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慌不擇路的扔著手邊盡可能扔的東西。


    別說,這男鬼還挺有錢,上麵金牙刷,金浴巾,金酒杯之類的。


    初路下意識隨手一抓,凡是碰到她身體的東西就詭異的在一陣白光之下消失不見。


    男鬼:“……”


    “啊啊啊啊啊啊啊!”


    初路怕他氣瘋了,羨慕的摸了摸金子做的地磚和門框房梁,隨口安慰兩句“別生氣別生氣,我這就走。”


    然後一溜煙跑開了。


    白光之下,男鬼看著隻剩下個浴缸和四根承重柱子的家,更生氣了。


    啊啊啊啊啊家鬼們誰懂啊!碰上搶劫的了!


    把他家搶了!


    初路是有些陌生的街道,她看了兩眼,隨意跑向一邊。一邊默念著:“我要托夢我要托夢。”


    地府這點就非常好,意念強烈之下,店鋪是會感覺到的,然後他們會主動出現在你麵前。


    當小芳帶著職業級標準的微笑出現在初路麵前的時候,她激動地涕泗橫流。


    “女士你好,歡迎光臨理想過度托夢事務所。”


    “你好你好。我要托夢。”初路熟練的走近那簡陋至極的托夢艙,“現在就要,托前兩次那個男的夢裏。快快快!”


    “加急托夢要加錢的女士。”


    初路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好說好說。”


    “好的女士。”


    沒有鬼會和錢過不去,加上最近已經開始開始陸陸續續收到初路的還款,還是值得維持信任的買賣關係的。小芳立刻開始準備托夢事宜。


    男人已經睡了許久,果不其然這次的夢依然香豔,不過已經進展良久。


    男人放鬆的坐在沙發上,享受著身邊兩個女人的伺候。


    初路沒有忘記兩分鍾的時間限製,飄到男人身後,湊在男人的耳邊,“你過得好滋潤啊~”


    聲音空靈滲人,嚇得男人一激靈。


    女人消失了,場景變換,卻依然逃不過初路在他眼前。


    托夢事務所就這點好,托夢是強製的,兩分鍾內別想醒。


    “季癸!”禿頂男簡直崩潰,他撓著頭,“怎麽又是你!你怎麽還沒魂飛魄散!”


    “要問你咯~”初路變幻了一個扭曲恐怖的模樣,七竅流血,肢體四分,“你不覺得愧疚嗎?我死得好慘啊~你要償命啊~”


    “我要你們償命啊~”


    初路怕他想不起來原主那毫無印象的後媽,特意加了個“們”字。


    還一直隨心所欲的嚇他,怎麽可怕怎麽來。


    兩分鍾幾乎是一閃而過,初路有些失望的迴到簡陋的托夢艙,像是沒玩夠。


    小芳微笑著走過來,手裏拿著欠款條目,“女士……”


    誰知初路隻是幹脆利落的拿過來,在最後一頁按上手印,“先欠著,會還的。”


    然後頭也不迴的跑了。。。


    速度快到小芳都愣了許久。


    她看著手中的債務合同,行吧,反正也跑不了。


    不管了。


    初路走出事務所隨便衝進去一個鬼家。


    那家子有好幾隻鬼,老老少少坐在一起吃飯,好不和諧。


    初路鎮定的打了個招唿:“嗨!你們好啊!社區來送溫暖了!”


    話音落下,她微微一笑,迅速朝著他們衝過去。


    在他們不明所以的注視下,她撞開了一隻正在吃飯的鬼,踩上了凳子,踩上了桌子,伸手掛在了房梁上,迅速爬了上去,衝出了房頂……


    下一秒,白光閃過,連帶著房頂和毛賊……一起消失了。


    社區來送溫暖了……


    家鬼們誰懂啊?!送溫暖的把房頂送沒了!


    小芳:又進賬一個房頂,一個房梁,算算多少錢……嘿嘿嘿,發財了!


