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薑錦找人暗殺的七皇子,我親眼看見的,就在萬花樓。”初路一臉嚴肅,相當真誠。


    她這次真沒騙人!


    “什麽?”寧翡甚至以為自己幻聽了。


    “誰?你說誰?薑錦?薑家嫡小姐?你姐姐!”


    是她瘋了還是我瘋了?


    陸涼一抬手,把要大有一副好好給他分析分析的初路撈迴去,“別管她,她腦子有病。”


    “你腦子才有病!”初路不滿的抗議,在陸涼再度又要拉她的時候,直接摸出了匕首。


    陸涼這才悻悻住手。


    “薑錦化名金公子,穿著男裝在萬花樓二樓一個房間,具體的你可以問萬花樓裏的花娘,她們都知道。”


    陸涼頭疼。


    因為她說的,還真他媽是真的。


    她,怎麽知道的啊關鍵是!


    tmd,全被她攪和黃了。


    等等,萬花樓薑錦?


    陸涼突然想到什麽,甚至都來不及諷刺初路幾句,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搞得寧翡更是一頭霧水,“他幹嘛去?”


    “不知道,可能尿急吧。”


    “你……說話文明一點。”太粗俗了,薑二小姐!


    我這是在提醒你的身份!女的女的女的女的!


    初路不大在意,她也很好奇陸涼迴去會聽到什麽驚天無敵大霹靂的消息。


    陸涼的確被劈到了。


    還被劈得外焦裏嫩。


    他甚至剛到萬花樓那條街,就聽說了一件驚世駭俗的傳聞。


    薑錦宿醉萬花樓。


    足以炸裂到讓陸涼直接兩眼一黑,心態崩掉。


    這一晚上,所有人的心態都有點繃不住。


    薑府上下,除了薑錯以外的全體女眷,都齊刷刷的病了。


    別問,問就是在祖宗麵前懺悔得太過於誠心了。


    沒注意保暖,凍的。


    對,薑錦也是。


    聽說,她醉得不省人事,被“人”帶到了大廳。


    然後,,,就被其他賓客動手動腳扒了衣服,結果發現……


    哇!女的!


    再定睛那麽一看,哇!這不是那個傾城絕色的薑家嫡女,薑錦嗎?


    有些賓客有些意動,這樣的美人就在眼前,還不省人事,還是在花樓裏,忍不住想上下其手。


    最終還是芍藥害怕真出什麽事,讓人趕緊聯係了薑府來接人。


    要不是初路沒怎麽關注薑府現今唯二的兩個男丁薑鈺和薑鑠,不知道他們在哪,估計也不能幸免這份罪。


    七皇子也病了。


    被刺客追殺,又掉進了玉湖。


    就算他是一頭牛,也得給我感冒發燒。


    陸涼在府邸氣得差點劈柴泄火。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就聽說薑府二小姐薑錯帶著諭旨,去了軍營學藝了。


    “她倒是拍拍屁股走了!”


    陸涼拿著斧頭,狠狠劈在木頭上,頓時,圓滾滾的木段一分為二,而斧子,也深深嵌進了木頭樁子上。


    “小侯爺,您都已經劈壞八個木樁子了。您行行好,就別操心柴火的事情了。”安定侯府大總管身上壓著廚房雜役們的全部希望,過來勸人。


    陸涼麵無表情,又拿了一根木頭來,狠狠劈下去,“買它上萬個木樁子給老……本公子劈。”


    tmd,不能劈人。


    劈個木頭樁子還心疼肉疼。


    老子差你這點錢?!


    總管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主子發話了,得請老夫人才降得住了。


    ……


    薑申薑大將軍打仗未歸,現在軍營裏也隻有些駐紮守衛。除此之外,就是護城軍,隸屬於皇帝直屬。


    不過,皇帝也自有考量,既然她是薑家人,自然就不能讓她碰護城軍。


    所以,偌大空蕩蕩的軍營裏,初路能接觸的也隻有那些駐紮守衛被迫留守的老兵。


    整個軍營都死氣沉沉的,沒什麽生氣。


    初路走了這麽久,也就隻有門口的守衛看了看她拿的皇上諭旨,沒什麽表情的放她進去了。


    走著走著,應該是校場,中間空出一片,兩旁掛著各種各樣的武器架子。


    初路走過去,直接在武器架子上輕挑慢選起來。


    “哪來兒的女娃娃?你怎麽進來的?!”


