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碩點了個頭打了個招唿,就走了。初路看見齊有才的眼神,知道薑碩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迴家路上,齊有才罕見的給她打了個車。


    “剛才那個同學,你們關係很好嗎?他家裏怎麽樣?”


    不出初路所料,齊有才真的一直在想著薑碩這個問題。


    “我怎麽知道。”初路懶洋洋的迴答他,“家裏,應該挺有錢的吧。”


    初路和齊有才都坐在後排,她靠著窗,離他稍稍遠些,“你來接我幹什麽?又要錢?”


    “小素,你再借我點兒,給追債點甜頭,他們就不會追到家裏去了。這樣也免得你看見他們,不安全。”


    “我怎麽有錢?齊盛的電腦不都被你賣了嗎?”氣得齊盛都不想迴家,天天泡在網吧。


    “你有,你肯定有,爸爸求你了,你再借給爸爸點兒。”


    齊有才開始打親情牌。


    初路果真大發慈悲的開始翻書包,從書裏摸出幾張來,“就這點,多了沒有了,不行你去賣腎賣血吧。”


    按理說,初路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齊有才早就該發火了,但這次卻是點頭附和,還說著什麽再也不要了。低三下四的,再也沒有以前朝她發火的底氣。


    這並不是齊有才第一次找她要錢,初路也陸續給過幾次。齊有才做的什麽小動作她也都知道,甚至齊有才還找人去勒索過她。


    對自己的女兒尚且如此,毫無人性可言。


    但她每次都毫發無損的迴來,齊有才的態度就轉變成了討好。


    初路拿出本子和筆來,直接丟給他,“寫吧,老規矩。”


    “哎好好好。”齊有才立刻開始熟能生巧的寫借條。


    車子到小區門口停下,齊有才拿著錢就跑了,估計是急著還債。初路看著他急匆匆背影,麵無表情的收好本子,慢吞吞的往家裏走。


    錢嗎?讓你一次性要個夠啊?


    寒假隻有半個月,緊張的高三生活便再次開始。


    薑碩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要好好學習的,整天張嘴閉嘴就是問題,不過他唯一主動的點就是找蘇然一起學習。上學放學基本都在一起,也不知道是真的學習還是借機談戀愛。


    不過薑碩賴著和蘇然一起走,葉子綠放學就又自己走了。


    初路發現,她越來越沉默了。


    不過也確實如她所說,跟她沒關係。


    又一天晚自習下課,做了一晚自習的題,頭都要麻了。


    依然是和陸涼一路互相嘲諷著放學。別說,做了一年多的同桌,跟他互相陰陽怪氣竟然還有些習慣了。


    高三放學時候的校門口,隻剩下了高三的學生,死氣沉沉的好像被吸走了所有精氣神。


    有意思的是,她看見了齊有才。


    隱在陰影裏,若是不注意根本不會發現。但初路習慣先掃視周圍環境。


    顯然,齊有才的目標不是她。


    那就隻有可能是……初路目光落在薑碩身上,他正在和蘇然討論題目,這難得的學習勁頭還真是不像之前的形象。


    陸涼順著初路的視線看了兩眼,沒什麽威懾力的警告一句,便繼續跟著初路。


    初路倒是也無所謂,反正現在想搞男主的又不是她。


    路過隔壁職高的時候,還意外看見了葉子綠。她特意加快了步子,像是在害怕什麽人追她似的。


    初路多看了兩眼,還是跟上去。


    葉子綠越走越快,卻在轉彎處倏地停下,慢慢的後退。


    葉子綠的對麵,是呂瑩那夥人。


    她們帶著惡劣的笑,朝著葉子綠伸手,似乎在要什麽東西。


    初路隻看了一眼便繼續走,陸涼嘖嘖兩聲,拽拽跟上。


    繼續走,便不可遏製的會撞見她們。初路卻並沒打算迴避,但也沒打算管這個閑事。


    是呂瑩的小弟最先注意到這麽顯眼的兩人,暗自給呂瑩報消息,呂瑩這才迴頭,看見了初路和陸涼。


    “哎?齊姐?這麽巧。”呂瑩笑著打招唿,並主動解釋,“我們鬧著玩呢。”


    初路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她,徑自往前走,“跟我匯報什麽?”


    陸涼撇撇嘴,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葉子綠,她被撞見似乎覺得很屈辱似的,死死的護著身前的書包,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全是無助的絕望。


    “你齊姐讓你們送她迴家,她害怕。”陸涼指了指初路,呂瑩立刻應聲,帶著一幹人屁顛屁顛的跟上去。


    葉子綠身邊終於是沒人了,她也抱著書包放聲痛哭起來。


    最後,哭夠了,這才收拾好自己,慢慢往家走。


    不可遏製的,腦海裏隻有齊素的聲音:能救自己的隻有自己。


    可是,要是自己無能為力呢?除了自救,是不是還有別的出路?


    初路家小區樓下,剛好有個旅店,這大半年陸涼一直住在那兒。呂瑩把他們送到樓下便帶著人迴去了。


    “哎,我幫你做好人,你怎麽謝我?”陸涼叫住即將上樓的初路。


    初路轉迴身,“我讓你幫我做了嗎?”


    “算是欠你的補償,上次借你的名義連累了她,這次又以你的名義救她,兩清。”陸涼上前一步,“但你欠我的,什麽時候還?”


    “我欠你什麽了?”


    “眼淚。醞釀了一年沒醞釀出一滴,你過分了吧?”


    “哎行行行,明天給你。”


    真是磨嘰。


    齊有才是半夜迴來的,初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他的表情,還是不怎麽好。


    初路估摸著是沒得手。


    眼看著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齊有才反而沒什麽動靜了。初路莫名還有點慌。


    不能她計劃沒成功吧?


    隨即她又趕緊否認,隻給自己洗腦他在憋個大的。


    沒想到還真是個大的,不過這個驚喜不是齊有才給的,是葉子綠。


    高考倒計時七天,校長主任聯合各個班級的班主任給高三全體開了個動員大會。都這個時候了,無非就是讓學生放平心態,以輕鬆愉悅的心情迎接高考。


    而後就是全校晚會。


    在大操場舉行,甚至還斥巨資搭建了舞台,燈光閃爍又明亮,由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們上台表演節目。


    在全校都舒緩了即將高考的壓力,放開玩的時候,葉子綠登上了天台。


    還順了個音響和麥克風。


    “我是高三十二班的葉子綠。”


    當她的聲音在天台出現的那刻,所有校領導和學生都有點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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