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母女在江源慎的住所聊了一會兒,便在夕陽出來前迴去了。


    他把決定權都交給了伊藤鎮長,自己其實並沒有想手把手經營知鳥島的意願。


    比起在知鳥島上圈出一塊地方來做建設,江源慎更願意現在用刀把鯛魚的皮肉刮下來薄薄一片,最好沾上點芥末。


    他拿起一根牙簽,因為朝空搖杏不愛吃芥末,所以紮了一塊稍稍蘸了些醬油的刺身。


    “嚐嚐怎麽樣。”


    “入口即化!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笨蛋,小題大做。”


    江源慎笑了一聲,她也紮了一塊蘸了芥末的刺身遞過來。


    在自己毫無戒備地張嘴的那一瞬間,簡直和她就像是真的家人一樣,雖然是點點滴滴的小事。


    仿佛是理所當然的一般,經過處理的鯛魚沒有任何魚腥味,肉質飽滿,迴味甘甜。


    “很不錯吧。”朝空搖杏笑道。


    “很不錯”


    江源慎滿懷歉意地嘿嘿笑了幾聲,接著認真和朝空搖杏做起晚飯。


    日式豬肉生薑燒、鯛魚肉排飯、炒蝦.


    令人食欲大增的蒸汽嫋嫋升起,江源慎慢慢翻炒著大蒜和洋蔥,再放入洗好的米.


    不論如何,他都想將各種食材都做的更加美味一點,也更加細心一點。


    “其實沒必要每天都吃很好,偶爾的剩飯也能拿出來吃。”


    朝空搖杏見他和往常一樣煮一堆飯菜,無可奈何地解開係在腰肢上的圍裙笑著說,


    “你這樣弄的我和家人都被你寵壞了。”


    “島民不也經常送東西過來,清水也經常叫我去漁港拿,不用的話冰箱都放不下。”


    等到煮湯的時候,終於能喘一口氣。


    江源慎扭過頭去,發現朝空搖杏正望著他,淡淡地笑著:


    “小慎,你想去東京讀大學嗎?”


    他注視著她清澈的眸子。


    “一定要是東京嗎?”


    “因為伱這麽聰明,當然是去東京呀。”


    江源慎的臍間感到一陣陣酸楚,最終長籲一口氣說:


    “是啊,應該會吧。”


    “嘻,那我也要去東京。”朝空搖杏的瞳孔深處,依舊閃爍著孩童般純真的感情。


    電磁爐內的湯水發出了聽起來很是美味的聲音,江源慎愣了一會兒,不負責任地說出了這句話:


    “一定會的。”


    “那個.小慎?”


    朝空搖杏那雙澄澈的眼睛正不停眨巴著,唿吸也在微微震顫,讓他感覺眼前的少女是一個弱小的生靈。


    “怎麽了?”江源慎凝視著她問。


    “.我家人都不在,而且京子還沒迴來”朝空搖杏麵紅耳赤地凝視著他,雙手已經緊緊捏住他的衣袖,“小慎,我是你女朋友吧?”


    她扭妮不安地咬住了看上去柔軟的嘴唇,又不停地眨巴眼睛,隨後,她輕輕地閉上眼眸。


    心照不宣的欲望僅適用在兩人的體內,在狹小而溫暖的空間裏獨自運轉著。


    江源慎也沒有了注意其他事情的從容,他的雙手摟住了朝空搖杏柔軟溫熱的身軀,一點點湊近了她的臉。


    一朵無聲的花在唇上綻放,她的臉頰如同櫻桃一般鮮紅。


    但兩人也僅此而已了,她迅速地別開了臉,速度比今天的風還要快。


    “謝、謝謝你小慎”


    聽著她的怪話,江源慎沒忍住想笑,哪怕成為戀人,她還是無比笨拙。


    “我也謝謝你。”


    “那我去叫京子迴來。”


    “嗯。”


    因為太過羞恥,朝空搖杏低著頭,一溜煙地跑上了樓。


    可很快,她又小跑了下來,雙手扒拉在牆壁處,隻露出通紅的小臉嘀咕道:


    “小慎,我不是不喜歡和你接吻,隻是我太喜歡你了,反而讓我很難靜下心來接吻。”


    江源慎微微張大嘴巴,沒想到她專門迴來說這個。


    她的話語從來都是那麽的令人心情暢快,那麽的惹人憐愛。


    “我們的時間還早。”


    他還是暈染心間一般理解了她的含義,溫柔地微笑著。


    “好,你能理解的話.就好。”


    朝空搖杏如同花蕾綻放一般喜笑顏開,又跑上了樓。


    等迴過神來時,不知為何,在這份幸福感飄然而過後,心底感到無以複加的落寞。


    和她們之間聳立著巨大的阻礙,江源慎對此深感無力。


    ——這個家,這個廚房,我還能為留在島上的她們做幾次飯呢?


    ——我想去能把京子拯救迴來的世界。


    ——我也想去和她們共赴島外的世界。


    但江源慎很清楚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自己隻能「幫助別人」。


    ◇


    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起來都宛如星空投下的影子。


    梓川深月坐在加茂湖公園裏的長椅上,她如同重新觀看了一部電影,那段本被遺忘的記憶重新湧上腦海。


    一想到江源慎成為了知鳥島的「天皇」,她的心中便滿是不可思議的感觸,帶來的衝擊還挺大的,不過仔細想想非常合理,卻又無可奈何。


    他的話語靜靜地在梓川深月的耳邊奏響——


    「我會,哪怕是付出一切,我也會。」


    不知為何念及於此,她在些許難過之餘,卻也有著感動。


    但現在的自己又能做些什麽呢?


    同時知鳥神社裏的雛偶少女是江源京子,這件事江源慎知道嗎?


    一想到這件事,梓川深月甚是困惑地皺起眉頭,她可沒聽說過這裏的江源京子去世了,反而是好好地在念國三。


    如果知鳥神社裏的雛偶少女是江源京子,那現在知鳥島上的那個江源京子又是誰?


    哪怕融合了「靜海深月」的記憶,但信息量依舊過分稀缺。


    梓川深月看向四周,公園內開滿了絢爛的花,潔白的積雨雲在天上層層疊疊。


    與其待在這裏沒有頭緒,不如去找正在讀國三的「江源京子」會更好一點。


    她一站起身,一聲狗吠就傳入耳朵。


    一隻控製不住自己下半身的金毛,正在對著一顆還沒長大的樹進行標記。


    梓川深月望向狗的脖子,那裏掛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它的名字——


    「柴火」。


    “柴火?”她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柴火!你又亂跑!”


    一聲嬌喝傳入耳朵,望著眼前怒氣衝衝快步往金毛犬走去的黑裙少女,梓川深月頓時睜大的眼睛。


    “過來!迴去了!”


    柴火很是高興地搖著尾巴撲向了黑裙少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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