    武器架子後,是個胡子拉碴看起來有些許邋遢的布衣老翁,一臉剛毅,眼神很冷。


    那是在真正在戰場上摸爬滾打活下來的人獨有的眼神。


    見慣了死亡,便會看透世間。


    初路不緊不慢的拿下一柄長槍,“在下薑錯,特來學藝。”


    “學藝?這都是男人的地盤,你湊什麽熱鬧,學那麽兩招花架子。”日後也不會上陣殺敵。


    以為穿個男裝過來,就能當個男人參軍了?


    老翁滿是不屑,直接趕人走。


    但初路卻直接長槍一甩,趁著老翁不備挑落了老翁的頭頂的束發條。


    “還請,賜教。”


    老翁被她的狂妄有些氣到了,便隨手取來架子上的長矛,想給她個教訓。


    初路也隻在兵書上見過長槍的用法,勉強學了個一招半式,此刻拿著長槍跟經驗豐富的老兵對招純屬自取其辱。


    果不其然,沒過兩招長槍便被打落脫手而出,初路也隻是看了一眼,便就地一滾,拿了武器架子上一把長劍。


    老翁見她換了武器愈發不耐,隻當是哪個得了諭旨來軍營玩耍的世家貴女,隻想趕緊打發走了事,誰知對上她的劍招竟然感覺到了些許不同。


    剛才的長槍招式,隻是花架子,隻有巧勁,不得章法要領,劍招卻不同,每一次格擋,刺出,挑起,都帶著十足的力量和章法。


    老翁也認真起來,長短兵器相接,“叮叮當當”的偌大的校場之中,有酣暢淋漓的對戰。


    最終,初路贏了。


    老翁年紀大了,體力不支。初路以一招之差險勝老翁,手中長劍先一步抵到了老翁喉嚨之間。


    但她也沒能贏得漂亮。


    初路微微垂頭,長矛偏了幾寸,不然,就會刺穿她的身體。


    這是以身為擋,換來一招之勝。


    初路毫不懷疑,若是老翁全盛時期,她會輸得徹徹底底。


    軍營,還真是臥虎藏龍。


    老翁收了長矛,眼底帶了些笑意,“有點底子。你剛才說你叫什麽來著?”


    “薑錯。我來軍營,想學長槍。”


    “薑錯?薑……你和薑將軍什麽關係?”


    “我是薑家二小姐。不過,那並不重要。”


    老翁將手中兵器擦了擦,又鄭重妥善的放到兵器架子上。隨口問道:“學槍法幹什麽。姑娘家拿著長槍,可不好看。你這劍法不使得挺好的,足以在人前炫耀了。”


    老翁可沒半分尊卑等級,隻知道他們現在學兵器,不過是為了好看。


    更何況是個女兒家,最多出幾趟遠門,腰間掛個劍,顯擺一下身手。


    最終還是要迴歸宮苑,嫁做人婦,再無灑脫恣意之日。


    “學槍法,是為了上陣殺敵多一分勝算。我學東西,可不是為了好看。”


    當然是為了殺人。


    “上陣殺敵?”老翁瞥她一眼,又輕笑一聲,“一個女娃娃?女兒家可不能上戰場。”


    “若是不做,怎知不能。”


    初路迴以輕笑,目光瞥向他,帶著足以震撼人心的堅定。


    “自古就有男女之分,尊卑之別。有些男人能做,女人卻做不得,又說以夫為尊,以權者為尊,以男者為尊。”


    初路劍尖輕甩,輕輕一笑,“我要讓所有人都接受我這個新的尊卑觀:贏者為尊,輸者為卑。”


    而我,永不會輸。


    弱者,永遠隻會被我踩在腳下,隻要我不想,便永無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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