    花池誠不騙人,從房頂出來果然到了一片豪華的墓地。


    放眼望去,皆是石頭做的墓碑,整整齊齊的排列著,天空飄著雪花,撲簌簌的落上麵,很快積滿了薄薄一層。


    天色漸晚,太陽已經落山,夜晚的涼風吹著樹木草葉。初路飄了飄,嚶嚶嚶~有點害怕。


    她飛快的下山,隨機飄到某個車裏搭順風車。


    花池守在一戶單元樓下,看著越來越晚的天色,忍不住罵娘。不靠譜的季癸究竟去哪兒了?道長真的會弄死她們的啊喂!


    不管了!


    花池飄上樓看見了依然在門口和一個陌生女人說話的禿頭男,記住了門牌號,飛快趕往陸涼的家。


    她還不想死。


    當她趕到時,初路已經在了,坐在沙發上笑眯眯的朝著她打招唿,說不出的……精神振奮。


    簡稱——神經病。


    “季癸!”老娘累死累活替你幹活,你他媽自己跑來諂媚不告訴我!


    花池剛要發作,下一秒看見了初路身上捆著的符篆。以及身旁陸涼似笑非笑的神色。


    她冷靜了。


    她收斂神色朝著陸涼討好的笑,“道長,又一日不見,真是如隔三秋啊!”


    “幹什麽去了?”


    陸涼指尖打著符,仿佛在無聲的威脅,若是不說實話,就和初路一個下場。


    花池立刻沒骨氣的把所有過錯全推到初路身上。


    “都是季癸啦,威脅我跟著一個老男人。自己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花池委屈巴巴的看著陸涼,“你知道的道長,我打不過她嘛~求求道長給我做主啊!”


    “哦?是嗎?這怎麽和她說得不一樣呢?”陸涼抬腳踹了踹初路,初路此時動彈不得,被踹到地上,甚是狼狽。


    她被他抓她也很意外,本來她的確是要去找花池的,但是!腦袋上被遺忘了許久的符篆忽然亮了,然後她眼睛一花,就直接和陸涼麵對麵了。


    差點把她嚇死。


    而且,她確實打不過他。


    這不,剛打一個照麵就被貼滿了符篆任人宰割了。


    為了保命,她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花池身上。


    她說……


    初路倒在地上,也不忘仰頭力證清白,“道長,我說得才是真的,她沉迷那個男人的美色,讓我去地府給他托夢保媒,說要和他結冥婚。”


    花池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瞬間炸毛:“我和他?季癸你腦子壞掉了?!”


    汙蔑我什麽也不能汙蔑我的審美啊!


    看著這兩隻互相汙蔑,陸涼有些頭疼。


    得,這兩隻鬼不會說實話了。


    陸涼也懶得管她們搞什麽。隻記得她們是自己抓來抓厲鬼的。既然指望不上……


    陸涼指尖微轉,又捏了個符出來,貼在花池身上。隨後提著兩隻小鬼走上天台,把她們倆掛在中間的柱子上。


    也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她們竟然開始像是貓薄荷一樣,吸引了周圍的厲鬼聞風而來。


    好在她倆隻是誘餌,也不用出力,陸涼在旁邊負責收割,她們倒也樂得清閑。


    花池看著陸涼的英姿,再一次感慨他的帥氣。


    初路頭一迴附和,“你說他這什麽穿搭?大背心大褲衩配貂,一年四季沒換過。”


    “你懂什麽?這是道長的風格!時尚!”


    “得得得,是我土老帽兒,跟不上你們的潮流。”


    花池動了動,想起禿頂男夢醒後魂不守舍往外衝的樣子,好奇的問道:“你幹啥了?那老禿子嚇成那樣,整個人都萎靡了。”


    初路被捆得也不大舒服,東西大概還是她身上的比較有吸引力一些,不少鬼力的攻擊全招唿在她身上,陸涼也沒用管她死活的樣子,她隻能控製身體搖擺躲著。


    “那是他罪有應得。”說著初路迴想起托夢時他被嚇得樣子,來了些許興趣,“我給你說,真的太好玩了!我找到了做鬼的樂趣,我……”


    接下來初路詳細說了說嚇人的全過程。


    悠閑收鬼的陸涼看著被吊著的兩隻竟然比他還悠閑,竟然津津有味的聊起來了,他有些心裏扭曲。


    微微眯著眼睛,不再和她們保持距離,開始在他們周邊縮小範圍。


    這下更不顧她們死活了。


    不止初路,花池都得被迫躲躲奮勇而上的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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