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話音落下,那光亮由遠及近,也借著看清了光亮身後的人。


    大祭師,圖亞。


    “擅闖禁地,按校規處罰。”圖亞淡淡吩咐道。


    隨即便有不少侍衛過來抓他們。


    陸涼沒動,反而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笑圖亞。


    圖亞能在這裏,必然是有人先行通風報信過。


    自己,竟然也是那個禍害計劃拖延時間的一環。


    真是……


    陸涼乖乖的主動配合,倒是讓哈利吃驚不少。


    他爬起來,躲到圖亞身後,“大祭師,跟我沒關係,都是這個東方人,他要擅闖禁地,我百般阻攔,等待你們的支援。”


    “為何擅闖禁地?”


    圖亞也沒要把哈利怎麽樣,顯然,通風報信那個人,是哈利。


    “好玩唄,他們東方人都沒見過這樣的禁地,肯定好奇。”哈利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還挺認同自己的瞎話。


    陸涼什麽都沒說,隻臭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他錢一樣。


    圖亞顯然沒相信哈利的解釋,但陸涼不說,他也就並未多問。


    祭師院。


    初路躲在樹上,看見埃垃的人引走了門口的守衛,他自己悄悄溜了進去後,不緊不慢的吹了個口哨。


    隨即巴圖莉戴著麵具帶著一幹屬下出現。


    也隨之潛入了祭師院。


    初路瞥了一眼和守衛打成一團的埃垃的人,隨後也進去了。


    巴圖莉她們跟著埃垃,初路跟著巴圖莉她們。


    一幹人全靠埃垃帶路。


    埃垃一直很小心翼翼,看前看後看左看右,走得格外小心。


    終於,埃垃停在一個地牢前。


    他剛要打開地牢,就被巴圖莉帶人打斷。


    隨即,巴圖莉一幹人帶著埃垃脫離了地牢範圍。


    ……


    何處生已經很久沒見過光了。


    他被關在地牢裏,渾渾噩噩的,連度過了多少時日都不知。


    身體裏不知道多了什麽禁錮,他用不出魔法,感知不到魔法的存在。


    就連那個聲音,他都已經很久沒聽到了。


    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平靜。


    他好像被人遺忘了。


    他以為他隻能在這樣黑暗的平靜裏,等待死亡的到來。


    直到……


    此刻。


    他看見微弱的燭火在黑暗中搖曳,脆弱的仿佛隨時都可以熄滅。


    借著那燭火,他看清了來者的衣袖。


    何處生想湊近看看,可剛一動,鎖鏈“嘩啦啦”的聲音便隨之響起,在靜謐的隻有那細小腳步聲的黑暗裏,有些刺耳。


    那腳步聲一頓,隨即,燭光的光亮越來越近。


    他看見了地上的人影。


    身形頎長,貴氣逼人。


    是……他嗎?


    何處生努力挪動身體,卻還是被鐵鏈束縛在一方小小的天地裏。


    “何處生?”


    初路也不確定那人是不是他。


    這地牢太特麽黑了,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冤死的人,鬼魂有沒有飄出去。她害怕。


    不是啊……


    何處生有點失望,但聽那聲音有些耳熟,“誰。”


    許久未能說話,他的嗓音都是幹啞的。


    “你爺爺。”初路終於摸到了關押何處生的地方,鐵欄杆死死的擋住了唯一的入口。


    何處生聽那嗓音都輕快不少,也猜出了那人是誰。


    “咳,”初路蹲下身體,燭火伸進欄杆向前探了探,終於看清了何處生的臉。


    她笑眯眯的,“我是說,是你葉野殿下我。”


    “你怎麽會來?”


