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路等了兩天,直接去尤長軍的別墅,想趁機找點別的東西。


    卻沒想到,居然看見了生龍活虎的尤長軍。


    還是在她撬完保險箱剛要打開的時候。


    初路挑眉,順手打開書房的保險箱,麵不改色的看著站在書房門口的尤長軍,吹了個口哨。


    “喲,沒死?不是昏迷不醒了嗎?”


    “我還沒死,你就惦記上我的東西了?”尤長軍臭著臉,“你滾迴來氣我的?”


    初路扒拉了兩下他的保險箱,除了幾根金條和幾遝現金以外,就是房本還有明昭的照片。


    怪不得他不著急。


    初路把現金全都扒拉出來,裝進自己的口袋,這才抬頭,“早晚都是我的,你還想給那個野丫頭不成?”


    尤長軍咳嗽了兩聲,從一旁書架上拿出一個獎狀平壓在桌上,還找出了一份捐贈協議,“那個福利院,是我捐的。不用找了。”


    初路看了一眼那個捐贈協議,還真是他。


    “那是你媽媽生前常去的地方,那些孩子在你媽媽愛心的幫助下,都在健康成長,那樣的地方,該是承載著光明,而不該倒閉。咳咳咳……”


    說著說著,尤長軍又劇烈咳嗽起來。


    初路目光向下,看見睡衣下,小腹上不小心露出來的繃帶。


    “你被車撞了還是被人打了?”


    “我是你爸,你的語氣不該尊重一點?”


    尤長軍似乎是有些撐不住,找了個椅子坐下,掀起睡衣,露出纏得密實的繃帶,白色的繃帶上,還沁出殷紅的血跡。


    “你覺得我這是怎麽弄的?”


    “像是被子彈射到了。你搞黑社會這一套,人在哪,我去立個功?”


    “我真後悔沒掐死你。 ”尤長軍瞪她一眼,“這是車撞的。”


    初路又瞄了一眼傷口,當她真沒見過槍傷啊?


    這是被仇家追殺了吧。


    怪不得這幾天沒見過於時白。


    立大功了吧?不會已經打入內部了吧?


    “你跟路知途什麽關係?”


    “他是你媽在福利院照顧的孩子,我跟他能有什麽關係?”尤長軍瞪她一眼,“這幾天工作順利嗎?”


    尤長軍竟然還能在被初路氣到後,依然麵不改色跟她嘮點家常,關心一下她。


    “幹活摸魚,萬事如意,領導也還健在。”初路收起捐贈協議,蹭過去湊近尤長軍,“你覺得路知途這個人,怎麽樣?”


    “還算正直,有點小腦筋。你問他幹什麽?”


    “你覺得當你女婿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警告你啊,別對他動歪腦筋。”


    “嘖,真沒眼光。”初路拿著該拿的東西向外走,尤長軍卻不放心似的一直追在身後。


    “你聽見沒有?跟路知途保持距離,他不是什麽好人!尤禮!”


    “聽見了,但我不聽。”初路頭也未迴,隻朝後擺了擺手。


    囂張又氣人的姿態氣得尤長軍傷口又裂開了。


    要不是身體硬件不允許,估計會把人逮迴來,狠狠揍一頓解氣。


    不過既然尤長軍對路知途是如此態度,也就說明,他們互相防備,卻互有價值。


    說不定他們還在朝著同一個目標努力。


    路知途在調查明昭的死亡真相,尤長軍也是。


    說不定他們還互相通過消息。


    自從尤長軍這一病,尤金金肉眼可見的成長了許多,在努力維持大局。


    就連林昊都連連進出尤氏,也在努力穩住大局。


    而於時白,竟然成了尤金金的保鏢,寸步不離的保護。


    初路隻在尤氏蹲了一天,就被路知途以公務的名義叫了迴去,日夜忙案子。


    顯然,他們並不想讓她摻和尤氏的事情。


    陸涼是,尤長軍是,路知途也是。


    他們都在以各自的手段和理由調開她,並且前兩者甚至用了同一個理由——路知途。


    而路知途本人倒是不甚著急,甚至依然是個秉公執法認真辦案的好警察,一直在積極破案。


    仿佛並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這次出兇殺案的現場,屍體已經腐爛了幾日,其餘人忙著打撈,還有幾個已經被臭得嘔吐不止。


    初路戴著口罩忙裏偷閑到一旁偷懶,旁邊是差點把苦膽都吐出來的大樂。


    所有人都各懷心事,隻有大樂熱愛工作。


    “噦~你怎麽不去~噦,幹活去!”


