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一直還堅持不懈跟著她的,就是……


    明暮出事以後,一直盯著她的人。


    陸涼說,盯著她的人,就是要弄死明暮的人。


    但這幾天,初路很是奇怪,他們有無數次機會對落單的她下手,卻也隻是不遠不近的跟著,保證她不丟。


    除卻這個據點裏有人有二心,那麽隻剩下一個可能。


    就是盯著她的人報的案。


    居然是和路知途有關係嗎?


    “臥槽?”不知想到了什麽,初路輕唿出聲來,不自覺捶了一下座椅。


    大樂拿著棉簽蘸碘伏正給她上藥,“咋了?疼了?不應該啊?疼也別罵人啊,有點小姑娘樣兒。”


    “你不懂。”


    初路有個大膽的假設。


    “l”或許是她媽的初戀情人,那麽也有可能是路知途啊tmd!


    所以,她追的男人是她媽的老相好?


    【照你這麽說,還有一個人選。】


    “誰?”誰還能比路知途刺激?


    【陸涼啊。】


    “……你彪啊?陸涼進這個世界的時間不可能比我早,那麽早的時間線,男女主都沒出來呢,他多待那十幾年是為了跟原主媽談情說愛的嗎?”


    【那和路知途年齡也對不上啊。路知途才多大,就比你大四五六七歲吧。】


    初路稍稍冷靜了一下,“也有道理。”


    按照他倆的年齡算,原主媽遇見路知途的話,路知途應該還在穿開襠褲呢。


    草率了。


    大樂勉強給她上好藥,裏麵的收尾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


    警員押著個罪犯,送上了這輛車。大樂肩負著看守任務。


    初路偏頭看向窗外,看見路知途站在樓前,似乎在跟誰說話。


    但那人被他擋住,看不清是誰。


    不多一會兒,路知途上了這輛車。


    又是他開車。


    初路對於剛才的莫名被吼還有點情緒,垂眸沒主動搭話。


    路知途卻順著後視鏡瞥了一眼初路,“你也需要迴警局做詳細筆錄。”


    初路偏頭,沒理他。


    卻在剛才的樓角,看見了一個滿頭銀發的少年,斜斜懶懶的倚著牆壁,唇角叼著一根棒棒糖,傲慢得不可一世。


    陸涼……


    是他?


    初路有點恍惚。


    今日警局的問詢室依然是人滿為患,初路的筆錄便也就隻能在辦公室簡單做一下。


    本來應該是個小警員,卻沒想到路知途竟要親自給她做筆錄。


    初路靠著椅背,囂張得好像她才是審問的人。


    “明禮,為什麽去那家借貸公司。”


    初路百無聊賴的轉著椅子玩,語氣依舊帶著情緒,“路隊長,你怎麽不去審訊室?”


    “做完筆錄就去。”路知途翻開本子,寫下日期。


    “既然你叫我一聲路隊長,你就應該明白,你是我的隊員。你擅自行動,萬一出了意外怎麽辦?”


    “還有,你是不是看了我家裏匿名舉報信和地圖?”


    初路抬眼,看著他的神色,忽而緩緩笑了。


    “你是不是想問我,我擅自行動是不是為了你?”


    你看,我終究是你教出來的人。


    麵對無關緊要的人的豁出命般的付出,第一想到的,永遠都是“是不是與我有關”。


    路知途抿唇,但看向初路的目光顯然已經給了她答案。


    初路莞爾,“就是跟你有關。路隊長,我都說了,我是認真的在追你的。怎麽樣,這個……追求禮物,你還喜歡嗎?”


    “明禮!”路知途合上本子,目光沉沉,“我們不合適。”


    似乎像是知道給她做筆錄是無用功,路知途大步走了。


    初路唇角依舊勾著弧度,看向他遠去的背影卻沒什麽情緒起伏,眼神裏依然是沒什麽溫度。


    【你又不喜歡他,幹嘛總撩他??】4444百思不得其解,【好像可深情似的。】


    是的,好像她現在的深情,都是她無聊時戲謔裝出來的。


    “你懂什麽。”


    初路勾起唇角,語氣裏全然是對他的嘲諷。


    【切,我不懂。】


    初路垂眼,隻是想自欺欺人罷了。


    現在她依舊是停職狀態,警局裏的忙碌終歸與她無關,做完筆錄後她就可以離開了。


    走時,她順便去了一趟醫院。


    明暮養傷期間,還得處理繁冗的工作,病房也成了他的工作間。


    見她風塵仆仆的來,扣上電腦,“你就空倆爪子來看你生病的舅舅?”


    “我窮啊。”初路理直氣壯的坐下,直奔茶幾上不知誰送的果籃,順帶著丟給他一副撲克牌。“給你解解悶。”


    明暮揉了揉眉心,“你這幾天,停職了還不消停,別沒官複原職,反倒是把自己折騰進去了。”


    “跟你請教個事。”


    “說。”


    “l是誰?”


    前幾天看完明昭的信封,就去忙活非法借貸的事兒了,壓根沒管身後的尾巴。


    今天出了那麽一檔子事兒,倒是提醒她了,肯定也是個重要人物。


    “什麽l?一聽就不是個好東西……你看你媽日記了是不是?”


    “l和明……我媽什麽關係?想弄死你的是l的人嗎?”


    除非明暮自己有仇家,不然沒別的人選了,隻有l沒露頭。


    但明家做的都是正經生意,手段再黑商戰再陰險也不能鬧出人命來。


    那就隻能是尤氏這邊的人下的手,或者是,和明昭有關係的“l”。


    “你不用知道。這都是我們這輩的事,跟你沒關係。”


    “哦,我不是明昭親生的?”


    明暮抬眼,雖然沒說話,但顯然,他的沉默罵得很髒。


    初路依舊一臉無所謂,“不然為什麽跟我沒關係?隻能說,我不是明家的人咯。”


    “你那個沒骨氣還不要臉的爸居然把你教得這麽不要臉,沒早點把你接迴來,真是個敗筆。你是明昭親生的女兒,是我明暮的外甥女,明氏名正言順的下一任繼承人。”


    “你說了算嗎?”明氏是我的?!!


    “等我死了才是你的。哦不是,等你姥爺死了,明氏才歸我。”


    真是被繞暈了。


    “關於l的事兒,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機。等過一陣子,我會跟你說的。”


    “為什麽現在不能說,早說晚說有區別嗎?”


    為什麽告訴什麽事情,總是要等一等?


    “因為我現在也不確定。還沒調查出來。”


    明暮迴答得坦然,這個理由讓初路無法反駁。


    “至於我的腿傷,可以是意外,也可以不是。他們是在警告我,別再查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你母親的死,絕對不是意外。”


    明暮抬眼看向窗外,語氣裏有掩不盡的哀,“既然不是意外死的,明家總是要討個說法才是。”


    初路也跟著沉默一瞬,微微歎氣。


    想的卻是:這就是血緣關係嗎?


    因為親情的羈絆,無論任何一方是什麽過錯,隻要是受了委屈,總歸要替她找迴場子報仇。


    沒人為初路這樣做過。


    從小到大,受了委屈,隻有她自己打迴去。


    打不過的,就是又挨一頓打,然後記下來,有實力了,再打迴去。


    有人為自己出頭,是什麽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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