的資料交給池中少女。


    自己有一個基因學女兒的事,池中少女昨天聽美羞說過,今天見到資料,縱然她是黑暗首席也不禁心有荒唐古怪之念,心中暗道:難怪我隻對她存在一種沒有任何來由的喜愛,無法生出任何怨恨。


    趙龍魂喝了口千年醉,感歎說道:“老夫這一生專愛戲弄人,縱然是聖主也要順著我的心思玩遊戲,當得起天下第一之名,可比起老天爺來,道行還是太淺。這樁子事,說是惡魔的戲弄絕不為過。”


    池中少女將資料放到一邊,冷聲道:“你這老兒隻在惡趣味上天下第一罷了。”


    趙龍魂怪笑說道:“有區別麽?老太婆,你三圍多少?比昨天有沒有縮減?要是一天減一些,用不了幾天你就會是洗衣板了。”


    池中少女舉起餐刀。


    趙龍魂渾然不懼,白眉挑起,“我叫錯了麽?你是有名字,還是很年輕?”


    他這話暗隱機關,若池中少女迴以夏都之名,那就是招認了她選擇屈從於命運,他便會趁勢進擊,不嘔出池中少女一口血絕不罷休。


    卻是池中少女沒上當,將刀插在烤鹿肉上,切下一塊。


    周部長撫須道:“龍魂,你那小心思就別在首席麵前耍了。夏都,你對未來有什麽想法?”


    看著訓人,然惡損之處絕不在趙龍魂之下,專撿池中少女現在無法作答的地方入手,以期在接下來的交談中占到上風。


    池中少女依舊沒上當,細品鹿肉。


    美羞氣惱,“你們兩個老頭要不要在飯桌上也耍心眼?不就是還沒名字麽?就先叫菲力曼姨。”


    趙龍魂乖乖聽教,將手撫須,“大妹子,別光吃不吭聲啊。咱們嘮會嗑。”


    池中少女將一根筷子擲到趙龍魂頭上,輕淡說道:“趙家小鬼頭,你今年76,姨今年91。”


    趙龍魂忘了這茬,尷尬非常。


    海爾伯格倒是驚喜無限,無他,妹妹肯說話就是心中有鬆動。


    美羞給池中少女新換一雙筷子,桌下,用腳輕輕踩了假老公一下。


    楚心闊心領神會,說道:“菲力曼姨,新的人生自當有新的人生目標,但不管作出什麽選擇,終歸要和過去的自己道個別。”


    池中少女盯著飯碗,輕語:“楚心闊,你就這麽認定花海戰神將贏得最後的勝利麽?”


    楚心闊毫無猶豫,鄭重點頭。


    池中少女托起飯碗,“井底之蛙看到的天大概就比飯碗大上一些。不久之前,我聯合十一聖賢做過一次推算,結論是聖主最多隻能擁有宇宙能量的49%,永遠隻能接近於花海戰神,而無法超越。但龍傲行的絕死一擊令黑暗世界出現了奇跡。平行宇宙的空間通道雖為曇花一現,但已足以讓聖主得到另一個宇宙的強大能量。所以,我的最新結論是花海戰神若無法在三月內找到聖主,她便會被聖主超越。然而她放棄了這一唯一可能。”


    美羞笑語:“姨是認定聖主必勝了?”


    池中少女失笑搖頭,“我實想不出你這丫頭是怎麽自然而然地叫出那一聲姨,半點怪味也沒有,反倒讓我不自在了。”


    輕霧公主笑語:“美羞一向是這樣大大咧咧的。菲力曼姨,你還沒迴複呢。”


    池中少女重迴沉思。眾人安靜等著。


    不多時,池中少女自沉思中迴還,“既然我們在決定人類未來的最終對戰上存有截然相反的結論,那就以那一場終極之戰的勝負做為人生賭注好了,在勝負出現之前,我既不是夏都,也不是妮可,隻是一個想過一段恬淡安逸生活的女人,達諾拉。”


    楚心闊一愣後道:“達氏?”


    池中少女點了點頭,“若我的父親是達氏,他一定會察覺到不幸女兒的存在,並將她從無盡黑中拯救而出。”


    美羞說道:“達氏還真是一個傳奇人物。達姨,約定可以立,但不能是你的。”


    池中少女眉尖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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