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恩未曾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悟透最後的時間暫停,法則上的收獲還是其次,重要是的心靈接連蛻變,已經邁過了宇宙尊者這一級數,現在去闖幻境海,至少21座保底,晉升宇宙尊者的障礙又掃除了一個。


    沒有合格對應的意誌來主導意識,結果要麽是兇獸那樣喪失理智,成為本能驅動的低等生命,要麽就是對神體掌控力不足,引發的就是一係列戰鬥下滑,也因此古恩無法強行改變科隆的心靈閉鎖,意誌出現重大缺陷,用外物也更難幫助其突破大境界。


    能影響意誌的寶物還是太少了。


    古恩更是感激混沌城主,強者的意誌、意識殘留不會是永久,沒有了生命,就會漸漸消散,隻剩下和神體融為一體自然而然的意識影響,那種級別又無法幫助古恩蛻變了,誰第一個進去,這份殘留意誌就會被誰消耗了大頭,那片站場的引導價值就會喪失。


    雖然混沌城主最後還是封鎖住了兩名宇宙之主的殘留意誌,那古恩並不奢望那個,宇宙之主的殘留意誌,還是太超過自己的極限了,換一個宇宙尊者才能最大化這份價值。


    “甚至於意誌蛻變都是其次,找到方向,也許比這些實質性的收獲更難能可貴。”


    古恩迴到了聚集點,父親科隆依然還是那副模樣,古恩也頗為頭疼,這樣拒絕溝通,實在讓人無從下手,一切問題,可以溝通的話那解決難度就會下降一個檔次。


    從離開城主府就在構思一門秘法,科隆不和他溝通,他可以強行溝通,強者感悟弱者的去思緒變化本來就容易,古恩特異化構築一門秘法就是。


    父親科隆和母親伊娜竟然有這樣深厚的感情,讓古恩又喜又悲。


    感情越深,其實越難走出來,父親這種普通人,哪怕成為了界主,也不會和古恩這樣的人為了變強,有意識的去鍛煉如何從情感中脫離,去感受情緒而掌控情緒,不受情緒主導理智,說來殘酷,凡俗的情感,古恩的情自然真,可通常情況下卻不如科隆深。


    貝基受了古恩的幫助如今情緒穩定多了,不由得憂傷,母親死亡,父親還是這個樣子,叫人心痛。


    “嘩——”


    一層夢幻的光暈散開,籠罩住了科隆。


    科隆閉鎖心靈,但古恩卻有方法去感受他的意識和思緒,讓父親科隆在如同恍惚走神之間,就了解了其想法。


    可真正探知到了父親科隆的狀態古恩卻隻剩下驚愕。


    科隆的心靈,在崩潰。


    情深至此,實在讓古恩無話可說,心靈的確是不以修為論絕對的,一些短暫未曾怎麽修行過的生命,在心靈的境界上依然可以達到一個驚悚的令人感覺到誇張的程度,隻是做為強者,一路往高處走,在心靈上的造詣也會水漲船高。


    但父親的心靈達到了絕對的閉鎖而因為心傷而引起的崩潰,別說普通生命了,就算是不朽生命乃至宇宙尊者都很難達到這種心靈崩潰的程度。


    一但開始心靈崩潰,往往就是無法挽救之局麵。


    古恩嚐試用靈魂秘法打開心結,但能感覺到,以科隆脆弱的靈魂意識,強行去改變什麽,一定會加速這崩潰的過程。


    太脆弱了,或者說科隆本身充滿了自毀傾向,稍加碰觸,他就會


    古恩沉默以待。


    心中泛起了一股冰冷和灼熱,在心口處煎熬,叫人說不話來。


    古恩轉身就往城主府去,他雖然不想去麻煩混沌城主,可眼前這狀況,他能想到的也隻有混沌城主,為了父親,他願意暫時將其他的拋之腦後。


    ……


    “無法可解,他的心靈最內核已經崩潰,就算逆轉時空歸來,也是一具沒有魂魄的行屍走肉,我可以出手影響鎮壓他的意誌繼續思考,讓他凝滯,但隻是無用功。”混沌城主也搖頭,如今初始宇宙發生的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掌控,他自然也能發現,但卻同樣棘手。


    心靈意誌,是一個生命最內的存在,從這裏開始的崩潰,外部什麽力量都難以挽救。


    宇宙無限,也許真有這樣的寶物,但至少現如今混沌城主也束手無策。


    鎮壓意誌,凝滯生命,倘若是不朽生命還好,對於非不朽生命,隻存在一個結局,那就是活活挨到生命的終結,這種狀況一點外力就會讓科隆徹底粉碎湮滅,健全的時候還不是百分百做到,更遑論現在?