    “我在思考。”


    “思考啥?怎麽偷懶不被罵?路隊都親自上手了,你還在這?”


    “思考怎麽把你嘴縫上。”初路踹了他一腳,“我不嫌棄你的嘔吐物和你待在一起,你該對我感激涕零,跪地謝恩。”


    “我吐得不臭!!”


    “你嘴臭。”初路淡淡捏了一下口罩,走開。


    “明禮!!”大樂在身後氣得跳腳。


    已經打撈得差不多了,一圈下來,隻有路知途表現得還算是淡定,正在一旁休息。


    初路遞給他一瓶水,順勢坐下,“路隊,問你個問題唄。”


    路知途淡淡看她一眼,接過仰頭優雅的喝了一口,“什麽?”


    “你喜歡我媽嗎?”


    “什麽?!”路知途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喜歡明昭嗎?”初路極富耐心的又問了一遍。


    路知途皺了皺眉,“你想什麽呢?”


    大概覺得這位有病,又吃錯藥了。


    4444也是這麽覺得的。


    “既然你不喜歡我媽,對我也沒什麽倫理關係,咱倆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初路一本正經的義正言辭。


    “……幹活吧。”


    路知途默默起身,身體力行的遠離初路。


    “你在查什麽我已經知道了。”初路撫平衣服的褶皺,看著路知途的背影微微歪頭,“有人在針對你,想要我幫你嗎?”


    “不用。”路知途亦沒有迴頭,給出答案後離開了。


    初路卻笑笑,真是毫不意外的答案呢。


    因為當時,路先生也是這樣迴答她的。


    這個兇殺案竟然還有些複雜,整個警局的人忙活了好幾天,終於鎖定了潛逃外地的兇手。


    意外的,竟然派遣了初路和大樂兩人把人帶迴來。


    這個命令突然又意外,一般是不會讓初路這個女同誌出外勤的,更何況還是帶兇手迴來。


    “好了,還有問題嗎?”副隊長目光詢問著在座各位警員。


    初路直覺不對,下意識想推脫,抬眼卻看見路知途的眼神。


    他似乎在告訴她,他希望她去。


    初路壓下其餘反駁的心,笑笑,“沒有了。”


    “好,那你和大樂立即出發吧。時間緊任務重,早些迴來。”


    隊裏已經買好了票,大樂和初路立即去車站,把罪犯帶迴來。


    路途遙遠,歸期不定。


    跟當地警局的配合下,抓捕過程還算是順利。


    此時,已經過去了三天。


    種種跡象表明,一切都是風平浪靜。


    但越是風平浪靜,初路越是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終於和大樂踏上歸程的火車,罪犯被銬著手銬坐在他們兩個中間,大樂一直在吃吃吃,屬實是沒心沒肺了些。


    歸程需要一天,初路坐得心煩意亂,打算去一趟廁所。


    尋思著,就這麽一小會兒功夫,怎麽也不會出意外。


    可偏偏,意外還真就出現了。


    上個廁所的功夫,大樂把人搞丟了。


    初路真是笑了,實實在在的笑了。


    初路是在火車廁所找到的那人,他正要翻窗出去。


    初路還積攢著莫名其妙的火氣,正打算把人逮下來好好教育一頓,那人卻朝著她亮了一下手背。


    趁著初路晃神間隙,他立刻翻身出去。


    火車開得慢,那人就地滾了兩圈,還能站起來踉踉蹌蹌的跑路。


    大樂這才姍姍來遲,“還真讓他跑了?!”


    “賴誰?”初路瞥他一眼。


    “別管賴誰?不把他帶迴去,辦的就是咱倆!”


    大樂趕緊又去聯係乘警,當地警方去了。


    那人手背上的東西,並無什麽特別,像是小孩子塗鴉,隨手畫下來的太陽。


    但初路記得,明昭在那家福利的照片,有一張就是在做遊戲,在孩童手背上畫太陽。


    這個人,和路知途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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