    “你知道你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嗎?”初路略微正經了些,“因為你身上有惡魔。”


    何處生抿唇不語。這個他當然知道。


    “我來也不是為了我來的。你被關在這裏,是因為埃垃,他苦苦哀求,你才免於一死。”


    “埃垃?他……怎麽樣?”聽到埃垃的名字,何處生才有了交談的欲望。


    “他不好。”初路一臉痛心,“為了替你將功贖罪,我們去找了關於惡魔的書,想交給大祭師。但是……”


    初路一邊說著,一邊留意何處生的臉色。


    何處生像是想到了什麽,白了臉,隻聽初路繼續道:


    “但是書缺了幾頁,是契約惡魔最關鍵的部分,大祭師認為我們是在包庇你。如果你留有那幾頁,就證明你真的看過惡魔的書,是你主動引惡魔上身,為禍學院。你,就會死。”


    “你們和我沒關係。”何處生急著問,“埃垃呢?他怎麽樣了?”


    “比起大祭師的汙蔑,他更想證明你的清白。但是他也被大祭師關起來了。大祭師這些日子之所以沒管你,全是因為埃垃在給他製造麻煩。”


    不然,契約惡魔這麽大的事情,圖亞怎麽可能會不管。


    隻是因為埃垃製造的麻煩,讓圖亞實在騰不出手來。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有初路和陸涼的手筆。


    初路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塊懷表扔過去。這是剛從埃垃身上薅下來的,用埃垃打感情牌,有個信物效果翻倍。


    “這是埃垃的,他讓我交給你,說不用擔心他。”


    那懷表剛剛好扔在何處生懷裏,他愣愣的看了一眼,“他,不是王子殿下嗎?”


    怎麽還會……這樣?


    “他媽又不受寵,就有個王子名頭而已。實際上,和庶民差不多。哦對了,他母親,是女子。”


    初路把埃垃說的慘極了。


    何處生張了張嘴巴,“我……”


    “我是偷偷來的,過幾天大祭師應該就會提審你,給你搜身。若是真從你身上搜出了那幾頁缺頁,你就真的不清白了,到時候……”


    “到時候埃垃和你們也會真的被連累,對嗎?”何處生抬眼,“我能相信你嗎?”


    “雖然我生母現在很風光,但她也是個女子,我這個王子的命,也很隨意被拿捏的。”


    我都冒死進來給你通風報信了,你說能不能信我?


    何處生點了點頭,費力的抬起手,竟然從……頭發裏薅出來一張紙,又從鞋墊下薅出來一張,最後,從牛仔褲的夾層裏薅出來一張。


    “……”初路看他的藏匿手法,真是一驚又一驚。“你……脫發啊?”


    堂堂……男主……戴假發片?


    “這是那三張缺頁,還有兩張,在宿舍樓下左數第三棵樹下泥罐子封口處左側三裏的石頭下埋著。”


    何處生把這三張紙團成團扔過去,隨即垂眸,看著手裏的懷表,“我不會連累你們,埃垃,會平安嗎?”


    缺頁到手,初路懶懶的敷衍兩句,隨後問他,“你這些天,沒偷著練吧?”


    “我看不見,也用不了魔法。”何處生聲音淡淡的。


    初路揚眉笑了一聲,保不齊這位男主會什麽過目不忘。


    “練沒練都沒事,別在人前露了就行。”


    東西一到手,初路聲音都懶得掩飾了,不似剛剛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反而神采奕奕,聲音舒朗,“等著吧,你會出來的。”


    初路起身,“我走了。”


    “埃垃!”何處生看那張揚的背影,喊了一聲,“救埃垃出來!”


    初路沒迴頭,隻隨意的向後揮著手。


    這一趟很是順利,演戲也沒費多長時間,出來時巴圖莉在地牢門口接應她。


    順利出了祭師院,她們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初路總覺得哪裏不對,迴頭若有所思的看著祭師院,不知道在想什麽。


    “殿下,人,怎麽辦?”


    初路迴神,看見幾個下屬拎著暈死過去的埃垃。


    “死了?”


    “沒有。”


    “還能怎麽辦?扔到學院外啊。”初路抬腳就要走,忽地想起什麽,“等等,把他扔在一個有用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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