    古恩安靜的退去。


    其實從第一次自混沌墟歸來,古恩就已經明白了結局。


    迴到聚集點,古恩隻是遠遠深深地看了一眼父親,就招來了貝基,有些話,需要對她說清楚。


    心裏麵卻有一種悲哀,哪怕他有諸多榮耀加身,聲名震撼宇宙,可能陪伴家人走到最後,那種平淡卻雋永的幸福卻依然和他擦肩而過。


    宇宙中,那樣的存在,定會讓許多超級強者都羨慕吧?


    ……


    初始宇宙的第一千年。


    連接著初始宇宙通道被襲擊,讓這裏變成了許進不許出,一個穿著潔白長袍,散發溫暖光明氣息的光頭和古恩在一殘缺的天台上,下著棋,實際上是法則之力在交鋒。


    平定初始宇宙的一些失衡的災難,需要宇宙尊者才能做到,古恩他們這些不朽生命,就安靜的在城內做著自己的事情。


    古恩也是在這個時候才認識了一些混沌碑的守護者,他們大多是修煉到瓶頸的封王強者,最弱都是封王巔峰,因為曾經對各自的混沌碑做過貢獻,也被記載在雲樓之上,如今隨著雲樓的煙消雲散,他們的存在更加不引人注意了。


    守護混沌碑的隻是一群封王不朽,古恩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即便是他,也會在不知不覺當中抬高某些存在,在混沌城,誰守護其實都一樣,真正的守護者,是混沌城主。


    如今雲樓被毀,初始宇宙封閉,他們也都有了空閑,開始四處走動和他人論道。


    混沌城沒有什麽大事件,要說有,也隻有兩百年前初始宇宙也終於恢複了虛擬宇宙這件事了。


    “小姑娘還在恨你?”這名守護過宇宙混沌碑的光頭不朽昶放下一枚棋子,讓棋盤中的法則之力更加紊亂的同時,似乎是隨口詢問。


    “她不恨我無法挽救,她其實很明白,生老病死,有時候是無法改變挽迴的,她隻是痛恨我的表現得太平靜了,好像所謂親人,對我來說隻是一個符號,有也這樣,沒有也這樣,自然失望透頂,由愛生恨了。”古恩淡漠道。


    “哈哈哈,”昶竟然大笑起來,無視了古恩那微怒的一瞥,“知道我為何找你下棋?”


    古恩不理,一棋落下,整盤棋局的法則之力,都幾乎為古恩所用。


    昶認真道:“因為你和我很像,我也有過一樣的經曆,不是不在乎,而是那一瞬間,突然覺得累了,什麽都不想做,甚至連悲傷的表情都懶得去做了,在別人眼中,就是一種無法理解的冷酷。”


    “就算你這麽說,她也沒錯,我也不見得就對了,”古恩看著勝負已定,才將目光飄向遠方,“初始宇宙開啟後,要不要出去闖蕩一下?”


    “算了吧,眼看著一個個天才比肩甚至超越我,我就明白,封王極限,真的就是我的極限了,還能夠做這樣一件事,就是我的榮幸了。”昶搖頭道,“你要小心,鬼塚族的塚之主死在初始宇宙也就算了,那妖族的永翬之主也死在了這裏,如今妖族可是癲狂了,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很多雙眼睛都盯著你呢。”


    “哈哈哈哈,就怕他們不來,好風憑借力。”古恩傲然道。


    古恩起身,朝著混沌城的某個角落走去:“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昶搖頭,看著古恩離去的方向笑了起來,為古恩感到慶幸,雖然每天古恩都好像進不了那個叫做貝基的小姑娘的家門,但昶知道,這個小姑娘,有機會恨古恩無盡紀元,直到宇宙終結了,而他卻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別說親人了,雲樓都給我幹沒有了。”昶撫摸著自己的光頭,無奈得很。


    如今的混沌城,不再有標誌性的混沌樹,也不會再有雲樓,除了城主府,就是一層低矮的建築,昶冥冥中有種感覺,一個不同的人類的時代,已經拉開了帷幕,已經在上一個時代就落幕的他,再沒有機會走上舞台了。


    新的時代,會有新的人傑登場,唱喝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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